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柔儿禁足期满那日,特意来向叶凌薇请安。
“表姐,”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,眼睛红肿,“柔儿知错了,这些日子闭门思过,才明白自己从前有多糊涂。”
叶凌薇放下手中的书,淡淡道:“表妹既然知错,往后谨言慎行便是。”
叶柔儿走进来,扑通一声跪下:“表姐,柔儿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柔儿想向表姐借几本书,”叶柔儿抬起头,眼中含泪,“禁足这些日子,柔儿深感自己学识浅薄,想多读些书,修身养性。”
叶凌薇心中冷笑。前世叶柔儿就是用这个借口频繁出入她的房间,趁机打探消息。
“表妹有心向学是好事,”叶凌薇微笑,“我这里的书,表妹随时可以来看。”
叶柔儿感激涕零:“谢谢表姐!表姐对柔儿真好!”
从那天起,叶柔儿果然日日来叶凌薇房中读书。有时一待就是大半天,表面上是在认真看书,眼睛却不时四下打量。
这日,叶凌薇正在整理妆匣,故意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放在显眼处。
叶柔儿的目光立刻被吸引:“表姐这支步摇真好看。”
“这个啊,”叶凌薇拿起步摇,漫不经心地把玩,“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,据说是外祖母的嫁妆,价值不菲。”
叶柔儿眼中闪过贪婪之色,嘴上却道:“这么贵重的东西,表姐可要收好了。”
“是啊,”叶凌薇叹气,“我平日都不舍得戴。过两日要去程府做客,这才拿出来看看。”
她将步摇放回妆匣,故意没有上锁。
叶柔儿的目光在妆匣上停留片刻,才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。
待她离去,春儿低声道:“小姐,表小姐刚才一直盯着那支步摇看。”
叶凌薇冷笑:“她不仅看,还在估算价值。你等着,她很快就会动手。”
次日,叶凌薇特意在叶柔儿面前对春儿说:“后日我要去程府住两日,你帮我收拾几件衣裳。”
春儿会意,大声应道:“是,小姐。可要带上那支点翠步摇?”
叶凌薇摆手:“那么贵重的东西,带出去万一丢了怎么办?就放在妆匣里吧。”
她说话时,眼角余光瞥见叶柔儿的手指微微一动。
当日下午,叶凌薇又以置办礼物为由,带着春儿出府一趟。临走前,她特意嘱咐小丫鬟:“我和春儿要去绸缎庄,晚些回来。你们好生看院子。”
主仆二人并未走远,而是在府外转角处的茶楼要了个雅间。
“小姐,您说表小姐真的会下手吗?”春儿有些担心。
叶凌薇品着茶,气定神闲:“她禁足期间,二叔断了她的接济,正是缺钱的时候。见到这么值钱的东西,怎么可能不动心?”
果然,不到一个时辰,守在侯府后门的老张匆匆赶来。
“大小姐,”老张压低声音,“表小姐带着秀珠出府了,往当铺的方向去了。”
叶凌薇与春儿对视一眼,唇角微勾:“走,我们去当铺看场好戏。”
主仆二人悄悄来到当铺对面的茶楼,要了个临窗的雅间。
不多时,果然看见叶柔儿戴着帷帽,鬼鬼祟祟地走进当铺。秀珠跟在身后,怀里揣着个布包。
“小姐神机妙算!”春儿佩服道。
叶凌薇微笑:“好戏还在后头。”
只见叶柔儿进入当铺不久,里面就传来争执声。
“这分明是假货!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敢拿假首饰来骗钱!”当铺掌柜的怒喝声隔着街都能听见。
叶柔儿尖细的声音传来:“你胡说!这怎么可能是假的!”
“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年,真货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!这根本就不是点翠,是染色的羽毛!还有这金子,里面掺了铜!”
叶柔儿气急败坏:“不可能!这明明是真货!”
“真货?”掌柜冷笑,“你自己看看这做工!边缘粗糙,点翠脱落,连个印记都没有!真当我是傻子?”
叶柔儿还要争辩,掌柜已经喊来伙计:“把这两个骗子送去见官!”
秀珠吓得魂飞魄散,拉着叶柔儿就要跑。可当铺伙计已经堵住了门口。
眼看就要闹到官府,叶柔儿慌忙取下帷帽,露出真容:“我是镇国侯府的表小姐!你们敢动我?”
掌柜一愣,仔细打量叶柔儿,忽然笑了:“原来是侯府的表小姐。正好,我这就去侯府讨个说法!看看侯府是怎么教小姐的,竟然出来行骗!”
叶柔儿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。
就在这时,叶凌薇适时出现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她故作惊讶地走进当铺,“表妹,你怎么在这里?”
叶柔儿如见救星,一把抓住叶凌薇的衣袖:“表姐!他们...他们冤枉我!”
掌柜见到叶凌薇,连忙行礼:“大小姐来得正好。这位表小姐拿着假首饰来当铺行骗,被我们识破了。”
叶凌薇皱眉:“假首饰?表妹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叶柔儿支支吾吾,说不出话来。
秀珠扑通一声跪下:“大小姐恕罪!是...是奴婢偷了您的首饰,表小姐不知情!”
叶柔儿如释重负,连忙附和:“对对对!是秀珠偷的!我完全不知情!”
叶凌薇心中冷笑,面上却一片沉痛:“秀珠,我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
秀珠哭着磕头:“奴婢一时糊涂!求大小姐饶命!”
叶凌薇长叹一声,对掌柜道:“这是我们的家事,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。”
掌柜犹豫道:“可是她们拿来行骗...”
“这些首饰确实是假的,”叶凌薇道,“是我放在妆匣里做样子的仿品,不值什么钱。真的早就收起来了。”
她说着,从袖中取出另一支一模一样的步摇:“这才是我平日戴的真品。”
掌柜接过仔细查看,连连点头:“这才是真货!点翠鲜亮,金质纯正,还有匠人的印记。”
叶凌薇收起步摇,对叶柔儿道:“表妹,既然是秀珠偷的东西,那就带她回府处置吧。”
叶柔儿忙不迭点头。
回到侯府,叶凌薇立即将此事禀报了老太君。
“什么?偷窃?”老太君震怒,“还是偷到自家人头上!”
叶柔儿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带雨:“奶奶,柔儿真的不知情!是秀珠那个贱婢偷了表姐的首饰,还骗我说是她自己的!”
秀珠被按在地上,浑身发抖,却不敢辩驳。
叶凌薇冷眼旁观。她知道秀珠不敢说出真相,因为叶柔儿握着她家人的把柄。
老太君厉声道:“秀珠背主行窃,拖出去打三十大板,发卖出府!”
处置完秀珠,老太君又看向叶柔儿:“你虽不知情,但管教不严,也有过错。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,月钱减半。”
叶柔儿连连磕头谢恩。
从老太君院里出来,叶柔儿追上叶凌薇。
“表姐,”她眼中含泪,“今天多谢你为我说话。”
叶凌薇淡淡道:“表妹客气了。只是表妹日后要擦亮眼睛,别再被下人蒙蔽。”
叶柔儿咬着嘴唇,低声道:“表姐,那支步摇...真的是仿品吗?”
叶凌薇挑眉:“表妹为何这么问?”
“没...没什么,”叶柔儿慌忙道,“只是觉得那仿品做得太真了,连我都骗过了。”
叶凌薇意味深长地笑了:“是啊,做得太真了,连当铺掌柜都差点骗过。”
她不再多言,转身离去。
回到房中,春儿迫不及待地问:“小姐,您什么时候把真步摇换走的?”
叶凌薇从妆匣底层取出真正的点翠步摇:“我早就换好了。放在明处的那个,是特意找工匠做的仿品,就是为了引叶柔儿上钩。”
春儿恍然大悟:“所以表小姐偷的是假货!难怪当铺掌柜说是假的!”
“不止如此,”叶凌薇冷笑,“我还在那仿品上做了些手脚,让它们看起来格外廉价。这样才能让叶柔儿百口莫辩。”
春儿佩服道:“小姐真是算无遗策!”
叶凌薇却摇头:“这次虽然让她吃了亏,但还不足以扳倒她。叶柔儿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。”
果然,叶柔儿禁足期间并不安分。
这日,王婶悄悄来报:“大小姐,表小姐这些日子经常偷偷见二爷。”
叶凌薇皱眉:“他们又在密谋什么?”
王婶压低声音:“老张说,看见二爷的小厮经常往表小姐院里送东西。有时是吃食,有时是衣裳料子。”
叶凌薇沉思片刻:“看来二叔是铁了心要扶植叶柔儿。”
春儿担忧道:“小姐,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?”
叶凌薇微笑:“当然要做。不过这次,我们要换个法子。”
她招招手,示意春儿靠近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春儿听后,眼睛一亮:“小姐这招妙啊!”
次日,叶凌薇特意去探望被禁足的叶柔儿。
“表妹这些日子可好?”她关切地问,“我让人给你送来的燕窝可还合口味?”
叶柔儿感激道:“谢谢表姐关心。燕窝很好,表姐破费了。”
叶凌薇叹气:“表妹受苦了。其实奶奶也是为你好,怕你被人带坏。等这阵子过去,就好了。”
她说着,状似无意地提到:“对了,过几日我要随奶奶去寺里上香,可能要住两日。表妹有什么需要带的吗?”
叶柔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:“表姐要去上香?去哪个寺?”
“就是城外的白云寺,”叶凌薇道,“奶奶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祈福。”
叶柔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叶凌薇又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告辞。
一出院门,春儿就低声道:“小姐,表小姐肯定又要动歪心思了。”
叶凌薇冷笑:“我就是要她动心思。”
果然,叶凌薇刚走,叶柔儿就唤来新提拔的丫鬟小红。
“你去二爷院里传个话,”叶柔儿低声道,“就说大小姐后日要去白云寺上香,会在那里住两日。”
小红领命而去。
叶柔儿在房中踱步,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:“叶凌薇,这次我一定要你身败名裂!”
她不知道的是,小红一出院门,就拐了个弯,直奔叶凌薇的住处。
“大小姐,”小红恭敬道,“表小姐让奴婢去给二爷报信,说您后日要去白云寺。”
叶凌薇满意地点头:“做得很好。这是赏你的。”
她递给小红一个荷包,又嘱咐道:“你继续在她身边伺候,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。”
小红千恩万谢地去了。
春儿笑道:“小姐真是高明,早就收买了表小姐身边的人。”
叶凌薇淡淡道:“叶柔儿对下人苛刻,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。我们只需稍加拉拢,就能在她身边安插眼线。”
“那后日去白云寺...”
“照常去,”叶凌薇眼中闪过锐光,“我倒要看看,他们这次要玩什么把戏。”
两日后,叶凌薇随老太君前往白云寺。同行的还有叶婉儿和几个丫鬟婆子。
到达白云寺后,叶凌薇特意要了一间僻静的禅房。
“奶奶,我想在禅房静修半日,”她恭敬地对老太君说,“为家人祈福。”
老太君欣慰点头:“你有这份心很好。”
叶凌薇进入禅房后,并未静修,而是让春儿留意外面的动静。
果然,不到一个时辰,春儿就匆匆进来:“小姐,有二爷的人混进寺里了。”
叶凌薇冷笑:“来了几个人?”
“两个,”春儿道,“穿着普通香客的衣服,但在寺里鬼鬼祟祟的,一直在打听您的住处。”
叶凌薇沉思片刻,忽然计上心头:“春儿,你去找寺里的小沙弥,如此这般...”
春儿会意,立即去了。
不多时,一个小沙弥领着两个男子来到叶凌薇的禅房外。
“女施主就在里面,”小沙弥道,“她说有经书要赠与二位。”
两个男子对视一眼,推门而入。
禅房内香烟袅袅,叶凌薇端坐在蒲团上,面前放着两本经书。
“二位辛苦了,”她淡淡开口,“是二叔派你们来的?”
两个男子大吃一惊,转身就要跑,却发现房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。
“不必白费力气了,”叶凌薇起身,“寺里的武僧已经守在门外。”
其中一个男子强自镇定:“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只是普通香客...”
“普通香客?”叶凌薇冷笑,“需要我请二叔来认人吗?”
两个男子顿时哑口无言。
叶凌薇走到他们面前,低声道:“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。只要你们肯说实话,我可以保你们平安离开。”
两个男子犹豫不决。
叶凌薇又道:“二叔能给你们的好处,我加倍。而且,我还可以安排你们离开京城,保证二叔找不到你们。”
重利之下,两个男子终于动心。
“二爷让我们...让我们在大小姐禅房里放些东西,”其中一个吞吞吐吐道,“然后引人来看...”
“放什么东西?”叶凌薇问。
另一个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:“是...是男人的衣物和书信...”
叶凌薇眼中寒光一闪。好毒辣的计策!若是成功,她就会背上私会男子的罪名,身败名裂!
“二叔真是费心了,”她冷声道,“连证据都准备得这么齐全。”
她打开包裹,里面果然有几件男子衣物和几封情书,字迹模仿得与她有七八分相似。
“除了这个,二叔还有什么吩咐?”叶凌薇问。
“二爷说...事成之后,会重重有赏...”
叶凌薇沉思片刻,忽然道:“如果我给你们双倍的赏银,你们愿意反过来指证二叔吗?”
两个男子大惊失色:“这...这...”
“放心,不需要你们当面指证,”叶凌薇道,“只需要写下证词,按上手印。之后我会安排你们离开京城,保证你们的安全。”
在两个男子犹豫时,叶凌薇让春儿取来一百两银子。
“这是定金,”她将银子放在桌上,“事成之后,再给你们一百两。”
看着白花花的银子,两个男子终于点头:“我们愿意!”
待他们写下证词按上手印,叶凌薇才让武僧放他们离开。
“小姐,就这么放他们走吗?”春儿担忧地问。
叶凌薇微笑:“放心,他们不敢说出去。而且,有这份证词在手,二叔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她收好证词,眼神冰冷:“这次,我要让二叔和叶柔儿付出代价!”
当晚,叶凌薇借口身体不适,提前回府。
她直接去找老太君,将两份证词呈上。
“奶奶,”她眼中含泪,“孙女实在不明白,二叔和表妹为何要如此害我?”
老太君看完证词,气得浑身发抖:“这个孽障!竟敢做出这种事!”
她立即派人去叫叶二叔和叶柔儿。
叶二叔一进门,看见桌上的证词,顿时脸色大变。
“母亲,这是诬陷!”他慌忙跪下,“儿子怎么可能害凌薇!”
叶柔儿也跪地哭诉:“奶奶,柔儿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老太君冷笑:“不知道?那这些证词是怎么回事?这两个人可是你身边的随从!”
叶二叔支支吾吾,说不出话来。
叶凌薇适时开口:“奶奶,或许二叔也是一时糊涂。毕竟...选秀在即,若是孙女名声有损,受益的是...”
她故意没有说完,但老太君已经明白其中的关窍。
“好啊!”老太君怒极反笑,“为了一个选秀名额,你们就要毁掉凌薇的一生!”
叶二叔和叶柔儿连连磕头求饶。
最终,老太君下令:“正德,你即日起闭门思过,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院门!柔儿禁足三个月,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许探视!”
处置完二人,老太君拉着叶凌薇的手,心疼道:“好孩子,委屈你了。”
叶凌薇摇头:“孙女不委屈。只是经过这些事,孙女实在无心选秀,还请奶奶成全。”
老太君长叹一声:“也罢,这样的浑水,不趟也罢。选秀的事,我会想办法推掉。”
叶凌薇心中一块大石落地。这一世,她终于避开了前世的命运。
回到房中,春儿欣喜道:“小姐,这次我们大获全胜!”
叶凌薇却摇头:“还不到庆祝的时候。二叔和叶柔儿虽然受罚,但根基未损。我们还要小心防备。”
她走到窗前,望着院中的梨花。月光下,梨花如雪,暗香浮动。
这一局她赢了,但侯府中的明争暗斗,还远未结束。
不过,有了这次的教训,二叔和叶柔儿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。
而她也需要趁这个机会,巩固自己的地位,培养更多的势力。
复仇之路漫长,但她有信心走下去。
因为这一世,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叶凌薇。
她是归来讨债的煞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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