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钗抿嘴笑道:林妹妹,古人说得好,女为悦己者容。这有什么好害臊的?横竖你和淮兄弟的亲事都定下了,还不许他夸你几句?
黛玉羞恼地反击:宝姐姐,你也来取笑我!那你今日这般精心打扮,又是给谁看的?见黛玉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,宝钗顿时红了脸,忙岔开话题:不知云妹妹今日会不会来。
黛玉心软,顺着话头道:史家年年都来送年礼,今年想必也不例外。不如让老太太派人去接,早些接来,云妹妹也能少受些委屈。提起史湘云在史家的境遇,众人都不禁沉默下来。
宝玉按捺不住凑过来问: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?
探春灵机一动:二哥哥,我们在说云妹妹什么时候能来,大家都想她了。
宝玉爽快道:这有何难?我去求老太太派人接她来就是了。见姐妹们齐刷刷望着他,只得走到贾母跟前撒娇:老祖宗什么时候接云妹妹来玩?我们也好一处吟诗作对。
贾母本就存着撮合的心思,笑道:明儿就派人去接。不过你可不许欺负她,不然我可不依。
宝玉急道:我何曾欺负过姐妹们?贾母宠溺地点头:好好好,都依你。
宝玉欢天喜地回来报信:老太太答应了,明日就接云妹妹来!众人都喜形于色,探春提议:正好明日云妹妹来了,咱们在园子里烤肉联诗,岂不快活?
宝玉听得两眼放光。自打姐妹们搬进大观园,他虽能白日进园,却因贾政日日查问功课,难得与姐妹们相聚,早就心痒难耐。
午宴依旧只在中间设了屏风,无人搅局,自是宾主尽欢。次日贾母果然接来史湘云,众人在园中热闹整日。宝玉玩得尽兴,唯独黛玉的疏远让他暗自神伤。
保龄侯府内,史鼐夫人抱怨道:姑母总接云丫头去,却迟迟不提与宝玉的亲事。若闹出什么丑事,咱们的脸往哪儿搁?
史鼐安抚道:宝玉又不住园子里,能出什么事?况且有林丫头在,贾淮必定看得紧。
那也不妥!万一传出闲话,云丫头日后怎么说亲?外人还道咱们苛待侄女呢!史鼐夫人忧心忡忡,毕竟这爵位原是云丫头父亲的。
史鼐沉声道:这都是她的命数。贾淮将来未必有好下场,最多做个空头国公。即便联姻,这几年对史家也有利无害。真到贾淮出事时,也牵连不到咱们。
史鼐夫人恍然大悟:还是侯爷深谋远虑。不过贾淮当真会......史鼐郑重打断:此话出我口入你耳,切记不可外传!见丈夫神色凝重,史鼐夫人连忙应下。
正月初七的宁国府,依旧张灯结彩。
小吉祥急匆匆地跑进后堂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三爷,前院传来消息,有个叫马道婆的道姑进了荣国府。
贾淮神色一凛,立即起身往荣国府赶去,边走边问:那马道婆去了谁的院子?
小吉祥紧跟在后:我让小幺儿盯着呢,三爷,咱们到了就知道了。
刚进二门,就看见小幺儿在那儿等着,一见贾淮就禀报:三爷,马道婆去了姨娘的院子。
贾淮一听,脚步更快了,吩咐道:小幺儿,回去叫几个壮实的婆子到我娘院子里候着。小幺儿应声而去,飞快地往宁国府跑去。
到了赵姨娘院子,丫鬟们赶紧往里通报。贾淮进屋时,只见一个中年道姑站在那里。
赵姨娘迎上来笑道:淮哥儿,怎么有空来看娘?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京城有名的马道婆。
那道姑双手合十行礼:见过宁侯!
贾淮扶着赵姨娘坐下,自己也落座,冷冷问道:你就是马道婆?好大的胆子,敢来我府上作祟!
马道婆一惊,慌忙道:宁侯此话怎讲?若是不喜方外之人,贫道这就告退。
贾淮冷笑:死到临头还敢狡辩!来人,给我绑了!
院子里四个健壮的婆子早已候命,闻言立刻冲进来,把马道婆捆了个结实。
赵姨娘看呆了:淮哥儿,你这是做什么?这神婆是娘请来的。
贾淮安抚道:娘且看着,免得以后再被人算计。娘,马道婆来做什么?
赵姨娘说:她说有种安神香能养颜延寿,我想着给你也送些。说着取出一支香。
贾淮接过看了看,放在桌上,质问马道婆:这是什么香?
马道婆低声回答:只是普通安神香,贫道想骗些银两,侯爷饶命!
赵姨娘大怒:好个黑心婆子,竟敢骗我!说着就要上前厮打。
贾淮拦住赵姨娘,冷声道:还不说实话!小吉祥,去请御医来!
马道婆闻言更加慌乱,却被婆子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不多时,御医赶到:下官见过宁侯。
贾淮抬手:免礼,请看看这香有什么蹊跷。
御医仔细查验后,神色凝重:宁侯,此香中含有剧毒。
马道婆面如死灰,赵姨娘吓得昏了过去。经御医救治醒来后,她哭着说:淮哥儿,娘差点害了你。
安抚好赵姨娘,贾淮问御医:这是什么毒?
御医沉声答道:此毒罕见,久闻会令人精神萎靡、记忆衰退,最终痴呆而亡。
赵姨娘刚醒转,听闻那安神香竟是剧毒之物,险些害了淮哥儿,登时又晕厥过去。再醒来时紧紧搂着贾淮嚎啕大哭:淮儿啊,娘往后再不碰这些邪门歪道了!
贾淮轻拍母亲后背道:母亲能醒悟便好。只要咱们不轻信外人谗言,那些歹人自然无计可施。赵姨娘听罢频频颔首,自此行事愈发谨慎。
待御医离去,安顿好母亲歇息,贾淮踱至院中,冷眼看向瑟瑟发抖的马道婆:还不从实招来?若供出主谋,本侯或可饶你不死。
马道婆面如土色,伏地颤声道:侯爷明鉴,是个生面孔找上贫道,许以万两白银,只说这香能叫人身子虚乏,断不会伤及性命......说着连连叩首,贫道一时猪油蒙心,求侯爷开恩啊!
贾淮审视片刻,厉声道:若有半句虚言,定教你生不如死!
句句属实,不敢欺瞒侯爷!马道婆额头已磕出血痕。
贾淮唤来健妇吩咐:押去官府,再查抄她城外三里处的老巢。待人被拖走后,他暗自思忖:此事既被五嫂子听闻,必与贾府有关。除王夫人外,自己在府中并未树敌,但也不能排除外府之人作祟。
回到宁安堂,周扬前来复命:侯爷,马道婆处未见线索,其徒众该如何处置?
送官查办罢。贾淮挥袖道。待周扬退下,他面色阴郁:此计何其歹毒,若真得逞,阖府上下恐遭灭顶之灾。
忽闻晴雯通传:三爷,林姑娘来了。贾淮忙整衣相迎。还未至门前,黛玉已急步迎来,玉容失色:淮弟,可是有人要加害于你?
贾淮温言宽慰:姐姐莫忧,一切尽在掌控。他不愿黛玉卷入是非,只轻描淡写带过。
黛玉稍定心神,解释道:紫鹃见姨娘院落封禁,向小吉祥探问才知端倪。贾淮闻言释然,又叮嘱:还请姐姐莫告知二姐姐她们,免得多添忧虑。
当真无碍么?黛玉仍不放心。贾淮执其柔荑笑道:姐姐忘了咱们服过的仙丹?纵是剧毒亦难伤分毫。
黛玉这才展颜,却仍叮咛:纵有灵药护体,也当时刻警惕。贾淮引她入内,柔声道:姐姐宽心,我定能护得大家周全。
贾淮目光炽热地望着黛玉,黛玉羞怯难当,急忙甩开他的手轻斥道:无礼之徒!紫鹃,我们回府。望着黛玉翩然离去的倩影,贾淮嘴角扬起笑意。
时值三月初一,凉州城内万户千家,胡人拨弄着琵琶弦音。凄婉的曲调令人肝肠寸断,夜风萧瑟,河西幕府中旧友重逢。自上次分别已过三载,如今楼前秋草萋萋,岂能甘于贫贱终老?人生得意须尽欢,与知己痛饮方为快事。
雁门关地势险要,乃大乾重要屏障。其险峻之处在于与宁武、偏头二关互为犄角,长城沿山脊蜿蜒,形成抵御北方铁骑的天堑。陡峭山崖阻断草原通往中原的要道,堪称山西南北门户。
此刻关 古铁骑如潮水般涌来,将雁门围得密不透风。城墙上狼藉遍地,平西侯凝视敌阵,面色凝重。昨夜叛将张康私开城门引敌入关,幸得亲兵死战,折损三万将士方击退敌军。
思及此险,平西侯仍心有余悸。若雁门失守,不仅自身难保,京中家眷亦将遭灭顶之灾。他沉声问道:可查出张康通敌缘由?
副将回禀:叛党皆已伏诛,线索中断。但张康素日并无异状,此事颇为蹊跷......
平西侯抬手制止:无凭勿妄言。现今十七万守军难挡蒙古攻势,援军可曾派出?
昨夜已遣快马赴京求援。
平西侯颔首:援兵至日,便是蒙古败退之时!
内,弘武帝在养心殿将急报传阅众臣。张廷玉率先进言:雁门关乎国运,请陛下彻查内奸!
陈廷敬补充:当务之急是速派援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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