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昂的妻子王异,在之前赵昂曾任羌道令,那时王异和子女就留在了汉阳郡西县,现在的甘肃省礼县。当时同郡的梁双背叛朝廷,率兵攻破西县,王异的两个儿子都被叛军杀死。
王异十分悲痛,另一方面,又担心被梁双侵犯,越想越觉得没有活下来的希望,就准备自杀。这时,王异六岁的女儿赵英过来找妈妈,王异一见心就软了,于是就放弃了自杀的念头,对女儿说道:“我死了,你就遭到了遗弃,你又可以投靠谁呢?我听说就算是西施,如果穿着不干净的衣服,那么人们也会捂着鼻子离得远远的,更何况我哪比得上西施那样美貌?”
王异打定主意,披上了一件浸在粪水中的麻衣,平时吃东西也很少,王异的脸色看起来也越来越差。王异的这个办法还真管用,真没有人靠近,甚至不想看王异一眼,后来梁双与州郡官员和解,王异受了一年的罪才终于熬出头。
这时赵昂也派属下来接王异母女,在距离官舍不到三十里时,王异不再前行,她对女儿说:“妇人没有通行的凭证又没有保育的人在身边,那么就不能出门,贞姜沉水,伯姬待焚,每当我读到她们的传记,心中都佩服她们守节,现在我遭受变乱却不能死节,那样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各位姑嫂?我之所以苟且偷生,只是因为可怜你啊。现在官舍已经很近了,我要离开你去死了。”
说完王异就服毒自杀了,当时有人立刻拿来解药,强行灌进王异口中,很长时间王异才苏醒过来。这段也是为了情节连贯才引用的,对于现代人来说因为守节服毒是难以理解的,能活着与家人团聚却非得自杀,当时某些观念确实是脑子进粪了,必须要彻底改掉。
王异被救过来之后,就跟在丈夫赵昂身边,冀县被马超军围困时,杨阜、赵昂都劝说但韦康不同意,杨阜又哭着说道:“我还有父兄子弟们都以忠义互相鼓励,我们都愿意拼死守城,决不投降,就是当时的田单死守,还没有这样坚固的城池呢。现在是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功名,给自己留下不义的罪名啊,我愿意拼死守城。”
说完,杨阜嚎啕大哭起来,韦康依然没有同意杨阜的建议。韦康的家族还是很有背景的,名气也很响亮,当时接任凉州刺史还是受了荀彧的推荐。但此时被战争吓破了胆的韦康已经软弱起来,韦康铁了心与马超议和,打开城门放马超进城。
马超率军进城以后,屁股还没坐热,这时传来消息,夏侯渊的援军到了距离冀县200里处。这时的马超军把冀县都拿下了,上下士气高昂,马超当即决定率军出击进攻夏侯渊部。
夏侯渊从长安到冀县,在现代就是从西安到甘肃天水的甘谷县,算来也有八百五六十里的距离,夏侯渊率军赶了很长时间的路,连续行军让士兵们也很疲惫,夏侯渊还期盼着能与守军里应外合击溃马超军,这时只听到大地颤抖的声音,马超率领凉州大队骑兵冲杀过来。夏侯渊的士兵在疲惫和恐惧的双重打击下很快就顶不住了,夏侯渊立刻在亲兵保护下撤退。
援军被击溃,马超立刻开始清算城内,为首的凉州刺史韦康还有汉阳太守必须干掉,但这种脏活还是让其他人来干吧!马超授意杨昂,杨昂倒是痛快,立刻就把二人杀了。
韦康这个人对待州里的官吏和百姓都不错,很多人知道韦康的死讯后都很悲伤,更因马超的行径而愤慨。杨阜、赵昂等人名义上成了马超的属下,但杨阜等人实际上在找机会为韦康报仇。这一时期得罪了当地的大族后果是很严重的,他们会以亲属、姻亲、好友等关系编织成一个极为庞大的关系网,再加上拥有相当的财力、人力、影响力,结果可想而知。
杨阜的实力有多强呢,马超派人把杨阜的从弟杨岳抓了起来,杨岳在马超围困冀县时统领士兵,作偃月营对抗马超军,马超军进城后,一定是要算这笔账的,杨岳就被抓住关了起来。杨阜最不缺的就是弟弟,时间不长,杨阜就告假说要到西县埋葬亡妻,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准假了,要不成了啥玩意了,反正有人质在手上。路上杨阜经过历城,前来拜见自己的姑妈和表哥姜叙。
姜叙,字伯奕,当时任抚夷将军,屯兵历城。杨阜自小就在姜叙家长大,跟姑妈和表哥关系很好,杨阜见到二人立刻就哭着诉说了冀县陷落的经过,一边说一边表情中就带着无限悲伤。
姜叙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悲伤啊?”
杨阜说道:“守城却又守不住,刺史已死却不能陪伴,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呢?马超背弃父亲反叛君长,残忍的杀害州郡将士。这何止是我个人怕因此而受人指责,整个凉州的士大夫们都要蒙受耻辱。您带兵管理一方却没有诛杀内贼的想法,这正是史书上所说‘赵盾弑其君’的情形啊。马超虽然强悍,但是却没有信义,部下之间矛盾重重,所以打败他并非难事。”
姜叙没有表态,这时姜叙的母亲听完很感慨,她对姜叙说道:“伯奕,韦使君遇害是整个凉州的耻辱,岂止是义山呢?这也是你要承担的责任啊。你不必在意我,这件事时间久了一定会产生变故。人哪有不死的,死于国事,是忠义的举动。你应该尽快做出决定,我也会承担这件事的,不会因为活着而连累你。”
姜叙的母亲意思很明显,就是让姜叙与杨阜共同起兵对付马超,姜叙答应对付马超,于是杨阜立刻与姜叙定下计策,杨阜与同乡姜隐、赵昂、尹奉、姚琼、孔信,武都人李俊、王灵等共谋,定下来一起讨伐马超。又派从弟杨谟到冀县告诉杨岳内情,联络了安定的梁宽,南安的赵衢、庞恭等人。这强大的力量确实很可怕,杨阜一密谋立刻就形成了一支不少实权人物的反马超共同阵线。
参与的人确定了,下一步就是计划的实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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