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进军的同时,曹操好好分析了三条从东面进入关中的路线。北路出河东,从蒲坂津西渡黄河进入关中,蒲坂津就在现在的陕西省大荔县东,这里在古代是处战略要地;中路沿着大路经潼关到达关中;南路先南下宛城,绕道武关、蓝田迂回进入关中。从东面向西进入关中,地理条件方面相当不利,因为西面地势高,东面低,曹操的军队只能仰攻联军。
曹操仔细斟酌后,决定主力从潼关进入关中,一来道路宽广,方便军队行动,运输辎重;二来潼关虽然险要,却没有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,依然需要以大军驻守,把主力摆在潼关一线这样才能牢牢吸引联军的注意。
联军方面一直在关注曹军的动向,曹操亲自指挥大军从潼关杀来,这让联军将领们感觉压力很大,缓解压力的办法就是拼了家底向潼关前线持续增兵。
曹操阵营中的将领们也感觉很有压力,毕竟联军的数量越来越多,曹操听说到这个情况,不仅没有担忧,反而高兴起来。将领们都不明白原因,都来问曹操为什么这样高兴,曹操解释说:“关中各地到此距离长远,如果敌人都凭借着地利进行防守,那么我们进行远征,没有一、二年的时间是平定不了的。现在他们全部集结到这里,虽然人数多,但是互相都不归服,彼此还有矛盾,联军中没有一个能够统领全军,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在此一举消灭他们,这比起他们各自占据地盘凭借地利防守要容易多了,所以我就感到很高兴。”
身经百战,指挥能力极强的曹操当然十分清楚如今的军事压力,但联军方面感受的压力同样很大,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能承受这个压力,出奇谋最终战胜对方。经过一段时间的相持,曹操根据情报判断联军的力量已经集中在潼关附近,曹操开始考虑其他进入关中的路线,曹操向徐晃询问策略,徐晃说道:“您现在已经带大军到此,而敌人不再分兵守卫蒲坂,由此可知他们缺乏谋略。请给我一支精兵,我将带兵渡过蒲坂津,作为大军的先锋,截断敌人的后路,这样就可以擒获他们了。”
曹操本来就有此计划,所以立刻同意了徐晃的要求,派大将朱灵作为徐晃的副将,率领四千精兵乘联军不备,迅速从蒲坂津渡过黄河。曹操这面也亲自率大军行动,准备从潼关东面的渡口渡过黄河,大军到了黄河北岸,军队陆续过河,曹操带着许褚和百余虎卫军士在南岸负责断后。
马超当然时刻关注着曹军的动向,在曹军主力过河后,马超率军杀到,面对这位斩杀自己父亲跟两个弟弟的曹操,马超立刻想砍了他的脑袋。马超随即指挥士兵以弓弩招呼曹操和这一百多人,这时的曹操和百余军士面对突袭还没反应过来,更是有些不知所措,刹那间,箭矢如同断线的雨水般倾泻而来。
此时的曹操还坐在胡床上没有行动,胡床就是现在的折凳,许褚面对危急形势反应很快,也不等着曹操下令,一边对曹操说:“现在敌人兵多,我们的军队已经过河,您也该走了!”
边说,许褚边扶起曹操上船,这时情况混乱起来,曹军士兵也纷纷往船上爬要脱离险境,眼看着船越来越不稳,船因为超重马上就要沉没。许褚死死盯着还往船上爬的士兵,立刻抽出随身佩刀斩杀攀船的士兵,水面上立刻就出现大片瘆人的红色,嚎叫和呻吟声不断,许褚毫不理会,左手举着马鞍,右手拼命推着船往前走。
这时的马超军也一直在后面追赶,继续用弓弩招呼曹军,箭矢密集的射向乘船逃跑的曹操、许褚等人,撑船的船夫很快中箭身亡。许褚继续拼了命举着马鞍遮挡箭矢,马超军一直紧追不放,到对岸的曹操大军不知主帅曹操的安危,都十分担心。曹操麾下典军校尉丁斐急中生智,他立刻把军中现有的牛马等物资放走,用来吸引敌军。
追赶的马超军一见奔来的牛马,立刻放弃追击曹操,开始抢夺牛马。士兵们都清楚:与其去追这位船上的大人物,去争几率极小的不一定给不给自己的封赏,那多不靠谱。更可能的情况是追不上,或者追上了自己也没什么封赏,这么多牛马抢到一头可是真真切切的好处。
有了牛马的吸引,曹操这边的压力小多了,很快就撤到对岸。这里介绍一下丁斐,字文侯,他是曹操的同乡,在曹操陈留起兵时就前来投靠,曹操因为丁斐的忠诚和一直以来的交情特备宽容和爱护丁斐,在曹操迎接汉献帝到许都时,就任命丁斐为典军校尉,掌管皇宫内外兵马,可见曹操对其信任。
丁斐这个人很贪财,曹操对此非常清楚,但曹操都原谅宽恕了他,要不是这样,曹操这次还真不一定能安全脱险。后来的丁斐还因为自己养的牛瘦弱多病,于是就私自与官府的牛更换,这件事很快就被人揭发,丁斐被免去官职,关进监狱。
很快曹操就到监狱来看丁斐,这意思再明显不过,丁斐估计自己应该是安全了。这时,曹操问丁斐:“文侯,你的印绶在哪里啊?”
丁斐听出来曹操这已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,回答道:“我用来换饼了。”
曹操听完哈哈大笑,转头对陪同的官员说道:“东曹掾毛玠曾经多次向我反映丁斐的事,想让我对他从重治罪,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为官不清廉,之所以不从重治罪是有原因的。我用丁斐,就好像有的人家的狗会偷主人的东西,但是却会捕捉老鼠,虽然有一些小的损失,却保护好了我的粮仓。”
曹操顺势就恢复了丁斐的官职,信任与以前一样。这里谈谈用人之道,毛玠作为东曹掾掌管人事,这个人公正廉洁,所以受到重用,而丁斐正如曹操所说用他的忠诚。属下有各自不同的优缺点,身为一个领导要懂得最大限度的挖掘他们的价值,正因为曹操懂得用人,这次才给曹操极大的回报。
这时的曹军将领们,都眼巴巴望着河面,曹操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?是生是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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