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轻拂,像一双温柔的手,掠过城楼,吹动檐角铜铃。那铜铃发出清脆的“叮当”一声,仿佛是夜的低语,碎在寂静里。梁云峰、小灵和小焰三人刚踏出城门不久,身后那片灯火依旧沸腾着,喊声未歇,好似一锅煮得滚烫的热粥,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情的气泡,仿佛整座城都舍不得他们走。
“你听,还在叫呢。”小焰仰头望着高塔方向,嘴角一翘,那模样就像个调皮的小猴子,“‘要一直活着’——这话听着像寿宴祝词,还是追悼会挽联?感觉怪里气里的。”
“你这张嘴,早晚被人塞满黄连,到时候有你苦头吃。”小灵白她一眼,那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。
“那也得有人敢动手。”小焰拍拍腰间短棍,神情豪迈,宛如一位女中豪杰,“再说了,我这是实话实说。英雄哪有不死的?‘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旦夕祸福’,但凡热血洒多了,迟早变成史书里一行字,外加后人烧香时念叨两句。就像那过眼云烟,风一吹就散了。”
梁云峰没接话,只低头看了看脚边一块青石板,上面不知谁用炭笔写了四个字:“好人难做”。那字迹歪歪扭扭,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。
他缓缓蹲下身子,手指温柔地拂过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,嘴角微微上扬,轻声笑道:“写得好。”
“好什么?”小灵凑近看,眼中满是疑惑,“这不挺丧的吗?就像乌云遮住了太阳,让人心里闷得慌。”
“正因为它丧,才真实。”他站起身,眼神坚定如松,“要是人人都觉得做好人轻松如意,那才是假话。古人云:‘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’,做善事本就是一条充满坎坷的路。可就算难,还有人愿意写,说明心里还信着,就像黑暗中有一丝微光,虽然微弱,却能给人希望。”
小焰挠挠头,若有所思:“所以咱们现在去哪儿?继续巡街抓坏蛋?还是找个地方喝茶听曲儿?我都行,只要管饭。”
“都不去。”梁云峰望向远处市集,“去看看那些‘普通人’在做什么。”
“啥普通人?”小焰嘀咕,“现在谁见你不跪下磕个头,都算胆大的了。”
“正因如此,我才得看看。”他迈步前行,“一个人被捧上天容易,可真正的改变,得看底下的人有没有抬起头来。”
三人穿街过巷,还未走近,便听见一阵喧闹。
前方广场上搭了个简陋台子,几个年轻人正站在上面,手里拿着纸卷,大声宣讲。
“诸位乡亲!昨日医院案已结,非法摘取器官者尽数伏法!但大家要知道,病从不懂医理起,祸由无知招来!我们今日成立‘明心讲堂’,每日午时开讲,教大家识病症、辨药性、防骗术!不收分文,只为人人安康!”
台下人群哗然,掌声雷动。
一位老妇颤巍巍举手:“我家孙子发烧三天,郎中说是风寒,开了虎骨汤,真能喝吗?”
“不能!”一名年轻女子立刻答道,“虎骨禁用多年,凡言‘虎骨’者,十有八九是假药!且孩童发热,先察脉象,若无汗闭热,可用薄荷汤微解,切忌乱补!”
众人纷纷点头,有人掏出本子记下。
小焰瞪大眼:“这些人……不是官府的,也不是修行门派的?”
“不是。”小灵轻声道,“他们是之前被救出来的患者家属,有的失去亲人,有的差点被摘器官。他们说,不能再让别人走他们的老路。”
又一人上台,是个断了左臂的汉子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我叫陈七,三个月前被诱骗签了‘自愿捐献书’,醒来时肾少了一个!如今凶手落网,可我想问一句——如果没有梁先生出手,我们会怎么样?”
没人回答。
他环视四周:“我们会死,悄无声息,连尸首都找不到!所以我今日立誓:余生专讲医疗骗局,走遍百城,哪怕只剩一口气,也要喊破喉咙!”
台下有人哭出声来。
一个少年冲上前:“我也讲!我爸就是信了‘神药包治癌’,把家底掏空,最后人走了,药是面粉做的!我愿加入讲堂,替他讨个明白!”
“算我一个!”
“我也来!”
“加我!”
“我会写字,能印传单!”
呼声此起彼伏。
梁云峰静静看着,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烫,不是因为激动,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在涌动。
小灵察觉他的异样:“怎么了?”
“我在想,”他低声说,“以前我以为,正义是一把刀,劈开黑暗。现在才明白,它更像一把火,点燃的是人心。”
小焰撇嘴:“说得玄乎,其实不就是‘星星之火可以燎原’嘛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梁云峰摇头,“那句话说的是力量积累,我说的是觉醒传递。有人受害,他不报复,反而去帮别人避免受害——这才是最难的。”
正说着,不远处另一处角落也围满了人。
只见十几个孩子排成队,每人手里捧着个小木箱,上面写着:“捐一文,救一人”。
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最前头,奶声奶气地喊:“叔叔阿姨,爷爷奶奶!我们是‘萤火小队’,今天开始募捐,专助没钱看病的孩子!一块两块都行,积少成多,也能救人命!”
有人好奇问:“你们自己还是孩子,哪来的钱带头捐?”
小女孩挺起胸膛:“我昨天卖掉了最喜欢的布娃娃,换了三百元!这是我第一笔捐款!”
人群静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。
一位商人当场解下钱袋:“我捐五万元!愿萤火成光!”
“我捐三枚银钉!”
“我捐两副旧棉被!”
捐赠源源不断,孩子们忙得满头大汗,脸上却笑得灿烂。
小焰看得眼眶微红:“这帮小家伙……比我懂事多了。”
“你小时候要是这么乖,你娘做梦都能笑醒。”小灵打趣。
“我娘说我生下来第一声不是哭,是喊‘这世道不公平’!”小焰梗着脖子,“纯属天赋异禀。”
梁云峰笑了,缓步走上前。
孩子们一见是他,顿时愣住,继而齐刷刷鞠躬:“梁叔叔好!”
他弯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:“布娃娃真舍得卖?”
“舍得!”她用力点头,“它不会说话,可我能帮人说话!老师说,善良不是有钱才做的事,是心里有光就该做的事!”
梁云峰心头一震。
他直起身,对周围人朗声道:“你们知道吗?刚才这孩子说的话,比很多读书人一辈子悟的道理都透彻。”
人群中有人喊:“梁先生,您才是照亮我们的光啊!”
“不。”他摆手,“我不是光,我只是个点火的人。真正的光,是你们自己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好意。”
小灵轻声接道:“善念如种,种下去,不怕它小,只怕没人浇灌。”
这时,又有队伍列队而来,打着横幅:“义诊三日,分文不取”。
带队的是几位年轻医者,皆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。
为首者拱手道:“我们曾是医院底层学徒,目睹罪行却无力阻止。如今恶人伏法,我们自发组织义诊,为贫困者诊病施药,也为曾经沉默赎罪。”
梁云峰抱拳回礼:“恕罪不必,行善足矣。”
那人眼眶泛红:“可若不行善,心中永不得安。”
“那就让不安化作行动。”梁云峰道,“世人常叹‘独木难支’,可谁规定,非得一人扛起整片天?一木添柴,火就旺一分;一人行善,他人便少一分寒。”
话音未落,东街方向传来钟声。
十二响,清月悠扬。
那是城中最老的报时钟,已有百年未鸣。
此刻响起,全城皆惊。
片刻后,有人奔走相告:“钟楼挂出了新匾——‘善举如林’!是百姓连夜集资所立!”
“谁题的字?”有人问。
“没人知道,只知是一群盲童合力拓印而成,用的是触刻法,每一笔都深深刻进木里。”
梁云峰仰望钟楼,良久不语。
小焰忍不住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我在想,”他缓缓道,“从前有人问我,为什么非要管这些闲事?我说看不惯欺负人。可现在我觉得,不只是看不惯,而是我相信——每个人心里都有片森林,只是太久没人浇水,枯了、荒了。可只要一场雨,它就能重新长出来。”
小灵微笑:“那你就是那场雨。”
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我是那个提醒大家‘别忘了浇水’的人。”
小焰突然跳起来:“哎哟!我刚想起来!咱们还没吃饭呢!行善也不能饿着肚子吧?”
“你就这点出息。”小灵翻白眼。
“这叫务实!”小焰振振有词,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发光发热!”
“你还知道自己在发光?”梁云峰笑。
“当然!”她昂头,“我可是正义铁三角里的嘴巴担当!负责把真理吼遍天下!”
“那你先吼一声‘前面那家面馆请我们吃顿好的’试试?”
“姐夫!你怎么也学会耍赖了?”
“跟某些人混久了,自然耳濡目染。”
三人说笑着往前走,路过一家药铺。
只见门口排起了长队,人们不是来买药,而是来交旧药方。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双手颤抖着捧起一摞厚厚的纸张,眼中满是诚恳:“这是我行医三十年所积累的偏方,其中有些疗效并不明确,有些甚至可能有害。今日,我愿将它们全部上交,供官方审查,去其糟粕,取其精华,造福后人!”
旁边有人跟着递上:“我这儿有祖传秘方三十七种,愿无偿公开!”
又一人喊:“我家藏了半部《毒经》,虽为邪术,但若研究透了,或可反制歹人!我愿献出!”
场面肃穆而庄严。
梁云峰驻足良久,终是轻叹:“原来真正的清明,不是惩了多少恶,而是唤醒了多少善。”
小灵望着他侧脸:“你累了吗?”
“有点。”他坦然道,“但心里踏实。”
小焰插嘴:“你们发现没?今天没人喊‘梁英雄’了,都叫‘梁先生’。”
“那是因为,”梁云峰笑了笑,“他们终于把我当成人看了。”
“那你希望他们怎么看你?”小灵问。
“不希望。”他说,“我希望有一天,大家不再需要某个‘梁先生’来主持公道,而是每个人都能挺身而出,说一句‘这事不对’。”
小焰眨眨眼:“那你岂不是要失业?”
“那才好。”他大步向前,“英雄失业之日,便是天下太平之时。”
忽而,街角传来稚嫩歌声:
“黑夜很长,灯很远,
可脚步不怕黑;
你说你是普通人,
可你走的路,我们都走不到。”
梁云峰脚步一顿,没有回头。
风拂过衣袖,带起一角尘埃。
小焰哼起调子:“这歌还挺上头。”
“改天问问是谁写的。”小灵说。
“不用问。”梁云峰继续前行,“写这首歌的人,一定也是个不肯低头的普通人。”
小焰蹦跳着追上去:“那咱们接下来干啥?继续感动全城?还是找家店睡个懒觉?”
“都不是。”他说,“接下来,我们要学会一件事——悄悄退场。”
“为啥?”她不解。
“因为真正的善举如林,不需要园丁天天盯着。”他目光深远,“树长大了,风自然会带种子飞向远方。”
小灵轻笑: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理了?”
“被你们逼的。”他耸肩,“整天听你们讲大道理,耳朵都起茧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是承认听进去了?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,“而且我发现,最厉害的道理,往往出自最普通的人嘴里。”
小焰突然停下,指着前方:“快看!那不是咱们上次救的那个小男孩吗?”
只见一个瘦弱孩童正扶着一位病弱老者缓缓行走,手里攥着一张药方。
老者咳嗽不止,孩子一边拍背一边安慰:“爷爷别怕,这次我认得路,一定能找到好大夫。”
梁云峰远远望着,嘴角微扬。
小灵低声问:“他在想什么?”
“他在想,”小焰抢答,“——这孩子将来,也会成为别人的光。”
梁云峰没有否认。
他只轻轻说了句:“走吧,今晚的月亮,应该也很亮。”
三人缓步前行,月光如练,洒在青石板路上,映出三人长长的影子。忽然,一道白光自天际划落,无声无息,落在前方街心。光芒渐敛,竟化作一名少女,约莫二十芳华,眉目如画,眸若秋水,白衣胜雪,赤足踏于月下,仿若自画中走出。
“你是谁?怎么身上有我的气息?”小灵警觉后退一步。
少女微微一笑,声音如泉击玉:“我名‘明心’,乃天地正义之另一化身。凡人心起善念,我即感应;恶念滋生,我亦降临。今见人间善火燎原,特来相见。”
“哈?”小焰揉揉眼睛,“你是神仙下凡?还是哪个戏班子跑出来的花旦?还是姐姐的妹妹?我应该喊你什么呀?”
“随心而发就行。非神非鬼,亦非虚妄。”少女抬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古朴铜镜,镜面流转金光,“此为‘鉴心镜’,照见善恶,不欺寸心。凡人所思所行,皆可映现其中。”
梁云峰凝视片刻,忽然道:“若你真是正义化身,为何此前不见踪影?待到万民觉醒,才翩然而至?”
少女轻叹:“天地不语,大道无形。正义不在高台,而在人心。我之所存,依凭众生信念。昔日人心蒙尘,我如雾中残烛;今朝善念如林,我才得以显形。”
“妙啊!”一位卖糖葫芦的老翁拄杖而来,“我活了七十载,头回见‘正义’长成姑娘模样!好看,比判官老爷顺眼多了!”
“可不是嘛!”一位绣娘接口,“以前总说‘天理昭昭’,可天理在哪?如今瞧见了,就在咱们中间站着呢!”
人群渐渐围拢。
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拱手:“姑娘,若你真能照见人心,敢问——我昨夜偷看了邻家姑娘晾晒的罗裙,算不算恶?”
少女莞尔:“心动非罪,执迷方堕。你既自省,已是向善之始。”
“那我呢?”屠户粗声问,“我杀猪三十年,血溅三尺,是不是业障深重?”
“你以劳力养家,以肉济人,何罪之有?若心存敬畏,刀下亦有慈悲。”
众人哗然,继而掌声四起。
小焰啧啧称奇:“这系统还挺讲道理。”
“系统?”少女含笑,“你唤我何物皆可。但我更愿被称为——人心的回声。”
梁云峰忽道:“若世间再起贪虐,你可镇压?”
“不可。”她摇头,“我非刑具,亦非武力。我只能映照真相,唤醒良知。真正的裁决,永远在你们手中。”
“好一个‘裁决在人’!”一位退役老兵拄拐而出,“我年轻时杀人如麻,以为是在护国。如今才懂,真正的护国,是不让百姓流一滴不该流的泪。”
“说得好!”茶馆掌柜拍案,“我前日赶走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,夜里辗转难眠。今日特地备了热汤饭,等他再来。”
“我也悔了!”米行老板红着脸,“往年抬价囤粮,想着多赚几文。如今看来,赚的是铜钱,亏的是良心!”
少女抚镜而笑:“一念回头,万障皆消。善如春草,不见其长,日有所增。”
忽而,镜面微颤,浮现一片幽暗——一座隐于山中的庄园,灯火诡谲,人影幢幢,似有镣铐之声隐隐传来。
“那是‘忘忧庄’。”少女神色凝重,“有人以‘疗愈心灵’为名,囚禁异己,洗脑驯化,抹去记忆,令其沦为傀儡。”
“又是这般伎俩!”小灵怒道,“打着善意旗号行恶,最是可恨!”
“此次,我愿与你们同行。”少女抬眸,“非为代行正义,而是让世人亲眼见证——何为真正的‘赏善罚恶’。”
“走!”小焰抄起短棍,“这回咱们不光点火,还得拔根!”
一行人连夜出发,穿林越岭,直逼忘忧庄。
庄门紧闭,铁锁森然。院内钟声悠悠,似催眠曲调,令人昏昏欲睡。
“小心!”梁云峰低喝,“此音扰神,可乱心智!”
正说话间,数名白衣人悄然现身,面无表情,动作僵硬,如提线木偶。
“这些人……已被洗去自我。”少女轻叹,“他们的‘我’,被强行封存于琉璃瓶中,置于地宫深处。”
“那就砸了瓶子!”小焰抡棍便冲。
“不可!”少女拦住,“瓶碎则魂散。唯有唤醒本心,方可复原。”
梁云峰沉思片刻,忽对众人道:“还记得广场上的宣讲吗?记得孩子们的募捐吗?把这些故事,大声讲给他们听!”
小灵会意,立即高喊:“你们可还记得母亲的呼唤?可还记得童年放过的纸鸢?有人在等你回家!”
老兵怒吼:“老子当年在战场上都没怕过,你们竟被几句鬼话吓得丢了魂?羞也不羞!”
书生吟诵:“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你怎能忘了来时的路!”
一句句呼唤如雷贯耳,穿透迷雾。
忽然,一名白衣人身体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清明:“我……我女儿……还在等我……”
“对!”梁云峰上前一步,“你姓李,家住西街,女儿今年十岁,最爱吃你烤的红薯!”
那人猛然抱住头,嘶吼:“我想起来了!我是爹!我是人!我不是工具!”
其余人相继颤抖,泪如雨下。
地宫开启,数百琉璃瓶排列如阵,每瓶中一点微光,正是被囚禁的灵魂。
少女手持鉴心镜,轻声道:“以光引光,以心唤心——归去吧,属于你们的岁月。”
镜光洒落,瓶身渐裂,灵魂归体。
忘忧庄主——一位白袍老者踉跄而出,满脸惊恐:“你们毁了我的秩序!这里本是无痛无争的乐土!”
“乐土?”梁云峰冷笑,“以剥夺自由为代价的安宁,不过是坟墓的别称!”
“你懂什么?”老者咆哮,“世人皆苦于记忆,我替他们斩断过去,有何不可?”
“不可!”少女厉声,“人之所以为人,正因为有悲有喜,有痛有爱!删去痛苦,也删去了成长;抹去悲伤,也抹去了深情。你给的不是解脱,是死亡。”
老者颓然倒地。
黎明破晓,获救之人相拥而泣。
一位母亲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泣不成声: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少年哽咽:“妈,我梦见你每天给我留一碗热粥……我没忘。”
梁云峰望着初升朝阳,喃喃:“原来正义并非雷霆万钧,而是让每一个‘我’,都能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名字。”
少女微笑:“你已领悟真谛。我即将隐去,待下一次善念澎湃时,再与你相见。”
“等等!”小焰急道,“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?下次我们遇到坏人,好给你打电话!”
众人哄笑。
少女轻挥衣袖:“若你心中尚存一寸光明,我便从未离去。”
身影渐淡,终化光点,融入晨曦。
梁云峰仰望天空,久久不语。
小灵轻问:“她在哪儿?”
“在每一个人选择善良的瞬间。”他说,“也在我们脚下这片正在苏醒的土地上。”
小焰伸个懒腰:“唉,又救了一城人,累死了。这回总该有人请吃饭了吧?”
“你呀,”小灵笑骂,“心里装着天下,胃里只惦记面条。”
“这叫知行合一!”小焰理直气壮,“我以食欲践行民生,以饱腹支撑正义!”
梁云峰大笑:“走吧,今天的面,我请。”
“真的?”小焰眼睛一亮。
“假的。”他转身就走,“你不是说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’吗?自己挣去。”
“喂!梁先生!你变了!你以前多仁义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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