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守边关多年,却未能护佑黎民安康……这是我的过失,徐达在此向乡亲们赔罪。”
徐达心中百感交集,终究迈步上前,向百姓深深一揖。
“我等万死难辞其咎!”
边境官吏无不垂泪,若他们有本事,何至于让百姓受尽欺辱?
士卒们——无论是原边境守军还是贾瑛麾下的将士,此刻齐齐俯首躬身:“身为大明将士,却未能庇佑百姓,实乃耻辱!”
边疆的百姓怔住了。
多少年来,他们早对朝廷心灰意冷,甚至盘算着投奔邻邦小国。
在大明疆土上,他们如同草芥!只道朝堂之上,满眼尽是繁华盛景,谁还记得这边陲苦寒之地?
可今日——
热泪滚落面颊,百姓们仿佛看见了曙光。
“待平定梁国,此地必将重焕新生。”
贾瑛挺直脊背,声若金石,“我以武王之名起誓。”
“谢殿下隆恩!”
百姓们纷纷跪拜,呼喊声震彻云霄:“陛下**,万**!”
贾瑛颔首,转而望向三军:“而今唯有一事——踏破梁国!”
“誓死效命!”
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中,大军再度开拔。
铁蹄铿锵,尘土飞扬。
百姓们久久追随相送,直至军队消失在关外,才抹着泪驻足。
“乡亲们留步吧。”
贾瑛回首温言。
“恭祝殿下旗开得胜,荡平梁寇!”
最后的祝福随风远去。
待军旗彻底隐入地平线,百姓们方一步三回头地散去。
他们坚信,这位武王终将带来崭新的乾坤。
暮色中,梁国边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。
大军于梁国城外扎营。
安顿毕,贾瑛当即传召徐达早年安插于梁国的将领。
贾瑛关切地询问了众人在梁国的境况,这时又有一骑飞驰而至,来人正是萧元漪。
萧元漪翻身下马,径直走到贾瑛面前禀报:琅琊阁已表态不会插手此事。
贾瑛心下了然,知道琅琊阁定是见识了大明的不凡底蕴,即便与梅长苏交好,也不愿为其搭上整个琅琊阁。
做得不错。
贾瑛赞许地点头。
萧元漪却微微摇头,这事分明是她女儿的功劳。
贾瑛转而询问徐达:梁国目前形势如何?
徐达方才已在打探敌情,当即答道:殿下,梁国已获知我军动向。
霓凰郡主正在召集兵马,但朝堂之上,太子主和,誉王此番竟也附和太子的议和主张。
贾瑛若有所思,继续问道:靖王萧景琰作何打算?
想到梁帝诸子中,最有才干的祁王萧景禹已死于非命。
而今誉王虽善权谋,却远不及靖王的统兵之才。
不过萧景琰终究不是 ** 之选。
徐达回道:靖王本欲调兵遣将,却遭梁帝严词呵斥。
陛下声称梁明两国素来交好,我朝必无灭梁之心。
梁帝训斥靖王妄动刀兵,恐会开罪大明。
说到此处,徐达不禁莞尔。
这梁帝当真天真,也不知当年是如何登上帝位的。
贾瑛自然明白其中缘由:全赖林大将军与已覆灭的赤焰军之力。
只是这梁帝刻薄寡恩,对功臣也处处提防。
如今这般卑微姿态,无非是明知不敌,希冀乞怜求生。
传令下去!贾瑛肃然道。
诸将闻言,皆屏息以待。
赵云听令!
末将在!赵云应声出列。
“白马义从听令,务必将霓凰郡主的部队阻拦住。”
贾瑛神色平静地下达了军令。
“末将得令!”
赵云神情振奋地领命离去。
“徐达何在?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由你统帅本部兵马阻击各方援军,务必要让梁国陷入孤立无援之境。”
“遵命!”
“其余众将随我正面迎敌!”
贾瑛的话语间透着运筹帷幄的气度,整个军队随即开始有序调动。
与此同时,梁国都城之中。
“先生可有良策?”
靖王萧景琰遭遇朝廷斥责后,虽勉强调集兵马,但兵力匮乏。
朝廷拒绝增援,仅凭他手中微弱的兵力,如何应战?无奈之下,他只得暗中寻访梅长苏求教。
“殿下,即便将梁国所有军队尽数交由您指挥,您认为能敌得过那位封狼居胥的武王吗?”
梅长苏面容清瘦,面色苍白如纸,看似弱不禁风,但在当前危局之下,他依然从容不迫,神态自若。
“我……确实难以匹敌。”
萧景琰颓然道。
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等壮举,萧景琰连想都不敢想。
即便当年梁国赤焰军尚在,也绝无可能办到。
“但先生,如今大明大军压境,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萧景琰神色凝重地问道。
梅长苏眉梢微皱,旋即恢复平静:“殿下可知,梁国已向大明称臣,对吗?”
“确是如此。”
萧景琰虽不解其意,仍点头应答。
“既然身为臣属之国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的道理,殿下可明白?”
梅长苏叹息道。
此言一出,萧景琰顿时愕然。
他本以为梅长苏会献上退敌良策,未料竟说出这般言论。
“我知道殿下的忧虑,也明白您放不下什么。
实言相告,此战绝无胜算。
琅琊阁传来密报,大明暗藏我等无法想象的底蕴,拥有前所未见的军力。
若执意开战,除 ** 外,更将徒增百姓伤亡。”
“萧景琰,您征战沙场究竟为何?是为了胜利,还是为护佑梁国子民免受战火之苦?”
梅长苏明白萧景琰的顾虑,也清楚该如何引导他接受这个决定。
“我们应当……请大明军队进城?”
萧景琰深吸一口气,缓缓问道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
梅长苏颔首道,“记住,要表现得恭敬些,或许能争取到梁王之位,至少也该是梁国公。”
萧景琰一时愣住了。
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问道:“那父王那边怎么办?以他的性子,绝不会在屠刀临头时低头。”
提及梁帝,梅长苏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虽曾偏袒太子和誉王,却也能对当年的萧景禹痛下 ** 。
这位 ** 心胸狭隘,虽有明君之风,行事却大多昏聩。
“靖王殿下,你写封信交给蒙挚,让他转呈梁帝。
切记,你万不可亲自前往,否则性命难保。”
梅长苏郑重叮嘱。
萧景琰沉默片刻。
他想起了自己的皇长孙,想起了林大将军,想起了挚友林殊,想起了赤焰军……
“我明白。”
他沉声应道。
萧景琰知道这封信该如何写,只希望梁帝能听得进去。
梅长苏则暗自思量,若大明掌管梁国,能否为当年冤案昭雪?
这取决于此次统率大明军队的将领究竟是何等人物。
与此同时,梁国大殿上。
“大明……当真要攻打我梁国?”
此刻大明军队已然压境,梁帝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短暂的慌乱后,他勃然大怒:“他们怎敢!梁国虽小,却人才济济,大明纵然强大,想拿下我们也得付出代价!”
梁帝怒火冲天,殿下的太子、誉王、夏江和言侯爷神情各异。
言侯爷年轻时曾愿为国捐躯,但自赤焰一案后,他心灰意冷。
即便大明来袭,他也无意插手。
这样的梁国,在他眼中已无存续的意义。
太子战战兢兢地问:“父王,大明兵力远胜我们,听闻此次领兵的还是那位武王,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太子的怯懦令夏江不屑,一旁的誉王冷笑不语。
梁帝气得脸色铁青,此刻若萧景禹在场该多好。
往事如烟,他心中亦泛起悔意。
然而他仍强撑傲气,冷声道:不必忧心,大俞等国虽与我们时敌时友,但唇亡齿寒之理他们岂会不懂?届时霓凰郡主与景琰联手御敌,待敌军粮草不继,自会退兵。
话虽如此,夏江却暗自盘算。
他疾步上前抱拳谏言:臣有一策——
言阙闻言骤然色变。
异族豺狼也敢相召?
他厉声喝止:此计万不可行!
孤以为可行。
梁帝竟断然应允。
生死关头,哪还顾得上黎民苍生?当即对夏江下令:玄镜司即刻遣夏冬等人联络鞑靼、瓦剌各部,借兵勤王!
梁帝抚掌大笑:霓凰、景琰、南境诸藩,再得胡骑助阵,纵是大明虎狼之师又何足惧哉?
遵旨!
夏江正欲退下复命,殿外忽响起匆匆脚步声。
蒙挚持信入殿:靖王殿下有书呈献陛下。
高湛转呈御前,梁帝嗤笑:景琰必是请战心切,要与那大明武王较量。
今日孤便遂他所愿——展开信笺的瞬间, ** 笑意骤然凝固。
太平年月里,梁帝从不将靖王萧景琰放在眼中。
而今国难当头,方想起这骁勇善战的儿子。
可当视线扫过信笺内容,梁帝先是一怔,继而须发皆张:逆子!好个逆子!
信纸在暴怒下化作纷扬碎雪。
誉王见状急问:父皇,七弟所言何事?
这孽障竟劝孤向大明称臣纳贡!梁帝从牙缝里迸出字句,还道我大梁以卵击石,蚍蜉撼树!
誉王闻言骇然失色。
梁国太子脸色骤变,心中忐忑不安。
他清楚自己的谋略远不及誉王,带兵作战更无法与萧景琰相提并论。
如今靖王萧景琰竟有这般想法,莫非其中另有深意?
太子的声音因慌乱而发颤:父皇!萧景琰所言是否属实?与大明朝为敌实在是蚍蜉撼树,不如......不如干脆归降?
梁帝怒目而视,凌厉的眼神令太子立刻噤若寒蝉。
龙颜震怒,梁帝面沉如水:依附大明尚可商议,但要让朕任由他们摆布?休想!
若真到那一步,梁国皇位由谁继承,便是大明说了算,与朕再无干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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