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的新体制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器械,开始高速运转。五大军团的整编、操练在严厉的军令下迅速完成框架搭建,虽离如臂使指尚需时日,但那焕然一新的军容风貌和清晰明确的指挥层级,已远非昔日可比。神机营扩编,新一批五门“破军炮”及充足弹药如期交付,更让梁山上下平添了十足的底气。
忠义堂内,巨大的沙盘前,陈霄(朱贵)与军政联席会议的核心成员正在做最后的推演。沙盘上,代表呼延灼主力大营的旗帜依旧在南岸水泊外虎视眈眈,但在其陆上大营的东北侧翼,一个标记着“韩滔·彭玘”的营寨模型,显得格外扎眼。
“此寨位于呼延灼陆营侧后,倚靠一小山丘,控扼通往济州方向的陆路要道,是其陆上防线的重要支点,亦可随时策应水军。”吴用指着那处营寨分析道,“守将韩滔、彭玘,原为陈州团练使,麾下多是旧部,战力不弱,投降呼延灼后,颇受重用。拔除此寨,犹如断呼延灼一臂,既可震慑敌军,亦能为我军下一步行动打开缺口。”
陈霄颔首,目光锐利:“更重要的是,此寨位置相对独立,与主大营有一定距离,呼延灼主力救援需时。我军新编初成,正需一战以验成效,以血砺刃!此战,务求速决,雷霆一击,打掉官军的骄气,也让我梁山儿郎见见血,熟悉新战法!”
他看向林冲:“林兄弟,此战由你龙骧军团主攻!秦明、杨志辅之。我拨付你三门新铸‘破军炮’及神机营一都,归你节制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林冲抱拳,眼中战意燃烧。这是他统领龙骧军团的首战,意义非凡。
“鲁智深兄弟。”
“洒家在!”
“你率虎贲军团精锐,埋伏于官军主大营来援必经之路的这片密林,若呼延灼派兵来救,予以迎头痛击,不求全歼,只需阻滞其步伐!”
“哈哈,交给洒家!”鲁智深摩拳擦掌。
“花荣兄弟,风雷军团游弋外围,遮蔽战场,截杀溃兵,并监视李家庄方向,防其异动!”
“得令!”花荣肃然应道。
“阮小二兄弟,水军前出,做出佯动,牵制官军水师,使其不敢轻易分兵支援陆上!”
“明白!”
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,各军团任务明确,协同有序。这是梁山新体制下的第一次多兵种联合作战,考验的不仅是将士的勇武,更是这套新指挥体系的效能。
是夜,月隐星稀,正是用兵之时。梁山泊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,在黑暗中悄然张开了利齿。
林冲亲率龙骧军团两千精锐,辅以神机营炮队,人衔枚,马裹蹄,借着夜色掩护,乘船渡过水泊,在预定地点悄然登陆,而后如同暗夜中的潮水,无声无息地向韩滔、彭玘营寨迫近。
营寨灯火通明,刁斗声声,巡逻队的身影在寨墙上晃动。韩滔、彭玘自归降呼延灼后,虽得安置,心中却始终憋着一股气,欲立新功证明自己,守备倒也还算严谨。然而,他们万万想不到,梁山的第一次主动出击,矛头就如此精准狠辣地指向了他们,更携带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武器。
凌晨,天色将明未明,正是一夜中最困顿之时。
龙骧军团已悄然进入攻击位置,三门披挂着伪装网的“破军炮”被推至距敌寨约二百步的一处小高地,炮口森然对准了寨墙与营门。
林冲立马于阵前,银枪在微熹的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。他看了一眼身旁紧张而兴奋的炮队都头,沉声道:“目标,寨门及两侧箭楼,三轮急促射,为大军开路!”
“是!”炮队都头深吸一口气,猛地挥下手中小旗。
“装填——放!”
轰!轰!轰!
三门火炮次递怒吼,炮口喷出的烈焰瞬间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!沉重的实心弹丸撕裂空气,带着死亡的尖啸,狠狠地砸向目标!
第一枚炮弹精准地命中了木制的厚重寨门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寨门如同纸糊般被轰开一个大洞,木屑横飞!紧接着,另外两枚炮弹分别击中了一座箭楼的基座和另一段寨墙,砖石木料坍塌的声音与守军的惊叫声、惨嚎声瞬间响成一片!
“什么声音?!”
“是雷吗?!”
“敌袭!是梁山贼寇!他们打过来了!”
营寨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。韩滔、彭玘从睡梦中惊醒,披甲执刃冲出营帐,看到的已是摇摇欲坠的寨门和惊慌失措的士兵。他们无法理解,何种武器能有如此骇人的威势?
不待他们组织起有效的防御,炮火并未停歇!
“第二轮,放!”
轰!
又一枚炮弹砸入营中,将一处刚刚集结起来的士兵队列炸得人仰马翻。
“龙骧军团!突击!”林冲看准时机,银枪向前一指,声如裂帛!
“杀——!”
蓄势已久的龙骧军团重步兵,如同决堤的洪流,以刀盾手为先导,长枪兵紧随其后,向着被火炮撕开的缺口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!他们的甲胄在晨光中闪烁,他们的脚步踏碎了官军残存的斗志。
杨志一马当先,挥动朴刀,率先冲入破口,刀光闪处,试图堵门的官军纷纷倒地。秦明舞动狼牙棒,如同猛虎入羊群,所向披靡。龙骧军团的士兵们按照平日操练的战术,小队配合,层层推进,迅速向营寨纵深切入。
韩滔、彭玘虽奋力抵抗,但在火炮的心理威慑和梁山精锐的凶猛突击下,防线迅速崩溃。兵败如山倒,残存的官军要么跪地乞降,要么向着营寨后方溃逃。
战斗几乎在半个时辰内便接近尾声。当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,将金光洒满战场时,韩滔、彭玘营寨的上空,已经飘扬起梁山的“替天行道”大旗。
消息传回梁山忠义堂,众头领精神大振。新军初战,步炮协同,干净利落,战果辉煌!
然而,陈霄接到战报,脸上并无太多喜色,他看向沙盘上另一个方向,目光冰冷。
“传令林冲,妥善安置俘虏,清点战果,加固营寨,转为前进据点。”
“告诉鲁智深,警惕呼延灼反扑,按计划逐步后撤。”
“另,通知各部,休整一日。后日拂晓,目标——”
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李家庄的位置。
“犁庭扫穴,彻底解决这个心腹之患!”
反击的号角,已然吹响。第一剑,斩断了呼延灼的侧翼;下一剑,将直刺其可能的同盟与背后的隐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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