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轮子碾过碎石,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,像是时间在低语。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叠在一起,又分开,再叠上,仿佛命运的手指正悄悄拨弄着什么。
小灵靠在车厢一角,手轻轻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,指尖温热。她没说话,只是看着前方——梁云峰坐在车辕上,背脊挺直,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线上,像一杆不倒的旗。小焰则盘腿坐在对面,手里还是那枚铜钱,一弹一旋,稳稳落回掌心,动作熟稔得如同呼吸。
“你这手劲儿,练了几年?”小灵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车厢里静了一瞬。
小焰抬眼,笑了笑:“多久了?记不清了。反正比你会绣花早。”
“那你现在还能闭着眼接住它吗?”
“不能。”小焰摇头,“但我知道它会来哪。”
梁云峰回头一笑:“你们俩斗嘴的样子,比村口两只抢食的鸡还热闹。”
“那是你不懂。”小灵哼了一声,“女人之间的话,男人听一半就该装傻。”
“我可没装。”梁云峰耸肩,“我是真听不懂。比如刚才你说‘它会来哪’,是指铜钱?还是别的?”
小焰指尖一挑,铜钱飞起,在空中打了三个转,啪地贴在梁云峰后脑勺上,又滑下来被她稳稳接住。
“你看,它总会回到该去的地方。”她淡淡道。
梁云峰摸了摸头,也不恼:“所以你是说,万事有归处?”
“我是说,”小焰看了他一眼,又低头摆弄铜钱,“有些人,走再远,心也甩不脱。”
车内一时安静。风从车帘缝隙钻进来,吹动小灵鬓边一缕发丝,她抬手挽了挽,动作很轻,却像压下心头一块石头。
她没再说话,只是把手放回肚子上,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生长,无声无息,却已牵动她的全部悲喜。她知道,自己是妻子,也将是母亲。而眼前这个男人,是她的丈夫,也是另一个女子心中无法熄灭的火光。
她不怕争,也不怕输。她怕的是——明明都真心实意,最后却伤了所有人。
“你说人这一辈子,最难放下的是什么?”她忽然又问。
梁云峰回头:“恨?怨?执念?”
“不是。”小灵摇头,“是情。尤其是那种说不出、道不明,却又割不断的牵挂。”
小焰的手顿了一下,铜钱差点落地。
“你这话,像在劝谁?”她问。
“劝我自己。”小灵看着她,“也劝你。”
小焰笑了,笑得有点冷:“我没什么可劝的。我跟着你们,是因为路一样,方向一样,正义一样。至于别的……我不贪。”
“可你眼神骗不了人。”小灵轻声道,“每次他受伤,你比我还急;每次他说要去险地,你第一个背包袱。你以为藏得好,其实我都看见了。”
车厢里空气仿佛凝住。
梁云峰察觉气氛不对,扭头问:“你们说什么呢?怎么一个个跟审犯人似的?”
“我们在讨论,”小灵转向他,语气忽然轻松起来,“你做饭为啥总爱放盐。”
“那是提味!”梁云峰理直气壮,“没有咸,哪来的鲜?”
“上次你做的汤,咸得灶王爷跳脚。”小焰接话,“连老鼠喝了都嚷着要喝水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们舌头迟钝!”梁云峰不服,“美食讲究五味调和,你们懂不懂?酸甜苦辣咸,缺一不可!”
“那你下次做菜,让我来放盐。”小灵眨眨眼,“我保证,咸淡适中,入口生津。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梁云峰连连摆手,“厨房重地,岂容外人插手?那是我的战场!”
“那你战场上老打败仗。”小焰冷笑,“败给一撮盐。”
三人笑作一团,笑声撞在车厢壁上,又弹回来,暖暖的。可笑完之后,那份沉静反而更重了。
小灵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心想:这世上最怕的不是刀剑相向,而是温柔相待里的千般纠结。她不愿做那个霸道的妻子,可也不想做那个大度到委屈自己的贤人。她只是个普通女人,想要一份踏实的感情,一个完整的家。
可小焰呢?她又算什么?
不是妹妹,不是朋友,也不是外人。她是并肩作战的伙伴,是能替他挡刀的人,是夜里默默守在他房门外的身影。
这样的女子,如何能轻易说“放下”?
“你说系统为什么选你?”小灵突然问梁云峰。
“啥?”梁云峰一愣。
“如果那天你没被冤枉,没走投无路,系统还会绑定你吗?”
梁云峰沉默片刻:“我不知道。但它来了,我就得扛起这份责任。有人受苦,我不能装看不见;有人行恶,我也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”小灵声音很轻,“你救得了天下人,却未必护得住身边人?”
梁云峰怔住。
小焰也抬起了头。
“我不是怪你。”小灵继续说,“我只是在想,将来孩子出生,他会叫你一声爹。可他会不会也问:‘娘,为什么爹总在外面?’‘娘,为什么那个姐姐总看着爹笑?’”
她没看任何人,只是低头抚摸肚子,像在安抚一个还未睁眼的世界。
“我不要孩子活在猜忌里。我要他长大后,能挺直腰板说:‘我家很暖,爸妈恩爱,朋友真诚。’”
梁云峰喉头滚动了一下:“我会回来的。每件事做完,我都会回来。”
“可有些事,永远做不完。”小焰忽然开口,“正义像条河,你堵住一处,它从别处流。你今天救了一个姑娘,明天可能就有十个母亲发疯。你能停吗?你敢停吗?”
“所以我才更要走下去。”梁云峰声音坚定,“哪怕走得慢,也要走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”小焰盯着他,“我们三个,到底算什么关系?”
空气骤然收紧。
小灵屏住了呼吸。
梁云峰张了张嘴,却没出声。
“别误会。”小焰笑了笑,笑容清淡如风,“我不是要名分,也不是逼你选。我只是想知道,在你心里,我们是不是真的……一家人?”
“当然是。”梁云峰毫不犹豫。
“那就好。”小焰点点头,重新拿起铜钱,“只要还是家人,我就不会走。”
她弹起铜钱,这一次,没接住。
铜钱掉在地上,滚了几圈,停在小灵的鞋边。
她低头看着那枚小小的圆片,像看着一段无解的命运。
她弯腰捡起,轻轻放在小焰手心:“它掉了,你为什么不捡?”
“有些东西,”小焰握紧铜钱,“掉了就让它掉吧。再捡起来,也不一定是原来模模样。”
梁云峰听得皱眉:“你们今天怎么净说些玄乎的?搞得像临终遗言似的。”
“我们没病。”小灵笑了,“就是心里有点闷,想透口气。”
“那就唱个歌。”梁云峰提议,“我记得你会一首《采莲谣》,清亮亮的,听着舒心。”
“现在?”小灵惊讶。
“现在。”他点头,“生活不止打打杀杀,还有歌声与晚霞。”
小灵犹豫了一下,终于启唇:
“荷叶田田水波平,小舟轻晃入画屏……”
声音初时微颤,渐渐舒展,如溪流穿林。
小焰听着听着,嘴角浮起一丝笑意。
梁云峰打着拍子,哼了起来。
三人同声轻唱,歌声飘出车厢,融进暮色。远处山峦染成金红,归鸟掠过天际,一切安宁得不像话。
可越是平静,小灵心里越像压了块石头。
她知道,这不是终点,只是中途歇脚。前方还有无数黑暗等着他们去照破,也有无数情感的沟坎等着他们去跨越。
她不怕路远,只怕心散。
“你说人能不能同时爱两个人?”她忽然又问,依旧看着窗外。
梁云峰一愣:“这题超纲了。”
“我说的是真心。”小灵回头看他,“不是贪心,是真心。就像阳光照大地,不分贫富,它都能暖到。人心能不能也这样?既忠于一人,又不辜负另一人?”
“理论上可以。”梁云峰认真答,“实际上难。因为感情不是水,倒给谁都满。它是火,烧旺一处,别处就冷。”
“所以你选择只烧一处?”小焰问。
“我只有一颗心。”他说,“它早就有了归属。”
小灵心头一松,又一紧。
她知道他说的是自己。可这话听在小焰耳里,又是什么滋味?
小焰没说话,只是把铜钱在指间转了一圈,又一圈。
“你知道我师父说过什么吗?”她忽然道。
“说你少惹事?”梁云峰笑。
“他说,真正的强者,不是能打赢多少人,而是能让在乎的人,都活得安心。”
她看向梁云峰:“你做到了前半句。但后半句……还得努力。”
梁云峰挠头:“你们今天真是合伙考我啊?”
“我们是在帮你。”小灵轻声道,“也是在帮自己。”
马车继续前行,夜色渐浓,星子浮上天幕。
小灵闭上眼,感受腹中轻微的胎动。她在心里默念:宝宝,你要记住,妈妈爱你,爸爸也爱你,还有一个姐姐,她也很爱你。只是大人的世界太复杂,有时候,爱一个人,就得学会不打扰。
她睁开眼,看见小焰正望着梁云峰的侧脸,目光深得像井。
那一瞬,她忽然明白——
有些感情,从未说出口,却早已深入骨髓。
有些守护,不在身边,却从未远离。
而她所能做的,不是驱赶,而是包容。不是嫉妒,而是共担。
因为她不只是梁云峰的妻子,更是这个“家”的根。
根若动摇,树必倾颓。
“喂,”梁云峰突然喊,“前面有家野店,咱们今晚就那儿落脚吧?明早再赶路。”
“好。”小灵点头。
小焰收起铜钱,轻声说:“我来守夜。”
“不用,我值上半夜。”梁云峰说。
“你明天还要赶路。”小焰坚持,“睡踏实点,别到时候盐又放多了,害大家喝咸汤。”
梁云峰咧嘴:“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损我?”
“兼而有之。”小焰瞥他一眼,“毕竟,你要是垮了,正义系统找别人,我可懒得重新适应。”
“那你可省省心吧。”梁云峰得意,“我这身子骨,至少能撑三十年。”
“三十年?”小灵笑着接话,“等孩子上私塾,你还得教他写《仁义章》呢。”
“那必须的!”梁云峰一拍胸脯,“我儿子将来要当大善人!”
“万一是个闺女呢?”小灵问。
“闺女更好!”梁云峰豪气干云,“巾帼不让须眉,照样扫尽天下不平事!”
小焰听着,忽然低声笑了。
笑声很轻,却像风吹铃铛,清脆入心。
小灵看着她,忽然觉得,或许这三人行,并非注定破碎,而是一段难得的共生。
就像三棵树,根在一处,枝叶各自伸展,风雨来时,互相遮挡;晴日当空,共享阳光。
她伸手握住小焰的手:“今晚,我们一起守夜吧。”
小焰一怔,随即反手握紧。
梁云峰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挠头:“你们今天是怎么了?搞得像要结拜似的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。”小灵笑着说,“只是有时候,忘了说出口。”
马车驶过一道坡,灯光隐约可见。那是一家荒路边的小客栈,门匾歪斜,檐角挂灯,昏黄的光晕洒在泥地上。
梁云峰跳下车,转身扶她们下来。
小灵站稳,抬头看他:“你说,我们以后还能一起走多久?”
“一辈子。”他说,“只要你们不嫌我烦。”
小焰拍拍衣袖,淡淡道:“只要你别再把锅烧糊,我就跟着。”
“那说定了!”梁云峰大笑,“明天我亲自掌勺,给你们露一手——清炖豆腐,绝不放盐!”
“你敢!”两人齐声喝止。
笑声中,三人并肩走入客栈,身影被灯火拉长,交叠在一起,再也分不开。
【扩写部分开始】
夜风拂过屋檐,灯笼轻轻摇晃,光影斑驳地洒在三人脚前。客栈虽简陋,却透着一股久违的烟火气。门内传来木柴噼啪的声响,夹杂着粗嗓门的吆喝:“掌柜的,再来一碗烫酒!天寒地冻的,不喝两口,骨头都要冻裂喽!”
梁云峰推门而入,迎面扑来一阵暖意,混着米饭香、腊肉味,还有淡淡的茶烟。他回头招呼:“快进来,外面凉。”
小灵缓步踏进门槛,环顾四周。几张老旧木桌错落摆放,墙上挂着褪色的山水画,角落里坐着几位旅人,有的低头吃饭,有的对弈棋局,神情安详。这地方,竟有种“乱世中的桃源”之感。
“掌柜的!”梁云峰朗声道,“三间房,干净些的。”
柜台后探出个脑袋,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,戴着瓜皮帽,眯眼打量他们:“哟,一家三口出门?不容易啊。”
“咳咳!”梁云峰连忙摆手,“不是不是,是……战友同行。”
小灵抿嘴一笑,小焰则不动声色地站在柱子旁,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短刃。
“一间上房,两间次房。”小焰忽然开口,“我们三人,两女一男,规矩点好。”
掌柜的一愣,随即笑道:“识大体的姑娘!行,听你的安排。上房留给孕妇,另两间挨着就行。”
梁云峰挠头:“你这么一说,倒显得我像个登徒子了。”
“你本来就挺像。”小焰淡淡补刀。
众人哄笑,连掌柜都忍不住摇头:“这位爷,您这命可不好,美人面前总吃亏。”
“这不是福气嘛。”梁云峰摊手,“古人云: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’,我这不是全占了?”
“那是孔子骂人的!”小灵笑出声,“你倒拿来当荣耀了。”
“孔子也娶妻生子。”梁云峰振振有词,“说明他嘴上说难养,心里还是乐意的。”
小焰翻了个白眼:“难怪你总放盐,原来脑子早就腌入味了。”
笑声未落,楼上忽传来一阵琴音,清越悠扬,似流水潺潺,又似孤鸿哀鸣。众人皆静。
“这店里还有高人?”梁云峰仰头望去。
掌柜叹道:“是位盲眼的老琴师,姓柳,十年前一场大火毁了双眼,也烧了他的家。打那以后,他就背着这张古琴,走南闯北,说是‘以音赎罪’。”
“赎罪?”小灵轻声问。
“他自己不说,可有人说,当年那场火,是他醉酒失手点的……妻儿都没逃出来。”掌柜压低声音,“这些年,他每到一处,必弹一曲《归梦》,然后悄然离去。”
小灵心头一震,下意识抚了抚肚子。
梁云峰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人都会犯错,但只要还在赎,就还没彻底堕落。就像《肖申克的救赎》里说的:‘希望是美好的,也许是人间至善。’”
小焰侧目看他:“你什么时候看这种书了?”
“系统奖励的电子书包。”梁云峰得意一笑,“里面全是经典。昨天刚看完《活着》,哭得像个孩子。”
“那你一定也看了《百年孤独》?”小灵问。
“看了,看不懂。”梁云峰挠头,“但最后一句记住了:‘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,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。’——听着就悲壮。”
“所以更要珍惜眼前人。”小灵轻声道,“我们仨,能走到今天,已是奇迹。”
小焰望着楼梯口那缕若有若无的琴声,忽道:“我想上去听听。”
“去吧。”梁云峰点头,“顺便帮我带句话:‘大叔,明天早餐别放盐,谢谢。’”
“滚。”小焰白他一眼,拾级而上。
小灵坐下,接过掌柜递来的热茶,轻啜一口,暖意从喉头滑入心底。
“你说,”她望着梁云峰,“如果我们哪天也能像这位琴师一样,走遍山河,只为弹一首属于我们的歌,该多好。”
“我们的歌?”梁云峰笑,“《咸汤进行曲》?”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小灵目光温柔,“你说,人生在世,图什么?权势?财富?都不是。是有人记得你的好,是夜里有人为你留灯,是醒来时,枕边有你爱的人呼吸均匀。”
梁云峰敛了笑意,认真道:“你说得对。庄子讲‘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’。我们现在,就是那两条鱼。干涸的世间,彼此湿润。”
小灵眼眶微热:“可我怕有一天,水分尽了,我们……撑不住。”
“那就挖一口井。”梁云峰握住她的手,“人心就是井。只要愿意凿,总会出水。”
这时,楼上传来琴声戛然而止,接着是脚步声,小焰回来了。
“他不肯见人。”她坐下,“只说了一句:‘有些人活着,比死了更痛。’”
三人默然。
良久,小灵轻声道:“可他还活着,还在弹琴,还在赎罪——这就是希望。”
“希望不是看到光明,”小焰缓缓说,“而是在黑暗里,仍愿意点燃一根火柴。”
梁云峰看着她,忽然笑了:“你们俩今天怎么都变哲学家了?再这么下去,我这糙汉子要跟不上节奏了。”
“那你赶紧修炼。”小灵笑,“不然将来孩子问你人生道理,你只能答‘多放盐’。”
“我可以教他武功!”梁云峰挺胸,“降龙十八掌,一掌打出,百邪退散!”
“你连锅都端不稳。”小焰无情拆台。
“那是战术性撤退!”梁云峰辩解,“兵法有云:‘敌进我退,敌退我追’——我退是为了更好地进!”
“孙子兵法让你烧糊锅?”小灵笑弯了腰。
三人再次笑作一团,连掌柜都忍不住附和:“这位爷,您这嘴啊,比您那手艺强多了。”
晚饭上桌,虽是粗茶淡饭,却格外温馨。一碗小米粥,一碟腌萝卜,一盘炒青菜,还有一小碗炖蛋。
“这蛋嫩。”小灵尝了一口,赞道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掌柜得意,“我家媳妇打小就信一句老话:‘火候到了,石头都能开花。’”
梁云峰夹了一筷子青菜,忽然感慨:“其实幸福就这么简单。饿了有饭吃,冷了有衣穿,累了有人等。”
“你还缺个‘困了有人捶背’。”小焰补了一句。
“那得加钱。”掌柜哈哈大笑。
饭毕,三人来到院中。月光如水,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三人长长的影子。
“你们发现没?”小灵仰头望着星空,“北斗七星,像不像一把勺子?”
“像。”梁云峰点头,“古人用它指路。如今我们虽不用看星象,但心里也得有把勺子——知道往哪儿走。”
“可有时候,心会迷。”小焰轻声道,“就像今晚的云,遮了星,也遮了方向。”
“那就等云散。”梁云峰抬头,“月亮从不因云而消失,它一直在那儿。”
小灵依偎在他肩头,轻声念道:“‘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寻找光明。’——顾城。”
“这诗好。”梁云峰感慨,“比系统给的格言库有味道。”
“因为你用心听了。”小灵笑。
小焰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旧铜牌,上面刻着“义”字,边缘已有磨损。
“这是我师父留下的。”她摩挲着,“他说,行走江湖,不怕穷,不怕险,就怕心丢了‘义’字。一旦失了义,武功再高,也不过是个屠夫。”
梁云峰肃然:“你师父是高人。”
“他死在一场救人途中。”小焰声音平静,“为了救一个被通缉的少年,明知是陷阱,还是去了。最后,少年活了,他死了。”
“值得吗?”小灵问。
“他临终前说:‘若人人计较值不值得,世间便再无义士。’”
三人久久无言。
风起,卷起一片落叶,在空中打了几个旋,最终归于尘土。
“我想通了。”小灵忽然说,“我不再问你们谁更重要。因为你们都在我心里,像这夜空里的星,各有其位,互不遮掩。”
“那我呢?”梁云峰故意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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