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缠出来的机缘从好奇到拜师
仁心堂的晨雾还没散尽,陈飞就捧着刚沏好的菊花茶,溜达到了后院。邵重阳正站在银杏树下打太极,青灰色的道袍在风中轻轻摆动,招式行云流水,像与晨光融为了一体。
“邵道长,早啊。”陈飞把茶盏放在石桌上,眼睛亮晶晶的,“昨天那户人家又来了,说孩子不仅睡得香,还会背唐诗了,特地送来一筐柿子,甜得很。”
邵重阳收势而立,接过茶盏抿了一口:“心定神安,智慧自生,本就是常理。”
“可这祝由术也太神了。”陈飞凑上前,语气里满是好奇,“三根筷子就能立在水里,烧张黄纸孩子就好了,这里面到底有啥门道?”
自上次那孩子被招魂后,陈飞就像着了魔,一有空就缠着邵重阳问祝由术。从三魂七魄问到阴阳五行,从咒语口诀问到符纸画法,恨不得把这门古老的技艺拆解成药材般的细项,一一装进脑子里。
邵重阳放下茶盏,看着他笑:“你一个学中医的,不好好研究脉理药方,总盯着这些‘旁门左道’做什么?”
“这可不是旁门左道。”陈飞急了,“《黄帝内经》里就说‘古之治病,惟其移精变气,可祝由而已’,可见祝由术本来就是中医的一部分。再说了,能治病救人的,就是好法子。”他想起那孩子父母感激的眼神,语气更恳切了,“道长,您就教教我吧。我保证不乱用,只用来帮病人,绝不搞歪门邪道。”
这样的请求,陈飞已经说了不下十次。起初邵重阳总以“时机未到”推脱,可架不住陈飞日日软磨硬泡——有时是凌晨五点就来陪他练金刚功,有时是变着法子做他爱吃的素面,有时干脆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,见缝插针地问问题,活像个追着先生要糖吃的学童。
这天傍晚,邵重阳正在整理祝由科的古籍,陈飞又凑了过来,手里拿着本《祝由十三科》的手抄本,是他托朋友从图书馆借来的,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,他却一笔一划抄了下来,边角都磨得起了毛。
“道长您看,这里说‘祝由之法,乃上古神圣所传,以精神意念治病’,是不是跟中医的‘治神’理念相通?”陈飞指着其中一段,眼睛里闪着求知的光。
邵重阳看着他抄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,突然叹了口气:“罢了罢了,被你缠得没法子。这祝由术虽看似简单,实则关乎精气神的修炼,讲究心诚则灵。你若真想学,就得按我的规矩来,半点马虎不得。”
陈飞猛地站起来,差点碰翻了桌上的药碾子,激动得声音都发颤:“真的?谢谢道长!您放心,我一定好好学!”
邵重阳看着他一脸郑重的样子,眼底露出一丝笑意:“不急着谢。学祝由术,先得修心。从明天起,每日寅时起床,跟我练八部金刚功,练到气沉丹田;卯时诵读《道德经》,要读出声,用心体会‘致虚极,守静笃’的道理;辰时之后,再学符咒口诀。三个月内,若心不静、气不纯,就趁早打退堂鼓。”
“没问题!”陈飞拍着胸脯保证,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又紧张又期待。他知道,这扇通往古老智慧的大门,终于为他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二、苦修之路:从站桩到画符
寅时的西安城,还浸在墨色里。仁心堂后院的银杏树下,陈飞已经站得笔直。寒气从脚底往上钻,他却咬着牙,跟着邵重阳的口令调整呼吸:“沉肩,坠肘,含胸,拔背……气从丹田起,沿任督二脉走……”
八部金刚功看似简单,练起来却极耗体力。单是“双手插顶利三焦”这一式,就要求双手举过头顶,指尖相对,腰腹用力下沉,保持半个时辰不动。陈飞才站了一刻钟,胳膊就酸得像灌了铅,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,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“不行了……道长,我撑不住了……”陈飞的胳膊开始发抖,声音里带着喘息。
邵重阳拿着根竹杖,轻轻敲了敲他的膝盖:“腿打直,膝盖别弯。学祝由术,首重根基。气不聚,意就散,画出来的符就是废纸,念出来的咒就是空话。这点苦都吃不了,还想学真本事?”
陈飞咬着牙,把快要耷拉下来的胳膊重新举高。他想起爷爷说过,当年学针灸时,为了练指力,每天对着蜡烛捻针,直到能稳稳夹住火苗而不晃,手上磨出的茧子厚得能当砂纸用。比起爷爷,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?
就这样,每天寅时练功,成了陈飞雷打不动的功课。起初他总在中途掉队,邵重阳从不心软,只在一旁冷冷地说“要么坚持,要么放弃”;后来他渐渐摸到了门道,能跟着练完整套功法,练完后浑身发热,寒气仿佛被驱散了,连之前总犯的腰疼都好了不少。
卯时诵读《道德经》,更是对心性的考验。邵重阳要求他不仅要背下来,还要理解每一句的含义。“‘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’,说的是过度追求外物会扰乱心神,学祝由术,就得守住本心,不为外物所动。”邵重阳坐在对面,手里捻着胡须,“你闭上眼睛,再念一遍‘致虚极,守静笃’,想想什么是虚,什么是静。”
陈飞闭上眼睛,试着放空思绪,可脑子里总蹦出各种念头——上午要给那位失眠的姑娘复诊,得调整药方;李梦琪说库房的当归快用完了,得去药材市场补货;还有邵道长昨天教的“清心咒”,总记不住后半段……
“心不静。”邵重阳的声音像一盆冷水,“今天罚你抄十遍《道德经》,抄到心无旁骛为止。”
陈飞不敢反驳,乖乖坐在桌前,一笔一划地抄写。墨汁在宣纸上晕开,字迹从起初的潦草,渐渐变得工整,等抄到第七遍时,他突然觉得心里一片空明,那些杂乱的念头像被清水涤荡过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三个月后,邵重阳终于开始教他画符。“祝由符讲究‘意到、气到、笔到’,三者合一才能显效。”邵重阳铺开黄纸,拿起狼毫笔,蘸了点朱砂,“你看好了,这道‘安神符’,起笔要藏锋,像春芽破土,带着生气;行笔要稳,像溪水漫流,不疾不徐;收笔要顿,像山石扎根,沉稳有力。”
他的手腕轻轻转动,朱砂在黄纸上勾勒出奇异的纹路,看似随意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律。画到末尾,他猛地一顿,笔尖悬在纸上,嘴里低声念咒: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……”
陈飞看得入了迷,直到邵重阳把笔递给她,才回过神来。“你来试试。”
他接过笔,手心却直冒汗。第一次画符,手一抖,朱砂线歪歪扭扭,像条蚯蚓;第二次用力太猛,笔尖戳破了黄纸;第三次好不容易画完,邵重阳只看了一眼就摇摇头:“形散神散,毫无生气。再练。”
从那天起,陈飞的案头就堆满了黄纸和朱砂。白天诊病的间隙,他就躲在诊室里练习;晚上关了医馆,他还在灯下琢磨,常常画到深夜,指尖被朱砂染得通红,洗都洗不掉。有次李梦琪进来送夜宵,见他对着一堆废符纸发愁,忍不住笑:“你这哪是画符,倒像是在练字帖。”
“这比练字难多了。”陈飞揉着发酸的手腕,“邵道长说,画符时心里得想着病人的样子,想着要治的病,让意念跟着笔尖走。可我总走神,画出来的符就是个空架子。”
李梦琪拿起一张废符纸,仔细看了看:“我不懂符,但我觉得,你画的时候太紧张了。就像你给人扎针,越想扎准越手抖,放松了反而准。要不你试试画符前先深呼吸,想想爷爷教你的‘心无旁骛’?”
陈飞眼前一亮。他试着按李梦琪说的,画符前先静坐片刻,回想邵重阳的口诀,想象朱砂里流动着气,笔尖牵着一股无形的力。等心沉下来,他再提笔,这次的线条虽然还不够流畅,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。
邵重阳看到这张符时,难得点了点头:“有点意思了。记住,符是沟通天地之气的桥梁,画符的人,得先成为那座桥。”
三、初试锋芒:客栈里的怪声
半年后的一个傍晚,仁心堂快关门时,一个穿着粗布褂子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进来,手里还攥着顶旧草帽,气喘吁吁地说:“陈医生,邵道长在吗?我们客栈闹鬼,实在没办法了!”
陈飞正在收拾药箱,抬头问:“别急,慢慢说。什么闹鬼?”
男人擦了把汗,道出了缘由。他在城外开了家小客栈,最近半个月,总在半夜听到二楼最东头的房间里有哭声,咿咿呀呀的,像是个女人在哭,可每次上去看,房间里都空无一人。住店的客人吓得都退了房,连伙计都快辞工了,他请了几个“懂行”的来看,有的说要烧纸,有的说要摆阵,折腾了半天,哭声反而更厉害了。
“邵道长今早去终南山了,得明天才回来。”陈飞想了想,“要不我跟你去看看?”
男人愣了一下:“您……您也懂这个?”
“略懂一些。”陈飞想起邵重阳的叮嘱,“先去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李梦琪不放心,也跟着一起去了。客栈在灞桥边,是座老式的二层小楼,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子黄了大半,看着有些萧索。男人领着他们上了二楼,最东头的房间门紧闭着,还挂着把大锁。
“就是这间。”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每天半夜子时,准时哭,哭得人头皮发麻。”
陈飞推开门,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,明明是夏天,房间里却凉得像冰窖。他环顾四周,房间里摆着一张旧木床,一张八仙桌,墙角结着蜘蛛网,桌上的油灯里还剩小半盏油,灯芯发黑,像是很久没点过了。
“这房间以前住过什么人?”陈飞问。
男人叹了口气:“说起来也怪可怜的。三个月前,有个外地来的姑娘住在这里,说要等她未婚夫,结果等了一个月,等来的却是未婚夫跟别人结婚的消息。那姑娘当天就投河了,捞上来的时候……唉。”
陈飞心里一动,走到床边,伸手摸了摸床板,冰凉刺骨。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黄纸和朱砂笔——这是邵重阳让他随身携带的,说“时机到了,自有用处”。
“你去准备点东西。”陈飞对男人说,“一碗清水,三支香,还有一张那姑娘的照片,要是没有,就找件她留下的东西。”
男人赶紧跑去找。李梦琪小声问:“你觉得是那姑娘的魂魄没走?”
“不像恶鬼作祟,倒像是执念太深,困在这里了。”陈飞想起邵重阳说的,“有些枉死的人,心里有放不下的事,就会被执念困住,自己也不知道该走。这种情况,不用驱,用‘安魂符’化解她的执念就行。”
很快,男人拿来了东西——没有照片,只有一支旧银簪,说是从那姑娘的遗物里找到的。陈飞点燃三支香,插在桌上的香炉里,青烟袅袅升起,在房间里盘旋。他拿起银簪,放在手心,闭上眼睛,默念邵重阳教的“安魂咒”:“尘归尘,土归土,怨气散,魂魄安……”
念完咒,他铺开黄纸,拿起朱砂笔。这次画符,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紧张,而是想着那个姑娘等待时的期盼,得知消息时的绝望,心里涌起一股悲悯。笔尖在黄纸上流动,朱砂线如行云流水,起笔藏锋,行笔稳,收笔顿,一气呵成。
画完符,他将符纸放在桌上,用银簪压住,又倒了半碗清水,洒在符纸上,嘴里说道:“姑娘,世间事,不如意者十之八九,执念太深,苦的是自己。放下吧,去往该去的地方,别再困在这里了。”
说完,他点燃符纸,看着它在银簪旁烧成灰烬。奇怪的是,平时烧纸总会有火星子飞,这次的灰烬却安安静静地落在桌上,像一捧细沙。
就在符纸烧完的瞬间,房间里的阴冷气息似乎散了些,油灯里的灯芯突然“啪”地一声,爆出个小小的火花,然后又归于平静。
“这……这就好了?”男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应该吧。”陈飞收起东西,“今晚你留意着,要是再没哭声,明天就把这房间打扫干净,放束鲜花进去,开开窗通通风,让阳气进来。”
第二天一早,男人就兴冲冲地跑来仁心堂,手里还提着一篮刚摘的葡萄:“陈医生,太神了!昨晚一点声音都没有!我今早上去看,那房间里的蜘蛛网都少了些,太阳照进去,亮堂堂的!”
陈飞笑着收下葡萄,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。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用祝由术解决“邪事”,虽然过程简单,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,这门技艺里藏着的,不只是神秘,还有对人心的洞察与慈悲。
邵重阳回来后,听陈飞说了这事,只是淡淡道:“还行,没丢我的脸。但记住,安魂符能化解执念,却化解不了人心的贪嗔痴。真正的祝由,是帮人看清执念,而不是替人逃避。”
陈飞点点头,把这话记在了心里。
四、医馆里的异闻:被附身的农妇
深秋的一个午后,仁心堂里来了个特殊的病人。是个四十多岁的农妇,被两个壮汉架着进来,嘴里胡言乱语,眼神凶狠,头发乱糟糟的,像一蓬枯草。
“陈医生,快救救我媳妇!”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急得直跺脚,“她这半个月不知咋了,突然就疯了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力气大得吓人,我跟儿子两个人都按不住她。村里的神婆说她是被狐狸精附身了,烧了符水让她喝,喝了更疯了!”
农妇在壮汉的钳制下还在挣扎,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:“小娘子,陪我玩玩嘛……”声音又尖又细,根本不像她本人的嗓音。
陈飞皱起眉,想起邵重阳教的“辨邪法”——被邪祟附身的人,眼神涣散,舌苔发黑,脉象紊乱如雀啄。他走上前,刚想搭脉,农妇突然朝他啐了一口,骂道:“臭郎中,滚开!别坏了我的好事!”
李梦琪赶紧递过一张湿巾,陈飞擦了擦脸,沉声道:“把她按住,我看看舌苔。”
两个壮汉使劲按住农妇,陈飞掰开她的嘴,果然,舌苔黑得像墨,舌尖却红得吓人。“是被阴邪之气侵体了。”他对汉子说,“她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?”
汉子想了想,一拍大腿:“对了!半个月前,她去后山给我送饭,路过一片老坟地,回来就说头晕,没过两天就成这样了!”
陈飞点点头,从布包里拿出黄纸和朱砂笔,又让小秦准备一碗清水,一把艾草。“邵道长说,对付这种阴邪侵体,要用‘驱邪符’,配合艾草熏,逼出邪气。”
他走到农妇面前,农妇还在挣扎,眼神凶狠地瞪着他:“你敢动我?我让你不得好死!”
“身有正气,邪不可干。”陈飞不慌不忙,心里默念“净身咒”,想象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,传遍全身。然后他拿起朱砂笔,在黄纸上快速画符,这次的符比安魂符复杂得多,线条扭曲如锁链,末端还画着个小小的“雷”字。
“天地无极,乾坤借法……”陈飞一边画符,一边念咒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。农妇的挣扎突然变弱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,嘴里的咒骂也变成了呜咽。
画完符,陈飞点燃艾草,让烟雾在农妇周围缭绕——艾草性阳,能驱阴邪。然后他拿起符纸,对着农妇的额头轻轻一贴,喝道:“邪祟退散!”
就在符纸贴上额头的瞬间,农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被硬生生拽了出去,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,随即软瘫在壮汉怀里,眼神恢复了清明,只是满脸疲惫,茫然地看着周围:“我……我这是在哪?”
汉子又惊又喜,眼泪都流了出来:“媳妇!你醒了!你可算醒了!”
陈飞取下农妇额头上的符纸,只见原本鲜红的朱砂印记已经变得发黑发灰。他将符纸扔进燃着艾草的火盆里,符纸瞬间蜷曲成灰烬,空气中似乎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,很快被艾草的清香驱散。
“她只是被坟地的阴邪之气趁虚而入,加上本身最近劳累体虚,才被缠上了。”陈飞对汉子说,“回去后用生姜煮水给她泡泡脚,再喝几副补气的汤药,调理几天就没事了。这是药方,按方抓药,每日一剂,早晚温服。”
他写下的药方里,既有黄芪、党参补气,又有柴胡、郁金疏肝,兼顾了扶正与驱邪。汉子千恩万谢地接过药方,架着恢复神智的农妇离开了,临走时还塞来一袋子自家种的红薯,说什么都要陈飞收下。
李梦琪看着他们的背影,忍不住感叹:“真没想到,你这祝由术还真管用。以前总觉得这些是迷信,现在看来,里面确实有门道。”
陈飞收起朱砂笔,指尖还残留着朱砂的微凉触感:“邵道长说,祝由术不是迷信,是古人总结的调神之法。所谓‘邪祟’,很多时候是人的精气神紊乱了,或者外界的阴寒之气侵入了身体。画符念咒,一来是通过特定的仪式凝聚自身意念,二来是借助这种形式给病人一种心理暗示,让他们相信能好起来,心定了,气就顺了,病自然就容易好。”
他想起邵重阳教他时说的话:“医者,意也。用药是意,用针是意,祝由也是意。关键在于‘意到’,意到则气到,气到则病除。”以前他总觉得这话玄乎,现在才算慢慢品出点味道。
五、传承与感悟:祝由之外的医者心
日子一天天过去,陈飞的祝由术越来越熟练,仁心堂也渐渐有了名气,不仅有人来瞧病,还有人专门来求符驱邪。但陈飞始终记得邵重阳的叮嘱,从不轻易动用祝由术,更不以此牟利。他常说:“能用药石治好的,就不用符咒;能靠劝慰解开的心结,就不用仪式。祝由只是辅助,真正的医道,还在‘仁心’二字。”
有次一个老太太来求符,说家里总丢东西,怀疑是被“脏东西”缠上了。陈飞没急着画符,而是耐心询问,得知老太太的子女常年在外打工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,最近总忘事,东西放错了地方就以为是被偷了。
陈飞没画驱邪符,而是给她画了张“安神符”,又陪她聊了半天家常,临走时还让李梦琪给她装了些糕点。后来老太太的儿子打来电话,说母亲拿着那张符,天天揣在怀里,心情好了不少,也不总说丢东西了,还念叨着仁心堂的陈医生是个好人。
邵重阳回来后,听陈飞说了这些事,捋着胡须笑道:“你总算明白了。祝由术的最高境界,不是能画多厉害的符,念多灵的咒,而是能看透病症背后的人心。心顺了,气就顺了;气顺了,阴阳就调和了,哪里还需要什么符咒?”
陈飞点点头,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,心里豁然开朗。他想起自己最初学祝由术时的好奇与执着,想起那些在寅时苦练的清晨,想起第一次成功招魂时的激动,更想起那些被病痛折磨的面容在他的帮助下露出笑容时的温暖。
原来,无论是望闻问切,还是祝由符咒,终究是为了那份医者的初心——让病痛远去,让人心安宁。而那些画符时凝聚的意念,念咒时倾注的真诚,不过是这份初心的另一种表达。
夕阳透过窗棂,洒在陈飞案头的黄纸和朱砂上,也洒在他正在抄写的《黄帝内经》上。纸上的“祝由而已”四个字,在余晖中仿佛有了生命,与旁边“医者仁心”的批注交相辉映,诉说着一门古老技艺的传承,与一个年轻医者的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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