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靠在沙发上,朝陈云扬竖起大拇指。
“小事一桩,不值一提。”陈云扬淡淡回应。
“那这几件衣服就麻烦陈老板了。”他又将几件衣服递还给陈雪茹。
“应该的,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“对了,您要做的棉衣外衬我也带来了,不是说要绘制图案吗?”
陈雪茹说着,拿起沙发上几块剪裁好的素色棉布。
“没错。”陈云扬看着布料,眼中闪过满意之色。
“陈老板今天有其他安排吗?绘图很快完成,但颜料需要时间晾干。不如中午留下来用餐?我亲自下厨,等颜料干透后再送您回去,省得来回奔波。”
陈云扬发出邀请。
“太好了!那就打扰了……”
......
“白姐,回去吧!您多久没好好休息了?再这样折磨自己,陈先生也看不到,受罪的只有您自己!”
郑朝阳的病房里,刘会新望着神情恍惚的白玲,忍不住劝道,满眼心疼。
“我没事,还能坚持。”
白玲脸色苍白如纸,却仍固执地守在病床前,声音机械地回应。
“您的身体会垮的!先回去休息吧,这里有我们照顾。朝阳大哥情况稳定,您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。”刘会新焦急地说。
“小白,她说得对。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像个病人。别太勉强,休息好了再来。这里有我守着,不急这一时。”
郑朝阳望着白玲憔悴的模样,心头一阵发紧。
白玲的眼神有些恍惚,指尖紧紧攥着衣角。
不行,来不及了...
她声音很轻,却透着固执。
郑朝阳看着她消瘦的脸庞,心头一颤。
我害怕...白玲忽然抬起头,怕你趁我睡着的时候离开。
她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,更怕...来不及再多做些事情。
我怕这颗心还没洗净,你就走了。
白玲的喃喃自语飘在空气里。
刘会新露出困惑的神色。
郑朝阳的眸光暗了下去。
他明白——
白玲说的来不及,是怕还债的时间不够。
自从知道陈云扬的态度后,她就疯了似地守在他病床前。
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。
只有累极才会昏睡片刻,醒来又继续忙碌。
她在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麻痹自己。
可这具单薄的身躯,早已比病人更像病人。
白玲...郑朝阳艰难地撑起身子,你从不欠我什么。
苍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。
该说谢谢的是我。他声音发涩,是你让我懂得,世上还有比信仰更温暖的东西。
喉结滚动了一下,当年为了任务,是我先松开了你的手。
这两年...连封书信都不敢写。
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测仪的滴答声。
白玲,欠债的人...一直都是我。
去歇着吧!别这样折磨自己了!
你身子垮了,就真的没资格留在陈云扬身边了!
郑朝阳诚恳地说道。
白玲盯着郑朝阳,眼神却毫无波澜。
我欠不欠你,不是你说了算的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。
当初是我先表白的,捅破了咱们之间这层窗户纸。
是我主动的!
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!
可现在我变心了。
所以,是我对不起你。
白玲低声说着:
我后悔过无数次。
为什么要捅破这层关系?
要是没说破,这段无果的感情或许早就断了。
我就不会为你离开而痛苦。
也不会对陈云扬那么......过分。
更不会和你闹成这样。
我是不是就能有个疼我爱我的丈夫......
我不知道。
但我相信——
会的!一定会的!
要是我当初没表白,我们都没捅破这层纸。
一个懵懂,一个遗憾。
感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。
我不会辜负你的情意。
我们还是最默契的同事、朋友、兄弟。
也不会冷落我丈夫。
我会全心全意爱陈云扬,把他刻进骨子里。
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。
都是我的错。
按捺不住向你表白,撩动了你的心。
可当你还爱着我时,我却变了心。
明明是我先告白,却又耐不住寂寞去相亲。
放弃了我们的感情,背叛了你。
这是我欠你的。
这是我的罪。
就该由我自己承受。
白玲一字一句倾诉着心声。
郑朝阳的表情越发复杂。
他听懂了——
白玲是在用自虐惩罚自己。
她在赎罪。
为曾经伤害陈云扬而痛苦万分。
可连个憎恨的对象都没有。
只能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。
她无比懊悔两年前离别时的表白。
更痛恨那个瞬间。
她将如今的境遇全都归咎于那次冲动。
悔恨啃噬着她的心。
那场告白成了无法饶恕的罪过。
却无人要她赎罪。
面对她的背叛,陈云扬只是平静地选择离婚离去,不曾报复分毫。
连白玲的变心,他也未曾责怪。
甚至在最后时刻,仍在为她考虑。
执意不让她找陈云扬治病。
白玲向来恪守严苛的道德准则。
近乎偏执的严苛。
正因如此——
陈云扬的不计较。
郑朝阳的原谅。
让她无从迁怒他人。
于是她认定自己是世上最不堪的女人。
渴望有人能惩罚她。
减轻内心的罪孽感。
可无人施予惩戒。
只能在道德枷锁中不断沉沦。
唯有自我惩罚。
此刻她既在偿还,也在自虐式地赎罪。
白姐!你......刘会新还想劝说。
被郑朝阳截住话头。
别说了。白玲已经决定......
他深吸一口气。
目光灼灼望向白玲。
帮我去王府井徐老头那儿买份糖炒栗子吧。
郑朝阳突然说道。
真的?好!
白玲几乎是雀跃着站起身。
匆匆推门离去。
白姐......刘会新心头一紧。
却只看见晃动的门扉。
朝阳大哥!那么远的路......
这不是为难她吗?
刘会新急得直跺脚。
忍不住埋怨道。
不,这是在帮她。郑朝阳声音低沉。
帮白姐?刘会新满脸困惑。
郑朝阳没有解释,只嘱咐道:
这些天你多使唤她。
别顾忌,尽量找事给她做。用我的名义。
越使唤她,她越解脱。
他说得郑重。
刘会新似懂非懂。
想起白玲方才欣喜的模样,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却又说不真切。
知道了。
现在看看哪里还不舒服?
陈云扬注视着病床上的中年男子。
他慢慢取下一根根银针,平静道:
症状消失了。
男子猛地坐起身,试探性地活动手臂。
眼神骤然明亮!
他利落地跳下病床,大幅度挥舞着手臂。
毫无异常!
麻木感彻底消失了!
后甩动作也不再疼痛!
胳膊活动自如,手指也不抽搐了!
太好了!完全康复了!
陈医生!太感谢您了!
男子激动得手舞足蹈,
紧紧握住陈云扬的手反复摇晃。
分内之事。
陈云扬淡然一笑,轻轻收回银针。
您太谦虚了!
连王医师都说束手无策的病症,
您只是按摩针灸就治好了!
您简直就是神医!
男子由衷赞叹。
一旁王医师也附和道:
赵先生的病况,
即便我师父出手成功率也不足三成。
而您一次治愈,
这份造诣堪称国医翘楚!
他朝陈云扬竖起大拇指。
过誉了,侥幸而已。
陈云扬不想引人注目。
治疗完成,告辞。
他颔首示意,与李主任转身离去。
王医师匆忙跟上:
陈医生请留步!
他掏出一封信函:
这是我院的八级医师跳考推荐信。
陈云扬微微挑眉:
推荐信?有劳了。
陈云扬眸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他顺势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,爽朗开口:王医师,有空多来我这儿坐坐!咱们同行间正好切磋医术!
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医生顿时激动得声音发颤:当真?!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雀跃,我必定登门拜访!好好好......他搓着手连连道谢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走到医院长廊时,李主任忍不住打趣:这位王大夫倒是个率真人。
确实难得。陈云扬含笑应和。转角处忽然传来清冷女声:借过。
只见白玲局长环抱牛皮纸袋匆匆掠过,栗子甜香在空气中划出细线。李主任眯起眼睛:那是......
陈云扬目光追着那道身影,停在虚掩的病房门前。
徐记的糖炒栗子?郑朝阳吸了吸鼻子,却没伸手,帮我剥几个。
白玲纤指翻飞间,金黄油亮的栗肉脱壳而出。
她将果实递过去。
郑朝阳却不接,只是盯着她:喂我。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白玲的指尖悬在半空,最终缓缓向前伸去。
白玲正要伸手把剥好的栗子递到郑朝阳唇边。
郑朝阳嘴角扬起笑意,顺从地张开嘴等候。
忽然——
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病房门前漠然走过。
那人的目光淡淡扫过屋内,在病床上的郑朝阳和白玲手中的栗子上停留了一瞬。
眼底闪过一丝讥讽,随即收回视线继续前行。
郑朝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张开的嘴僵在半空。
给......
白玲深呼吸,看着愣住的郑朝阳轻声提醒。
刚、刚才......陈云扬从门口过去了......
郑朝阳没有接栗子,声音发颤地说道。
哗啦——
白玲猛地起身冲出门外。
楼梯转角处,陈云扬和李主任的身影即将消失。
最后一眼,她撞上陈云扬那双充满讥诮的眼睛。
不是这样的!
白玲确信他又误会了。
抬脚要追时,却突然刹住脚步。
......
她怔怔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。
半晌,默默转身回到病房。
白玲!快去追啊!
他肯定误会了!快去解释!
郑朝阳急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白玲眼神空洞,默不作声地捡起散落床沿的糖炒栗子。
纤指机械地剥开褐色外壳,将金黄的果仁排列在床头柜上。
你这是要彻底毁掉你们的关系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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