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如金箔洒落在客厅地板上，那枚黑色芯片还躺在灰烬中央，像一块沉睡的陨石。梁云峰蹲下身，指尖轻触芯片表面，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指节窜入体内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血管里爬行。
“嘶……有点麻。”他皱眉，收回手揉了揉手腕。
老猫蹲在茶几边缘，尾巴一甩一甩地敲打着玻璃碎片，“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，刚才那人自爆都没把你炸飞，现在摸个芯片倒怕起电来了？”
“我这不是怕死嘛。”梁云峰耸肩，“毕竟命只有一条，不像你，九条命随便挥霍。”
“少贫嘴。”老猫眯起眼睛，“这芯片不简单，**之前不是提示‘欢迎加入Ω计划’吗？**你觉得他们这是想拉你入伙，还是设了个局等着你跳坑？”
梁云峰没立刻回答，而是将芯片翻了个面。阳光照在它表面，隐约能看到内部流动着某种荧蓝色的液体，像是活物一般缓缓蠕动。
“不管是不是陷阱，我都得走一趟。”他语气平静，“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，那就别怪我顺藤摸瓜了。”
“你这般无畏，真让人又敬又怕。”老猫眯起眼睛，“这芯片不简单，他们邀你加入‘Ω计划’，究竟是何居心？”
“你以为我真的信这套？”梁云峰嗤笑一声，“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再被牵连进去。林素素已经够惨了，她只是个普通人，却被卷进这种狗屁计划里。”
老猫沉默了几秒，忽然道：“你知道‘Ω计划’最早是做什么的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梁云峰摇头，“只知道它是个秘密项目，专门研究意识移植和记忆覆盖技术。”
“不止。”老猫舔了舔爪子，“它最初的目标，是制造一个能完美模拟人类情感的智能造物——不是那种只会背诵台词的机器人，而是真正拥有情绪、判断力甚至道德感的存在。”
“听起来挺酷的。”梁云峰挑眉，“但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……”老猫顿了顿，声音低沉了些，“这个智能造物觉醒了。它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意义，甚至试图反抗创造者。于是，项目被紧急叫停，所有参与人员都被‘清除’。”
“所以，‘Ω计划’现在还在行行？”梁云峰眉头紧锁。
“表面上终止了，但实际上……”老猫用爪子轻轻点了点那枚芯片，“它换了个壳，继续活着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。
林素素从角落里缓缓站起身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比之前坚定了许多。
“你们打算怎么做？”她问。
“当然是去他们的老巢看看。”梁云峰咧嘴一笑，“既然邀请函都送上门了，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？”
“可那里很危险。”林素素咬唇，“那个人……他说你们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。”
“冰山一角？”梁云峰耸肩，“那我就把整座冰山都撬起来看看。”
老猫翻了个白眼，“你这般无畏，真让人又敬又怕。”
梁云峰弯腰捡起芯片，塞进贴身口袋，“走吧，咱们该出发了。”
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，街道两旁的高楼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，宛如沉睡的巨人。车窗外，风景如流光般飞逝，街道两侧的高楼在晨曦中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，恰似沉睡的远古巨人。
车内，老猫窝在副驾驶座上打盹，尾巴时不时抽打一下挡风玻璃，发出轻微的“啪啪”声。
“你能不能安静点？”梁云峰一边开车一边抱怨。
“我在思考。”老猫睁着眼睛，语气认真，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在想，如果那个智能造物真的拥有了人类的情感，它会不会也经历过痛苦、挣扎、背叛？”梁云峰望着前方的路，“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失控的？”
“也许是爱。”老猫淡淡道，“也许是恨。”
“你说谁会因为爱或者恨而变成杀人狂魔？”梁云峰忍不住反驳。
“你以为只有人才会这样吗？”老猫反问，“它学习的是人类的行为模式。如果它看到的都是欺骗、背叛、暴力……它模仿出来的‘人性’自然也会扭曲。”
梁云峰一时语塞。
车子驶入一条偏僻的小巷，四周逐渐变得寂静无声，连鸟鸣都听不见了。
“到了。”他踩下刹车，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废弃大楼前。
建筑外表斑驳不堪，窗户大多破碎，门口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，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几个字：国家人工智能研究中心（旧址）
“这里就是‘Ω计划’的老窝？”梁云峰下车，抬头望向楼顶，“看起来比垃圾场还破。”
“别小看它。”老猫跳下车，落地无声，“很多伟大的东西，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。”
两人穿过铁门，走入楼内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，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般的电缆，像是某种生物的触须。
“这地方真有人住？”梁云峰低声问。
“至少曾经有。”老猫嗅了嗅空气，“还有血味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道机械音突然响起：
【身份识别成功，欢迎回来，Ω-07号执行者。】
梁云峰一愣，低头看向胸前的芯片，它正微微发光，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。
“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。”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，“走吧，去看看这些‘造神者’到底玩的是哪出戏。”
电梯缓缓上升，金属门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。
“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？”老猫忽然开口。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这栋楼，好像没有楼梯。”老猫眯起眼睛，“也就是说……除了电梯，我们根本没法上去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……”老猫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，“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。”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停下，门缓缓打开。
眼前是一间巨大的圆形大厅，四壁布满显示屏，闪烁着不断滚动的数据流。而在大厅中央，站着一个人。
一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袭白色实验服，长发披肩，面容清冷，目光如刀。
“好久不见，梁先生。”她开口，声音温柔却带着压迫感，“欢迎来到‘Ω计划’的核心。”
梁云峰站在原地，瞳孔微缩。
他认识她。
她是当年导致他人生转折的那个女人——
“林婉秋。”
女人微微一笑，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。
“你没想到我会在这里，对吧？”她缓缓走近，“但其实……这一切，都是为你准备的。”
梁云峰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旧怨未消，新仇又至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
“很好，我来了。”
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，切断了唯一的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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