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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微亮，晨曦初露。
整个镇北国公府外，已经是一片肃杀之气。
三千名从京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锐士，身披铁甲，手持长戈，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，鸦雀无声，宛如一片钢铁森林。
他们是京营中最能打的兵，也是贾玦亲手整肃过的部队，对他唯命是从。
在他们的前方，是五百名身穿飞鱼服、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。
这些人，更是贾玦的心腹，每一个都身手高强，心狠手辣，是他在黑暗中最好用的刀。
大军集结，军容严整，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，冲天而起，让周围无数前来围观的京城百姓，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，不敢大声喧哗。
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，指指点点，窃窃私语。
“这就是国公爷的兵吗？太吓人了！”
“是啊，你瞧那气势，跟咱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巡城兵痞，完全是两码事！”
“听说国公爷这次是要去河南治水救灾，带这么多兵干什么？”
“你懂什么！河南那地方乱着呢！没兵镇着，那些贪官污吏能把国公爷生吞活剥了！”
“国公爷真是咱们大周的活菩萨啊！哪里有难，哪里就有他！”
百姓们的议论声中，充满了对贾玦的敬畏和崇拜。
辰时正，国公府的朱漆大门，缓缓打开。
府门大开，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国公府的一众女眷。
秦可卿、林黛玉、薛宝钗、王熙凤、尤氏，还有探春、迎春、惜春三姐妹，都站在门内，默默地看着即将远行的男人。
她们的脸上，没有哭泣，只有深深的担忧和不舍。她们知道，他不喜欢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姿态，尤其是在这种大军出征的时刻。
贾玦一身玄色龙鳞铠，外罩一件黑色大氅，腰间悬挂着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尚方宝剑。
他没有骑马，只是大步从门内走出，每一步都沉稳有力，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他的目光，从黛玉担忧的脸上扫过，从宝钗复杂的眼神中掠过，从秦可卿不舍的凝望中穿过，最后，他向她们所有人，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一个点头，胜过千言万语。
这是他的承诺，也是他的安抚。
随即，他转身，面向府外那片钢铁森林，身上那股属于家人的温情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，是身为三军统帅的冷酷与威严。
府门外，贾芸和薛蟠早已等候多时。
贾芸如今也是一身利落的劲装，腰间挎着刀，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荣国府门前求告无门的落魄子弟了。他现在是贾玦的大管家，负责大军的后勤粮草调度，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沉稳。
他上前一步，抱拳禀报道：“国公爷，所有粮草、物资、帐篷、药材均已装车完毕，共计三百辆大车，随时可以出发！”
贾玦点了点头，看向另一边的薛蟠。
薛蟠今天也难得地穿上了一身像模像样的衣服，只是那张胖脸上，堆满了谄媚的笑容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滑稽。
“国公爷！”薛蟠激动得喊道口，“您放心！小弟已经跟家里所有商号都打好招呼了！只要您一声令下，江南的粮食、药材，源源不断地就能运到河南去！保证误不了您的事！”
自从薛宝钗在贾玦面前展露才华，被委以重任后，薛蟠在薛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。他现在对贾玦，是又敬又怕，简直当成了活神仙一样供着。
贾玦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，只是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了早已在马前肃立的亲兵队长张岳身上。
张岳，这个从锦衣卫诏狱最底层被贾玦一手提拔起来的汉子，如今已是锦-衣卫指挥同知，贾玦最信任的左膀右臂。
“张岳！”
“末将在！”张岳上前一步，单膝跪地。
贾玦的声音，冰冷而清晰，传遍了整个街道：
“传我命令！全速前进！日行一百二十里，五日之内，必须抵达河南开封！”
“嘶——”
这个命令一出，不仅是周围的百姓，就连军中一些将校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日行一百二十里！这可是步兵和辎重车队啊！不是一人一骑的轻骑兵！这种行军速度，几乎是在挑战人体和马力的极限！五天下来，恐怕人都要跑散架了。
只有张岳，没有丝毫的疑问和犹豫。
他猛地一抱拳，声如洪钟地领命：“遵命！！”
他知道，国公爷的命令，就是天命！他要做的，不是质疑，而是不折不扣地执行！
贾玦不再多言，走到自己的战马“墨麒麟”旁边，抓住缰绳，一脚蹬在马镫上，翻身上马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干脆利落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。
他勒住缰绳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内那些为他牵挂的女子，然后猛地一夹马腹。
“驾！”
战马长嘶一声，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，四蹄翻飞，如同一支离弦的黑箭，瞬间冲了出去。
“出发！”张岳抽出腰刀，向前一指。
“恭送国公爷！！”
身后，是贾芸、薛蟠，以及无数百姓山呼海啸般的送别声。
三千京营锐士，五百锦衣卫缇骑，以及长长的辎重车队，随即开拔。
铁蹄滚滚，烟尘漫天，一支承载着皇帝期望和百万灾民希望的大军，就这样浩浩荡荡地，向着危机四伏的南方，席卷而去。
马车里，林黛玉掀开帘子的一角，痴痴地望着那道远去的玄色背影，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，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。
“妹妹，别看了，他已经走远了。”薛宝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，她递过来一方手帕，“风大，仔细迷了眼。”
黛玉接过手帕，却没有擦拭眼角，只是喃喃自语：“宝姐姐，你说……他会平安回来的，对吗？”
薛宝钗看着远方那漫天的烟尘，眼神悠远而坚定：“会的。他那样的人，这天底下，还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。”
贾玦的命令，不是一句空话。
大军出京之后，便展开了一场堪称疯狂的急行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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