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的不行,他便想到了下三滥的招数。他找来自己那个同样不成器、被宠坏了的小儿子,塞给他一小瓶价格不菲、效用“显着”的秘药,这药能让人浑身发热、春心荡漾,同时头脑昏沉、任人摆布。
他千叮万嘱:“听着!找个机会,避开那个煞星郡主,把这药给司徒秀用了!只要生米煮成熟饭,司徒家为了脸面,不但得把人乖乖送来,嫁妆一个子儿也不能少!记住!千万!千万不能对永嘉郡主动歪心思!那是找死!听见没有?!”
他以为自己交代得够清楚了,可他低估了自己小儿子的愚蠢和胆大包天。
那纨绔子拿着那瓶药,看着他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,再想想姜璃那明艳逼人、却又让人不敢靠近的容貌身份,一个“惊天”的计划在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脑子里成型了:
“司徒秀?一个商贾庶女,玩了也就玩了,最多弄点钱。”他舔了舔嘴唇,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淫邪的光,“可要是……要是把永嘉郡主给‘办’了……那是什么概念?皇帝的外甥女!太祖的血脉!到时候,生米煮成熟饭,为了皇室颜面,他们敢声张吗?不但不敢,说不定还得求着我娶了她!那以后……我们永定伯府岂不是一步登天?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?司徒家那点嫁妆,算个屁!”
他被自己这个“天才”的想法激动得浑身发抖,完全把他爹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,甚至觉得自己比他爹更有魄力,更敢想敢干!
于是,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,开始暗中留意姜璃的动向,寻找下手的机会。
那永定伯的傻儿子揣着药瓶、做着“一步登天”美梦刚出府门,他怀里那点龌龊东西和他那“惊天”的计划,就被如同影子般缀在姜璃周围、时刻保持警惕的暗卫听了个一清二楚(这些暗卫的潜行和侦查能力,岂是一个纨绔能察觉的?)。消息几乎立刻就传到了正准备打道回府的姜璃耳中。
姜璃一听,非但没怒,那双大眼睛里反而瞬间迸发出了一种混合着兴奋和狡黠的光芒,仿佛猎人看到了猎物自己撞进陷阱。
“哟呵?打主意打到本郡主头上来了?还想玩‘生米煮成熟饭’?”她摩挲着下巴,嘴角勾起一抹坏笑,“好啊!正好闲着也是闲着,本郡主就陪他演一出‘强迫郡主未遂,当场被抓包’的大戏!看我不把他永定伯府的脸皮扒下来踩在地上!”
她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刺激又解气,立刻就要开始布置。
旁边的福海公公(他今日恰巧也奉命来送些东西)和刘三一听,吓得魂飞魄散!
福海连忙拦住她,声音都急得变了调:“哎呦我的小祖宗!万万不可啊!您千金之躯,何等尊贵!这……这戏码太过凶险!就算、就算有暗卫在侧,确保万无一失,可……可这事儿但凡传出去一丝风声,有损您的清誉啊!人言可畏,众口铄金!到时候外面那些不知情的,还不知道会传得多难听呢!”
刘三也噗通跪下了,带着哭腔劝:“郡主!福海公公说得对啊!您不能拿自己的名声冒险!那起子小人,什么腌臜话都编得出来!奴才死一万次也不愿看到您受半点流言困扰!”
姜璃被他们俩这一拦,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。她眨了眨眼,琢磨了一下:“嗯……好像是有道理哈?虽然我不在乎,但舅舅和婆婆肯定会在乎,到时候又得念叨我……”
她可不想再被皇帝舅舅“阴阳怪气”,或者收到婆婆“隔空拧耳朵”的图画警告。
“也对哈……”她撇了撇嘴,有点扫兴,但眼珠子随即又骨碌碌一转,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、一脸忠心耿耿、身材因为京营历练而格外魁梧结实的刘三身上。
一个更损、更绝妙,而且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清誉的主意,瞬间成型!
她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(且不怀好意)的笑容,伸出纤纤玉指,指向一脸懵的刘三,声音清脆地喊道:
“刘三!”
刘三被她喊得一激灵,抬起头,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:“奴、奴才在……”
姜璃笑眯眯地,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,说出了让刘三差点当场晕厥的话:
“你——去换上我的衣服,戴上帷帽,假装成我,在附近溜达溜达。等那个蠢货上来动手的时候……”
她顿了顿,欣赏着刘三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,继续慢悠悠地补充:
“你就……‘娇弱’地反抗一下,然后让暗卫大哥们‘及时’出现,把他拿下!人赃并获!”
“这出戏的名字嘛……”姜璃摸着下巴,得意地命名为,“就叫‘癞蛤蟆妄吃天鹅肉,结果发现天鹅是铁铸的’!怎么样?是不是很贴切?”
刘三:“!!!”
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郡主华服、戴着帷帽,被永定伯家那个纨绔扑过来的画面……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眼前发黑。
“郡、郡主!使不得啊!奴才……奴才这粗鄙模样,怎么能假扮您?!这……这要是传出去,说郡主身边的家令男扮女装……那……那也不像话啊!”刘三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姜浑不在意地摆摆手:“哎呀,帷帽一戴,谁看得清你是谁?身形差不多就行了!再说了,谁规定‘郡主’就不能长得……魁梧一点了?我这是健康!”
她拍了拍刘三结实的手臂,鼓励道:“放心!事成之后,本郡主赏你三个大肘子!不,五个!”
最终,在姜璃的“威逼利诱”(主要是威逼)和“保证绝对不会泄露”(可信度存疑)之下,刘三含着两泡热泪,悲壮地接下了这个他职业生涯中最为艰难、也最为羞耻的任务。
于是,不久之后,在司徒家附近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口,出现了一位“身形高挑”、“步伐略显僵硬”的“永嘉郡主”,她(他)戴着垂纱帷帽,正“悠闲”地赏玩着街边小摊的货物。
而暗处,真正的姜璃正嗑着瓜子,和几个憋笑憋得辛苦的暗卫一起,等着看好戏。
果然,那个永定伯的傻儿子很快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,看到目标出现,心中狂喜,瞅准机会就扑了上去!
“美人郡主!让小爷香一个!”
下一刻,他就感觉自己是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上!
紧接着,手腕传来一阵剧痛,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拧过来,“噗通”一声被死死按在了地上!
与此同时,数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,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帷帽被掀开,露出了刘三那张黝黑粗犷、写满了生无可恋的脸。
暗卫首领强忍着笑意,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宣布:“永定伯之子,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袭击郡主车驾,意图不轨!人赃并获!拿下!”
那纨绔子看着刘三的脸,整个人都傻了,随即发出了崩溃的尖叫:“不——!你不是郡主!你是……你是谁?!我的郡主呢?!”
躲在暗处的姜璃终于忍不住,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!笑死我了!这效果比我自己上场还好!刘三这表情,绝了!五个肘子,值!”
尽管永定伯教唆儿子使用下作手段、意图攀附的行为十分阴险龌龊,但严格来说,在他儿子真正动手之前,这种“想法”和“准备”在大泱律法里,还真算不上什么能砍头抄家的大罪。顶多算是道德败坏,为人不齿。
真正把他和他全家拖入深渊的,是他那个蠢钝如猪、还胆大包天的小儿子。
光天化日之下,手持禁药,袭击当朝郡主(虽然后来发现是刘三假扮的,但当时他主观上就是冲着郡主去的),人赃并获,众目睽睽!这罪名可就铁板钉钉,足够他喝一壶的了!
京兆尹和大理寺联合审理此案,人证(暗卫、刘三、司徒家护卫、街坊)、物证(摔碎的药瓶残留)俱在,那纨绔子在公堂上吓得屁滚尿流,没等用刑就把他爹给他药、并嘱咐他去对付司徒秀,而他自己如何“灵光一闪”想把主意打到郡主身上的过程,全都抖了个一干二净。
最终判决下来:
永定伯小儿子:以“意图迷奸宗室、袭击郡主”未遂之罪,判流放三千里,遇赦不赦,直接发配到最苦寒的边陲之地做苦役去了。可谓是喜提“流放豪华终身套餐”。
永定伯本人:虽未直接参与袭击,但教子无方,心思龌龊,意图以卑劣手段联姻,有辱勋贵体统,削去伯爵爵位(由嫡长孙降等承袭了一个虚衔的一等轻车都尉,算是给祖宗留了点面子),并被皇帝勒令“返乡荣养”(实则强制退休),永不叙用。
而这还不是最惨的。
经此一事,永定伯府名声彻底臭了,在泱都勋贵圈里再也抬不起头。而他那大儿子欠下的巨额赌债,债主们眼看永定伯失势,更是蜂拥上门逼债。
为了保住家族最后一点根基,不被债主们拆骨剥皮,永定伯(现在应该叫前永定伯)不得不变卖大部分家产田亩,几乎是倾家荡产,才勉强填上了那个败家子挖下的大坑。
曾经也算显赫一时的永定伯府,转眼间就爵位没了,顶梁柱倒了,家产也掏空了,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和一个远在苦寒之地、此生归期无望的傻儿子。真正的树倒猢狲散,凄凉收场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我们的永嘉郡主姜璃,听到这个结果后,只是撇了撇嘴,评价了一句:
“哼,活该!天作孽犹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!想害人,就要有被反噬的觉悟!刘三,今晚加菜,庆祝一下!”
她很快就把这家人抛到了脑后,继续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她的新“研究”中去了。至于那个在流放路上苦苦挣扎的傻儿子和那个倾家荡产的前永定伯?不过是她波澜壮阔(且麻烦不断)的人生中,一个小小的、自作自受的注脚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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