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归朴堂内,晨光微熹。一位年轻母亲抱着约莫一岁多的孩子快步走入,孩子小脸通红,蔫蔫地趴在她肩头,不时发出沉闷的咳嗽。
母亲: (语气焦急)云隐师傅,您快给看看!我家小宝从前天开始发烧,吃了退烧药就退,药劲儿一过又烧起来。您听这咳嗽,咳不出,鼻涕还是黄的……
(师傅示意她坐下,并未急着开方。他先是用听诊器在孩子胸前背后细细听过,又温声哄着看了舌苔、咽喉,最后伸手探了探孩子的后颈与脊背。)
云隐师父: (眉头微蹙)这位妈妈,你先莫急。我问你,孩子在家时,也穿这么多吗?
(母亲的目光落在孩子裹着的厚实羽绒服和内里的棉袄上,语气带着些许无奈)
母亲: 是呀…近来天冷,孩子奶奶总怕他冻着,非要让这么穿。我也不好说什么。
云隐师父: (轻轻摇头)你摸摸孩子的后背。
(母亲依言伸手一探,脸上顿时显出诧异)
母亲: 呀!全是汗!师父,这…这和他发烧有关系吗?
云隐师父: (颔首,目光扫过一旁的陈远与李静)不仅有关系,这恰恰是病根所在。陈远、李静,你们也来听听,此乃小儿养护第一关。
(他随即温和而清晰地向母亲解释,声音沉稳如山泉)
云隐师傅: 孩子的身体,好比一座城池。体表的毛孔与护卫的阳气,便是守城的士兵与紧闭的城门。
其一,穿得过多,内热大汗,如同“城门大开”。 孩子是“纯阳之体”,自身产热多。穿得过多,热邪郁在体内,只能通过大量出汗来散热。这汗,不仅是水,更是守护体表的“卫气”。汗出越多,卫气耗损越重,城门就此洞开,守城的士兵也疲惫不堪。
其二,此时稍遇风寒,便是“开门揖盗”。 从温暖的室内到稍凉的外界,或是一阵微风,那些风寒邪气便会顺着大开的毛孔,长驱直入。
其三,身体正气奋起抗敌,故而“发烧”。 发烧,不是病,是体内的正气正在与入侵的寒邪激烈交战。您用退烧药强行退烧,好比在两军交战正酣时,不分敌我,一盆冷水浇下去,暂时压下了战火,却将贼寇关在了城内,隐患更深。反复发烧,正是正气屡败屡战的表现。
(那孩子的妈妈听得入神,脸上的焦虑渐转为恍然与后悔)
母亲: 面带愧疚,喃喃自语,原来都是我无知和不作为害了孩子……那师父,我现在该怎么办?
云隐师父: 亡羊补牢,为时未晚。眼下要务,是助身体一臂之力,将入体的寒邪“推”出去。
李静: (在一旁轻声接话)师父,这莫非就是《伤寒论》中“气在皮者,汗而发之”的道理?
云隐师父: (赞许地看了李静一眼)正是。法当“发汗解表”。你回去后,用带须的葱白三段、生姜三片、红枣五颗掰开,同煮十五分钟,兑入少许红糖,趁热给孩子服下。然后让他安卧,盖好被子,见其周身微微汗出即可。此汗一出,如同贼寇被逐出城门,发热自然而解。这汤名叫葱白姜枣茶。以后若孩子类似此症,皆可用。若孩子再有不适,随时过来看诊,那孩子母亲用力的点点头,多谢云隐师傅。
陈远: (若有所思)所以,关键在于出的那层“微汗”,是邪气外出的通道。这与我们之前讨论的“疏导”而非“压制”,原理如一。
云隐师傅: 善!陈远能举一反三,甚好。养护小儿,切记一句古训——“若要小儿安,常带三分饥与寒。” 判断冷暖,当以孩子后颈温热、干爽无汗为准,手脚微凉是常态。过度呵护,反成桎梏,爱之适足以害之。
(那孩子的母亲抱着已微微出汗、沉沉睡去的孩子,再三道谢后离去。堂内,云隐师傅看向两位弟子,目光深邃。)
云隐师父: 今日此案,看似寻常,实则至深。不仅医病,更在医心。为人父母,师长,常以自身恐惧为尺度去“爱”,殊不知这份过度沉重的“爱”,恰恰成了损害孩子正气的枷锁。
天地生养万物,何曾将它们紧紧包裹?皆是给予阳光、雨露与空间,令其自在生长。 养儿育女,修行处事,莫不如此——守护那份本自具足的生机,远比制造一个看似安全的牢笼,更为重要。
(堂内茶香袅袅,师徒三人的身影在晨光中,显得格外沉静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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