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哪里肯信,周姨娘那把年纪还用得着这个?便道:大妹妹还是说实话吧。再说那药传了几代,也不知还管不管用。
王夫人知道嫂子是怕连累王家,忙道:嫂子放心,我绝不会用在贾淮身上。
李氏为难道:这事得老爷做主,我可不敢擅自给你。
待王子腾回府,李氏将事情原委道来。王子腾沉声道:妹妹休要糊弄我,周姨娘哪用得上这个?若不说实话,这药断不能给你。我可警告你,别再招惹贾淮。若惹出祸事,莫说宫里的娘娘,就是王家也保不住你!
王夫人听罢心中恼怒,这些人竟都被贾淮震慑住了。她冷哼一声:兄长不必担忧,我绝不会用那物对付贾淮,现在可以给我了吧?
王子腾坚决摇头:你不说明用途,我断不会交予你。此事关系王家根基,若触怒贾淮,云儿的前程就毁了。
王夫人暗自焦急,总不能坦言是要对付王熙凤,那样更不可能得手。最终只得悻悻离去。
李氏望着王夫人远去的背影,叹息道:摊上这样的大姑子真是难为。老爷千万不能让她连累了云儿。
王子腾沉思良久,起身道:我去趟宁国府,你在家好生歇着。我决不会让她毁了云儿的前程。想到自己即将离京,王子腾忧心忡忡,匆匆出门而去。
宁国府后园中,贾淮正与黛玉、宝钗等姑娘们逗弄着几只猫儿,欢声笑语不断。
平儿快步走来:爷,前面传话说王子腾求见。
贾淮略感诧异:他不是要离京了吗?
宁安堂内,王子腾见贾淮进来,连忙行礼:见过王爷。
贾淮扶起他:王大人不必多礼,都是自家人。
王子腾恭敬道:礼不可废。
落座后,贾淮笑问:王大人此来有何要事?
王子腾面露愧色:说来惭愧。我那妹妹今日来讨要老太太留下的秘药,说是要害周姨娘。我已将药销毁,但担心她另有所图,特来告知王爷。
贾淮眉头微蹙:她手伸不到宁国府。
王子腾思索片刻,忽然恍然:莫非她要对付凤丫头?那可是她亲侄女啊!
贾淮淡淡道:王大人明白就好。
王子腾拱手:多谢王爷指点。家门不幸,让您见笑了。
贾淮摆手:王大人专程来告,这份情谊我心领了。
王子腾心中一喜,这正是他想要的。起身告辞:我还要去提醒凤丫头,就此告退。
荣国府东大院,王熙凤笑吟吟地为王子腾斟茶:叔叔怎么得空过来?
王子腾神色凝重:凤丫头,你要当心你姑妈......
王熙凤听完,气得双眉竖起,咬牙道:我竟有这样心狠的亲姑妈。说着眼圈一红,便将王夫人暗中用麝香害她多年不孕的事告诉了王子腾。
叔叔您评评理,她怎能如此歹毒?
王子腾勃然大怒:混账东西!我王家怎会出这等败类!他万万没想到,王夫人为谋荣国府爵位,竟早对亲侄女下此毒手。
稍平复心绪,王子腾叮嘱道:凤丫头,往后更要小心提防。她既在我这儿碰了钉子,定会另寻他法。
王熙凤冷笑道:叔叔放心,自打识破她的诡计,我便处处留心。她想害我,还没那么容易。
王子腾点头道:如此甚好。当务之急是尽快生下子嗣,有王爷撑腰,荣国府爵位迟早是你孩儿的。在他眼中,王熙凤与王夫人都是王家人,但王熙凤与贾淮交好,这其中的利害关系,他自然明白。
......
宁安堂内,贾芸恭敬禀报:王爷,江南探子回报,据刘唐旧邻所言,确有个苏州人章存与他家往来密切。经查此人原是忠义亲王护卫,现隐居苏州。种种迹象表明,二皇子之事与宁郡王脱不了干系,只是尚无实证。
贾淮沉吟道:看来宁郡王与此案必有牵连。
贾芸请示:可要将此事禀明圣上?
贾淮摇头:不可。眼下证据不足,若贸然上奏,恐陛下盛怒之下处置过当。宁郡王身份特殊,朝中又有忠义亲王旧部,必生事端。继续暗中查探,盯紧宁郡王,不信他不露马脚。
命人详查章存在苏州的往来关系,一有消息立即来报。
遵命!
待贾芸退下,贾淮暗自思忖:宁王刘玄究竟还藏着多少后手?当年忠义亲王留下的暗棋,当真不容小觑。
......
皇宫内,弘武帝刚从凤藻宫回来,厉声对戴权道:给朕看好贤德妃,再出纰漏,提头来见!
戴权慌忙跪倒:奴才以性命担保,贤德妃娘娘若有闪失,不必陛下动手,奴才自刎谢罪!
二皇子一案可有进展?
回陛下,暂无线索。但刘唐府上下人供称,他家公子近日与白朗有过接触。
弘武帝眼中寒光一闪:哼!若朕后继无人,康王、宁王便是储君人选。传旨贾淮,立即围了国舅府严加审讯!
......
林府正堂,贾淮向林如海行礼道:恭贺岳父大人荣升户部尚书,入阁拜相,可谓位极人臣!
黛玉亦盈盈下拜:女儿给爹爹道喜。
林如海望着佳婿爱女,开怀笑道:好好好!见你们夫妻恩爱,老夫心愿足矣!
落座后,林如海关切道:淮哥儿,近日史家之事让老太太操心了,她身子可还硬朗?
贾淮微笑道:岳父大人,老太太听说史鼎被流放、史鼐降爵的消息后,心情反倒好转了些。虽说史家兄弟不成器,但终究是老太太的娘家血脉,她老人家怎能不挂心。
好在史家爵位尚存,老太太也就宽心了。她最在意的是史家香火延续,只要史家还有人丁在,日后若出了有出息的子弟,有咱们贾府照应,总有东山再起之日。
林如海颔首道:如此甚好,我也就放心了。若是老太太因史家之事有个闪失,淮哥儿你身为锦衣亲军指挥使,难免要担个不孝的罪名。在这大乾朝,背上这等名声可不利于前程。
贾淮与黛玉相视一笑,温声道:岳父,我与林姐姐商议过了,将来我们的次子会过继到林家,延续林家香火。
林如海闻言浑身一震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在这个时代,谁家舍得将嫡子过继他人?他颤声问道:淮哥儿此话当真?林家无后一直是林如海的心病,每每夜半梦见早夭的幼子喊着爹爹我难受,便痛彻心扉,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。
此刻听闻女婿愿将嫡次子过继,林如海激动得抓住贾淮的手,生怕这是一场幻梦。贾淮连忙与黛玉扶他入座,郑重道:岳父,我与林姐姐确实商定,将来次子必过继林家承继香火!
林如海顿时热泪纵横:淮哥儿,老夫果然没看错人!将玉儿许配给你,是老夫此生最明智的决定。只是...嫡次子过继,你真不心疼?
见父亲如此激动,黛玉也红了眼眶。昨夜贾淮提出此事时,她同样震惊不已。此刻对夫君的爱意更深,直入骨髓。她轻移莲步奉茶,柔声劝道:爹爹且先喝口茶,平复心绪。
贾淮爽朗笑道:姓什么不打紧,就算姓林,这小子敢不认我这个爹?看我不收拾他!
黛玉闻言柳眉倒竖:你敢!
贾淮摸了摸鼻子,正色道:岳父,姓氏不过是符号。孩子永远是我们的骨肉,身上流着一半林家的血,自然该担起延续香火的责任。
林如海激动道:此等喜事,必须告慰祖先!老夫要开祠堂祭告!
最终拗不过林如海,三人同往祠堂祭拜先祖,禀明林家后继有人。出了祠堂,林如海紧握贾淮的手:淮哥儿,如今老夫死而无憾了。这份恩情...
贾淮连忙摆手:岳父言重了,折煞小婿。
林如海开怀大笑,多年心结一朝解开,只觉神清气爽:淮哥儿今日务必留下用膳,咱们爷俩定要痛饮几杯!
正说话间,林福匆匆来报:老爷,宫里有天使来给王爷传旨!
贾淮眉头微蹙,随林如海来到正堂。等候的小黄门连忙行礼:奴婢参见阳平王、林大人!
贾淮沉声问:何事如此紧急?
小黄门不敢耽搁,急声道:陛下口谕:国舅府牵涉二皇子一案,命王爷即刻率兵围府查办!
送走传旨太监后,贾淮无奈地对林如海说:岳父大人,今日恐怕无法留您用膳了,倒是可以让林姐姐在此用过晚膳再回府。
林如海捋须笑道:公务要紧。不过淮哥儿处理国舅府之事还需谨慎,毕竟太后尚在。
贾淮拱手道:小婿明白。留下护卫后,他快步走出林府大门。亲兵早已备好骏马,贾淮翻身上马,率领百余亲卫直奔锦衣卫指挥司。
锦衣卫衙门内,常贵与郭达听闻王爷驾到,立即放下公务前来拜见。二人单膝跪地行礼:属下参见王爷!
贾淮抬手示意:免礼。速调一千精锐,随本王前往国舅府!
谨遵王命!二人齐声应道。
此刻国舅府中,白朗正在 婢女,忽见家仆慌慌张张往后院跑,当即喝住:慌什么?出什么事了?
家仆颤声道:少爷大事不好!阳平郡王带着锦衣卫把咱们府邸团团围住了,小的正要禀告老爷!
白朗勃然大怒,冲到府门前,只见黑压压的锦衣卫已将府邸围得密不透风。他厉声喝道:贾淮!给我滚出来!
看来白公子是记吃不记打啊!随着清冷的声音传来,锦衣卫如潮水般分开,贾淮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现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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