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正烈,骄阳似火,炽热的光线如金针般刺入大地,将整条街烫得发白。柏油路面蒸腾起一层扭曲视线的热浪,仿佛空气都在燃烧。街上行人来来往往,步履匆匆,或撑伞遮阳,或低头疾行,皆被这酷暑逼得无心久留。蝉鸣声嘶力竭地响彻巷陌,与远处传来的电风扇嗡鸣交织成一片闷热的交响曲。
梁云峰三人刚走出巷口,还没来得及拐上主街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,如同鼓点敲在人心上,节奏凌乱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杀意。那声音由远及近,踏在滚烫的地砖上,激起细微尘埃,仿佛一群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,正从暗处扑出。
小焰最先察觉不对,她本就生性警觉,耳尖如狐,眉心一蹙便猛然回头一瞥,脸色立刻变了:“有人冲咱们来了!”
小灵也跟着转身,只见五六个壮汉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,手里都拎着棍子,走路带风,目标明确。
“快退!”梁云峰低喝一声,一把将小灵和小焰拉到身后,自己往前跨了两步,站到了最前面。
那群人越走越近,领头的一个光头男人把木棍往肩上一扛,咧嘴一笑:“哟,这不是前几天帮王老头打官司的那位吗?挺能耐啊,查这查那的,活得不耐烦了?”
梁云峰没说话,眼神扫过他们手里的家伙什。这些人不是街头混混,动作整齐,站位有讲究,明显是练过的。
“你们是谁的人?”他问。
“谁的人?”光头男哈哈一笑,“你管我们是谁的人?懂点事的,现在就滚回家抱老婆孩子去,别再碰李三通的事。不然——”他顿了顿,抬手敲了敲棍子,“下一回就不只是警告了。”
周围路人见势不对,纷纷躲开。卖糖葫芦的老伯收摊的动作比谁都快,连秤砣都没拿稳就跑了。街边店铺的老板探头看了一眼,立刻把卷帘门哗啦拉下半截。
整条街瞬间空了一大半。
小灵抓紧小焰的手,两人迅速往后退了几步,靠到墙边。小焰从篮子里摸出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,准备录像。
“别录了。”梁云峰头也不回地说,“他们会抢手机。”
小焰咬牙,把手机塞进衣兜。
光头男朝旁边使了个眼色,剩下几人立刻散开,形成半包围圈。一人堵住左侧巷子口,一人站在对面面馆门口,还有两个直接走到梁云峰背后,切断退路。
“最后说一遍。”光头男逼近一步,“收手,没事;不收手,废你一条腿。”
梁云峰终于笑了。
他笑得很轻,但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你们觉得,吓得住我?”
这话一出,气氛变了。
光头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,随即怒吼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给我拿下他!”
话音未落,左侧那人猛地冲上来,举棍就砸。
梁云峰侧身一闪,右手顺势抓住对方手腕,用力一拧。那人惨叫一声,棍子脱手飞出去,啪地砸在面馆招牌上,震下一层灰。
“好家伙!”小焰低声叫道,“峰哥这手速,绝了!”
“别愣着。”梁云峰一边盯着其余人,一边对她们说,“待会要是乱起来,你们立刻往东跑,去老书局找刘叔,他会安排地方藏身。”
“我不走!”小灵急了,“要走一起走!”
“听话。”梁云峰回头看她一眼,“你们在这只会让我分心。等我解决完这些人,自然会去找你们。”
小焰拽了拽小灵的袖子:“先撤。咱们不能拖后腿。”
又一个打手上前,挥棍横扫。梁云峰低头避开,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盖上。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,抱着腿直抽气。
“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。”梁云峰站直身子,目光扫过剩下的四人,“仗着人多欺负老实人,背地里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。可你们忘了,这世道,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。”
“少废话!”光头男怒吼,“一起上!打断他的手脚!”
四人同时扑来。
梁云峰不退反进,迎着最左边那人冲上去,一记摆拳正中下巴。那人脑袋一歪,当场倒地不起。
右边两人合击,棍子左右夹击。他矮身钻过,反手抓住一根棍子,用力一拽,把人拉得踉跄几步,撞向同伴。两人撞在一起,棍子打空,砸在地上噼啪作响。
剩下那个犹豫了一下,不敢贸然上前。
光头男气得眼睛发红,抡起棍子疯了一样砸过来。梁云峰格挡时手臂被擦到一下,火辣辣地疼,但他没停,趁对方力道用劲,突进步骤,一记直拳轰在对方腹部。
光头男弯下腰,脸色发青,差点吐出来。
梁云峰抓着他衣领,把他按在墙上:“谁派你们来的?说!”
光头男喘着粗气,嘴角流血,却硬撑着不开口。
“不说也行。”梁云峰松开手,“反正你们已经暴露了。接下来,我会一个个查,直到把幕后的人揪出来。”
他转头看向小灵和小焰:“走!按计划行动!”
两人立刻转身就跑。
梁云峰紧随其后。
身后传来怒吼:“追!别让他们跑了!”
脚步声再次响起,越来越近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那几个还能动的已经爬起来,拿着棍子追了过来。光头男也摇摇晃晃站起身,满脸凶相。
“想追我?”梁云峰冷笑,“那就看看谁先累趴下。”
他加快脚步,跟上前方两人。
三人一路狂奔,穿过两条街,拐进一处老旧居民区。这里巷子纵横交错,宛如迷宫,楼与楼之间搭着晾衣杆,头顶挂满床单被罩,五颜六色的衣物随风飘荡,像一张张大网笼罩天空,遮天蔽日,光影斑驳,令人难辨方向。
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了。
“甩掉了吗?”小焰气喘吁吁地问。
“暂时。”梁云峰停下,扶着墙喘了几口气,“但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。”
小灵靠在电线杆上,胸口起伏:“这些人太狠了,真敢动手。”
“说明我们踩到他们的痛处了。”梁云峰抹了把汗,“越是这样,越证明李三通的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小焰突然想起什么:“等等!我刚才拍到了一个人的脸!虽然模糊,但能看清楚耳朵上有颗痣!”
她掏出手机翻照片。
梁云峰凑过去看。
确实,其中一个打手侧脸入镜,右耳上方有一颗明显的黑痣。
“这个特征够用了。”他说,“回头交给技术组处理,说不定能挖出点背景信息。”
小灵点头:“只要知道他们是谁雇的,就能顺藤摸瓜。”
“问题是。”小焰皱眉,“这些人既然敢动手,肯定不怕我们报警。说明他们在本地有保护伞。”
“所以不能靠警察。”梁云峰说,“至少现在不能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太阳已经开始西斜,余晖染红半边天际,晚霞如血,映照得整座城市都泛着诡异的橙红,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降临。
“今晚必须换个住处。”他说,“他们今天能找到我们,明天就能直接上门。小灵现在不方便奔波,但我们必须保证安全。”
“我知道城南有个旧仓库。”小焰说,“以前做直播的时候租过,没人记得那里。”
“可以。”梁云峰点头,“今晚就搬过去。白天活动也要改路线,不能再走熟悉的街道。”
小灵握紧拳头:“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。我们要反击。”
“当然要反击。”梁云峰眼神一沉,“但他们敢动手,我们就敢掀桌子。这次不只是帮王师傅讨公道,是要让整个链条曝光。”
小焰眼睛亮了:“要不要搞个直播?现场连线,让全网看到这些人的嘴脸?”
“时机还不成熟。”梁云峰摇头,“证据不够,一旦被打断信号,反而会被反咬一口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他说,“等他们露出更多破绽。这些人做事嚣张惯了,不可能一直不出错。”
三人稍作休息,继续转移。
夜幕降临前,他们抵达城南仓库。
这里地处偏僻,四周荒草丛生,野狗游荡,枯枝败叶堆积成堆,铁门锈迹斑斑,门锁早已腐朽不堪,仿佛轻轻一推便会断裂。小焰用钥匙打开锁,推门进去。
里面堆着一些旧货箱,角落还有张破沙发,弹簧外露,布面磨损严重,散发出一股霉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。屋顶漏光,几缕残阳透过瓦缝洒落,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;地面潮湿,墙角长满青苔,蜘蛛网悬挂在横梁之间,随风轻颤,如同死神的蛛丝,悄然织就一张无形之网。
“将就一晚。”她说,“明天我再去买些生活用品。”
梁云峰检查了门窗,确认可以加固后,才让她们安心坐下。
“今晚轮流守夜。”他说,“我值第一班。”
小灵想反对,被他一眼制止。
“你是孕妇,小焰也需要恢复体力。这事没商量。”
小焰吐了吐舌头:“峰哥发话,谁敢不听。”
小灵瞪她一眼:“这时候还贫?”
“轻松点嘛。”小焰笑着说,“压力太大容易长痘。”
梁云峰坐在门口,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。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。
而他,也不会停下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一条匿名短信。
只有一句话:
“你查得太深了,收手还来得及。”
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,删掉消息,关机。
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刀,放在身边。
风吹动铁皮屋顶,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他没动。
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的小路。
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。
越来越近。
车灯的光扫过墙面。
停了。
车门打开。
脚步声落地。
两个人影站在仓库外五十米处,没有靠近。
也没有说话。
就在那里站着。
梁云峰缓缓站起身。
他的动作极慢,却带着千钧之力,仿佛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睁开了双眼。肌肉绷紧,脊背挺直,每一寸骨骼都在无声中蓄势待发。他没有回头,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只是静静地站着,像一座孤峰耸立于荒原之上,冷峻、沉默、不可撼动。
风更大了,吹得铁皮屋顶哐当作响,如同战鼓擂动。月光悄然爬上屋檐,洒在他肩头,勾勒出一道锋利的剪影。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延伸至门口,仿佛一条伺机而出的黑龙,盘踞于黑暗边缘。
小灵和小焰早已入睡,呼吸平稳,蜷缩在破沙发一角,彼此依偎取暖。她们不知道危险已至,更不知这场风暴才刚刚掀开序幕。而梁云峰知道——他知道每一次沉默的背后,都是雷霆万钧的酝酿;他知道每一个夜晚的宁静,都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安宁。
他缓缓抽出折叠刀,咔哒一声轻响,寒光乍现,刃口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冷芒,宛如毒蛇吐信,森然可怖。他将刀握在掌心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心跳却异常平稳,如古井无波。
门外的两人依旧伫立不动,身影模糊,仿佛两尊石像被遗弃在荒野之中。他们不言不语,也不前行,只是静静守望,像是在等待什么,又像是在传递某种无声的警告。
梁云峰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:“既然来了,何必藏头露尾?有话直说,我不喜欢玩猜谜游戏。”
话音落下,风似乎都静了一瞬。
那两人依旧沉默。
但其中一人缓缓抬起手,做了个手势——右手食指横过喉咙,动作缓慢而清晰,如同死神划下的判决书。
梁云峰笑了。这一次,是真正的笑,带着几分讥讽,几分不屑,更有几分决然。
“威胁我?”他低声自语,“你们还不配。”
他没有冲出去,也没有退缩。他知道此刻贸然出击只会落入圈套——对方若真想动手,不会只派两个人站在这里比划手势。他们真正的目的,是震慑,是施压,是让他心生畏惧,主动退缩。
可惜,他不是那种人。
他曾走过尸山血海,曾在枪口下活命,曾在绝境中逆风翻盘。区区恐吓,不过是小儿科罢了。
他缓缓坐下,将刀放在膝上,目光仍锁定门外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夜色愈发浓重,虫鸣四起,远处偶尔传来野猫嘶叫,撕裂寂静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那两人终于转身离去。脚步声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黑暗深处。
梁云峰这才松了一口气,肩头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许。他知道,这只是试探,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。
他轻轻抚摸着刀刃,思绪如潮水般翻涌。
李三通一案,表面看是一桩普通的拆迁纠纷,实则牵涉甚广。王老头的儿子死于一场“意外”车祸,肇事司机逃逸,监控全毁,偏偏事发路段原本装有摄像头,却在案发前一夜被人恶意破坏。而李三通,正是当时负责该片区治安巡逻的协警,曾多次举报某地产公司强拆、贿赂官员等行为。
可就在他准备提交关键证据的前三天,他失踪了。七日后,尸体在城郊河滩被发现,全身多处骨折,头部遭受重击,法医鉴定为溺亡,但梁云峰亲自查验尸检报告,发现其肺部并无积水,显然——是死后抛尸。
更蹊跷的是,所有与李三通有过接触的人,要么闭口不谈,要么突然搬离原住地,甚至有人在调查期间遭遇“意外”:摔伤、车祸、煤气泄漏……种种迹象表明,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正在掩盖真相,而这股势力,早已渗透进权力的毛细血管之中。
梁云峰本可置身事外,但他做不到。他见过太多弱者含冤而终,听过太多母亲哭瞎双眼,也曾在无数个深夜扪心自问:如果正义无人坚守,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?
所以他来了。
他以民间调查员的身份介入此案,走访证人,搜集线索,一步步逼近核心。他也清楚,每向前一步,危险就加深一分。但他从未退缩。
如今,敌人终于按捺不住,开始正面施压。
可他们错了。
他们以为恐吓能让他止步,却不知恐惧早已被他埋葬在某个雨夜的坟墓里。
他轻轻合上刀,放回背包,然后起身走到窗边,借着月光写下一段文字,塞进一个密封袋中,藏入墙缝深处。那是他为万一不测所留的“遗言”,记录着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与推理过程。
做完这一切,他重新坐回门口,闭目养神。
凌晨三点,风停了。
整个世界陷入死寂。
但他知道,黎明之前,往往是最黑暗的时刻。
而真正的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洒落在仓库门前的碎石路上,映出淡淡的金辉。鸟鸣声稀稀响起,打破了昨夜的沉寂。
小灵醒来时,看见梁云峰仍坐在门口,背影笔直,仿佛一夜未动。她心头一酸,轻声道:“你一晚上都没睡?”
“睡了会儿。”梁云峰回头,神色平静,“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还好。”她揉了揉太阳穴,“就是有点累。”
小焰也醒了,伸了个懒腰:“哇,这地方比我记忆中还破……不过胜在隐蔽,适合躲猫猫。”
“不是躲猫猫。”梁云峰站起身,活动筋骨,“是反击的起点。”
他打开背包,取出一台微型投影仪和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,连接电源后启动系统。屏幕上很快跳出一系列图像:地图标记、人物档案、通话记录、银行流水截图、监控片段拼接图……全是这些天来收集的情报汇总。
“我们已有三条线索。”梁云峰指着屏幕,“第一条,李三通死前曾与一名神秘男子通话长达十七分钟,号码归属地为本市,但注册身份系伪造;第二条,王老头儿子出事当天,有辆无牌黑色SUV出现在事故现场附近,经追踪发现其最终驶入‘宏达建设’内部停车场;第三条,也就是最关键的——小焰拍到的那个耳上有痣的打手,经过图像增强处理,匹配到一名叫‘陈彪’的前狱警,三年前因暴力执法被开除,现疑似受雇于某安保公司,而该公司法人代表,正是宏达建设董事长的妻弟。”
小灵听得瞳孔微缩:“也就是说,这条线,直指宏达建设?”
“不止。”梁云峰眼神锐利如刀,“我还查到,过去五年内,全市共发生二十三起类似强拆致人死亡案件,其中有十九起涉及宏达建设项目,且全部以‘意外’结案。巧合?还是精心设计的屠杀?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小焰倒吸一口冷气:“我的天……这是系统性犯罪!”
“没错。”梁云峰沉声道,“他们不是个别作恶,而是构建了一套完整的‘清除机制’:发现问题→派人恐吓→拒不配合→制造意外→封锁消息→收买媒体→洗白舆论。环环相扣,滴水不漏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小灵攥紧衣角,“报警?公开曝光?”
“不行。”小焰摇头,“你说过,警察内部可能有他们的人。而且一旦消息泄露,我们连藏身之地都没有。”
“所以我有一个计划。”梁云峰缓缓道,“我们要设局,引蛇出洞。”
“怎么设?”
“放出假情报。”他说,“就说我们掌握了李三通留下的‘终极证据’,藏在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。然后故意让陈彪他们听到风声。”
小焰眼睛一亮:“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?然后我们反制?”
“正是。”梁云峰嘴角浮现一抹冷意,“他们不怕报警,是因为他们掌控规则。但如果我们把战场拉到规则之外呢?比如——一场没有摄像头、没有证人、只有生死较量的对决。”
小灵看着他,忽然意识到:眼前的梁云峰,早已不再是那个温和理性的调查员。
他是猎人,也是猎物。
但他选择成为前者。
三人商议良久,制定详细计划。上午十点,小焰通过匿名社交平台发布一条加密动态,内容隐晦却足以引起对方注意:“真相即将揭晓,李三通的遗愿不会落空。”并附上一张模糊的照片——一个红色U盘被埋在废弃工厂的水泥管中。
与此同时,梁云峰悄悄在仓库周边布下数个微型摄像头和震动传感器,连接至手机后台。他知道,敌人一定会来查探虚实。
下午两点,第一个信号触发。
有人进入了三百米范围。
梁云峰立即警觉,示意两人噤声。
半小时后,第二个信号亮起——有人靠近仓库后墙。
他缓缓抽出折叠刀,贴墙潜行至后窗,透过缝隙向外窥视。
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蹲在墙角,用金属探测器扫描地面,动作专业,神情专注。
梁云峰嘴角微扬。
鱼,上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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