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都清楚,对面之敌远比表面所见更为棘手。”
王翦沉声道。
言毕,王翦想起一人——胡恒。
嬴政已两次召见他,胡恒必然知晓某些内情。
因此王翦决定亲自去见胡恒。
如今胡恒已贵为先锋大将军,虽地位不及王翦,但在秦军中亦属显要。
见到王翦时,胡恒仍执礼甚恭。
这几日间,他已听闻王翦过往战绩,心中唯有震撼。
“将军深夜来访,是否有要事相商?”
王翦心知不可耽搁,便开门见山。
他脸上掠过一丝讶异,随即领会胡恒之意。
“今夜并无军务交代,我来只为一事。”
王翦忽然将目光牢牢锁定胡恒。
胡恒神色一凛,实难猜透王翦深夜到访的缘由。
“将军但说无妨。”
胡恒低头恭谨回应。
王翦微微点头,以示回应。
“其实有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很久,一直想寻个答案,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。
眼下总算能当面问你了。”
王翦兜了个圈子,话到嘴边仍没点明来意。
胡恒一时也捉摸不透这位大将军真正想问什么。
但他心里清楚,无论王翦要做什么,自己唯有配合——除此之外,别无选择。
“将军但问无妨,只要是胡恒知道的,定然知无不言。”
胡恒拱手应道。
王翦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,终于道出真实意图:“我来这儿只为弄明白一件事——陛下接下来究竟作何打算?”
在他心里,嬴政绝不可能出事。
若陛下真有冒险的计划,即便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,他也定要将嬴政安然护送回咸阳。
胡恒闻言微微一怔。
“陛下并未向我交代具体战略,只问了我几个问题。”
“问了什么?”
王翦紧追不舍。
胡恒抬眸直视王翦,这回却一言不发,只静静望着他。
王翦自知失言,可胸中焦灼难耐。
若不弄清陛下布局,他实在难以安心。
“此事你必须说。”
王翦语气转沉。
胡恒却一反常态地摇头。
“若是寻常事,自当禀报将军。
但此事关乎全局战机,无论谁问,我都不能吐露半分。”
“况且,一切不过是我心中揣测,陛下并未向我交底。”
胡恒态度坚决,竟半分情面未留。
王翦拳心紧握,指节发白。
但他并未就此罢休——他深信在自己施压之下,胡恒终会松口。
“你该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。
若我此刻要动你,即便你是先锋大将,也难逃一死。”
王翦声音冷如寒冰。
胡恒面色未变,唇边仍挂着与方才无异的淡笑。
“我自然知道将军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。
只怕您无需亲自动手,稍一示意,自会有人争先效劳。”
“然而我必须向将军阐明,我所效忠的并非您个人,而是皇帝陛下!”
“我乃陛下清风麾下的先锋营将领,并非谁的家臣!”
胡恒的神情刹那间阴沉下来,显然毫无退让之意。
王翦此刻也面露讶异,他着实未料到胡恒竟会如此决绝。
不得不承认,一旦对方态度坚决,再想探询更多内情恐怕就要付出代价。
王翦颇感无奈。
尽管他贵为上将军,在大秦疆域内声望与权势少有人及,但此刻却不能像往日那般随心所欲——因为胡恒是位祥斌。
更关键的是,胡恒正深得嬴政器重。
若此时贸然出手,不论出于何种缘由,都可能引来皇帝陛下的注视。
嬴政的性情看似平和,可一旦做出决断,任何质疑其决策之人必将受到严惩。
即便位高权重如王翦,亦不例外。
王翦沉吟片刻,终究没有继续追问。
他深知此事不宜扩大。
“既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,那么我换个问题。”
王翦开口道。
听闻另有疑问,胡恒的态度似乎缓和许多,抱拳行礼道:“将军但问无妨。”
“具体军务细节我不便多问。
我只想知道,若陛下果真依你推测那般行动,胜算几何?”
既然无法探明具体部署,王翦便转换了询问方式。
这个问题让胡恒面露难色。
“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,至少有六成胜算。”
王翦闻言骤然色变。
六成胜算看似不少,实则颇为冒险。
若依此胜算用兵,一旦秦军失利,必将酿成惨祸。
“陛下向来用兵谨慎,此番为何行此险招?其中究竟有何缘由?”
王翦的脸色愈发阴沉。
胡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原本他并不愿多言,但略作迟疑后,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:
“诸位终究是低估了陛下。
陛下之深谋远虑,远超众人想象。”
“他既决定行此大事,必然经过周密考量,断不会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。”
西域的制度与中原截然不同,全因两地力量有别。
胡恒心中,嬴政乃一国之君,行事自然无需向人解释,而他们这些臣子除了听从,别无选择。
“你虽有些征战之能,但除此之外,与常人无异,跟你多说也是徒劳。”
王翦摇摇头,未再多言,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去。
对王翦而言,这局面是他最不愿见到的。
可多方打探之后,他已能确定,嬴政确实不曾布下任何隐秘的后手。
一旦动手,恐怕只能靠现有兵马与西域大军硬拼。
想到这里,王翦心中焦急,却也深感无力。
正如胡恒所言,一切取决于嬴政的态度。
只要他不松口,任何进言都是空谈。
毫无用处。
王翦离开胡恒处,再次走向嬴政所在。
他打定主意,今日哪怕拼上性命,也要问出全盘计划。
这或许是嬴政能否活着离开此地的唯一机会。
不久,王翦来到嬴政暂居的城主府。
侍卫却伸手拦住了他。
“陛下早有交代,说大将军必会前来。
若将军到了,只需转告一句:不必忧虑,请回吧。”
王翦一听,便明白嬴政心意已决。
陛下显然早料到他的来意,才命人阻拦。
“我有要事必须面见陛下,速速让开!”
王翦毕竟不是寻常将领,被阻后厉声喝道。
侍卫们面露难色。
王翦在秦国地位极高,得罪他绝非明智之举。
可陛下严令不可违背,违者只有死路一条。
“将军请不要为难我等,我们只是奉命守门。”
“陛下既命拦您,我们只能照办。”
侍卫低声回应。
王翦冷冷一笑。
“你今日当真不让?”
侍卫确实不敢过分阻拦,但既然是嬴政亲口下的命令,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让王翦闯进去。
这局面让侍卫们感到十分为难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。
可他们绝不敢放王翦入内,因此众人脸上都显出为难之色,只能与王翦僵持在原地。
王翦也明白,若一直僵持下去,自己必然无法闯入,再拖下去若惊动嬴政,恐怕事情将无法收场。
想到这里,王翦改变了主意,转身返回家中。
王翦一走,侍卫便将此事禀报给了嬴政。
嬴政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,王翦的反应本就在他意料之中。
“若非此事需要绝对保密,也不至于谁都不透露。”
至今,嬴政未向任何人透露他的作战计划。
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:第一步,派人前往敌后散布消息,声称所有愿意出力的人,都能在西域获得一块土地,安心定居。
这是谣言攻势。
接下来是关键的第二步——突袭县城!
嬴政计划发动偷袭,先消灭孔雀王朝的一部分兵力。
孔雀王朝与西域并非同国,他们出兵本是为了争夺利益,绝非为了承受伤亡。
一旦遭遇重大损失,孔雀王朝必然退缩,其军队也会退至西域后方。
这是嬴政的第二步棋。
而第三步,则是发动突袭,令西域与孔雀王朝措手不及。
这三步棋每一步都至关重要,甚至可以说每一步都左右着整个战局的走向。
因此,嬴政未向任何人透露,打算独自完成这一计划。
现在看来,王翦已经按捺不住了。
即便如此,嬴政仍不打算向他透露实情。
王翦刚离开,李斯便前来求见。
嬴政听到李斯的名字,心中已猜到必与王翦有关——王翦在他这里碰了壁,自然要请李斯出面。
“宣。”
嬴政语气冷淡地说道。
很快,李斯走了进来。
李斯战战兢兢地走到嬴政面前,脸上掩不住紧张。
正如嬴政所料,李斯之所以出现在此,全是王翦的安排。
但李斯和王翦的想法并无二致——他们必须确保嬴政安然无恙。
如今,嬴政就是大秦的根基。
要想国家稳固,首先得守护好嬴政的安危。
而唯一稳妥的办法,就是请他尽快离开这里。
只有离开西域,嬴政才能彻底安全。
到那时,无论是孔雀王朝还是西域联军,都不足为惧。
因此,李斯此来,也和王翦一样,是来劝嬴政回朝的。
不过,李斯在政治上更为敏锐,他知道不能明说。
绝不能直接开口请嬴政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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