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桥关北大营内,空气仿佛凝固。斥候带来的消息,如同一盆冰水,浇在因连战连捷而士气高昂的北路军将士心头。
辽国南院大王萧干,五万铁林军!这是自北伐以来,遭遇的最强大、最正规的敌军。
关胜丹凤眼微眯,手中青龙偃月刀顿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他脸上并无惧色,只有一片沉凝。
地图上,代表辽军的黑色箭头,正从幽州方向狠狠刺来,目标直指他们刚刚收复的疆土。
“铁林军……辽国精锐,重甲骑兵,冲击力极强。”降将郝思文语气沉重地介绍,“萧干此人,勇猛且狡诈,绝非梁中书、张孝纯之流可比。”
韩滔、彭玘等将领也面露凝重。他们久在边军,深知辽骑的厉害。
关胜目光扫过众将,声音沉稳有力:“慌什么?我‘新华’健儿,连西军精锐、东京禁军都打败了,还怕他辽狗不成?彼辈依仗者,不过铁骑冲阵。而我军所恃,乃钢铁之志,更有利器之锋!”
他当即下令:“传令!前军变后军,后军变前军,放弃瓦桥关前沿,全军后撤,据守居庸关!”
“后撤?”彭玘有些不解。
“没错!”关胜指向地图上那更为险峻的关隘,“居庸关山势更险,隘口更窄,正是克制骑兵冲锋的绝佳之地!我们要把辽狗引进来,关起门来打!”
北路军行动迅速,带着缴获的物资和愿意跟随的百姓,有条不紊地后撤至居庸关。
关胜亲自勘察地形,将雷震麾下的炮兵主力,部署在关墙之上及两侧山腰的隐蔽炮位,居高临下,封锁狭窄的隘口通道。
同时,他命令士卒在关前开阔地带,连夜挖掘陷马坑,并布设下一种由军工司最新赶制、看似不起眼却异常阴狠的防御工事——缠绕着尖锐铁刺的“铁丝网”。
数日后,烟尘蔽日,辽国南院大王萧干亲率五万铁林军,浩浩荡荡抵达居庸关前。只见辽军衣甲鲜明,尤其是前列的重骑兵,人马皆披重甲,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,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丛林,杀气腾腾。
中军大纛下,萧干手持长矛,望着眼前险峻的关隘和严阵以待的梁山守军,嘴角露出一丝轻蔑。
“儿郎们!南人懦弱,只敢据险而守!让这些宋狗(他们尚不知梁山已改旗易帜)尝尝我大辽铁蹄的厉害!前锋营,冲关!”萧干长矛前指。
数千辽军轻骑兵率先发起冲锋,试图凭借速度靠近关墙,用弓箭压制守军。然而,他们刚进入隘口通道——
“放!”关胜令旗挥下。
居庸关上,以及两侧山腰,雷霆再起!新型火炮喷吐着火舌,实心弹丸带着凄厉的呼啸,砸入冲锋的辽军队列中!在如此狭窄的地形,炮弹几乎无需瞄准,便能造成恐怖的杀伤。
人马俱碎,断臂残肢与盔甲碎片齐飞!轻骑兵的皮甲在炮弹面前如同纸糊,瞬间死伤惨重,冲锋势头为之一滞。
萧干脸色微变,他没想到梁山军的“火器”竟有如此射程和威力。“重甲铁骑!给我上!踏平此关!”
真正的攻坚力量——铁林军重甲骑兵出动了。这些连马匹都覆盖着厚重札甲的钢铁怪兽,迈着沉重的步伐,开始加速,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,冲向居庸关。
箭矢射在他们身上,叮当作响,却难以穿透。
关墙上,梁山士卒也不禁为之色变。
然而,关胜依旧冷静。“换链弹、霰弹!瞄准马腿!”
炮兵迅速更换弹种。链弹是两根铁球以铁链相连,专打马腿;霰弹则是大量小铅子,覆盖面广。
一时间,关前下起了金属风暴!链弹呼啸旋转,扫断马腿;霰弹如雨泼洒,穿透甲胄缝隙。重甲骑兵人仰马翻,冲锋阵型大乱。
但仍有部分悍勇者,冲过了火炮的死亡地带,逼近了关墙。
就在这时,冲在前面的辽骑突然惨嘶连连,速度骤降!战马被地上那些看似杂乱的铁丝网缠住,铁刺深深嵌入马腿,顿时鲜血淋漓,悲鸣倒地。
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,接连撞上,更是乱成一团。
“放箭!扔轰天雷!”关胜再次下令。
箭雨倾泻,专射落马的骑兵面门、脖颈等薄弱处。更有士卒将改良过的、威力更大的“轰天雷”点燃后奋力掷入乱军之中。
爆炸声接连响起,破片四射,给混乱的辽军造成了二次杀伤。
萧干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,他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!己方精锐尚未接敌,便已损失惨重。
“兀颜将军!看你的了!”萧干看向身旁一员大将。此人身形魁梧异常,面如噀血,目若朗星,正是辽国第一上将,官封十一曜星星、兀颜光!
兀颜光沉声应诺,他看出梁山火器厉害,但更依赖阵列,便下令摆出看家本领——“连环马阵”!只见数千精锐骑兵,以铁环相连,马带马甲,人披铁铠,只露双眼,如同一堵巨大的、无懈可击的移动城墙,再次发起了冲锋!
此阵冲击力极强,一旦冲起来,几乎无法阻挡,旨在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。
面对这传说中的“连环马阵”,梁山军中出现了一丝骚动。
关胜却冷哼一声:“果然不出执政所料!传令,陷坑、铁丝网区域后撤的士卒,点燃火线!”
原来,在预设的防御地带后方,工兵早已埋设了用陶罐装载、引线相连的集中火药包,就隐藏在浅浅的土层和铁丝网之下。
当庞大的连环马阵如同移动的堡垒,隆隆驶入这片死亡区域时——
“轰——!轰隆隆——!”
地动山摇般的巨响接连爆发!预设的炸药被同时引爆,火光冲天,泥土、铁丝、残肢断臂被抛上高空!
连环马阵最大的弱点暴露无遗,一马倒下,连累一片!剧烈的爆炸不仅直接杀伤人马,更彻底摧毁了其严密的阵型。
被铁环锁住的战马受惊,互相冲撞践踏,死伤极其惨重!
兀颜光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,他引以为傲的连环马阵,竟如此不堪一击!
眼见精锐尽丧,士气低落,萧干知道今日已无法破关。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居庸关上那面“关”字大旗和旁边的“新华”战旗,咬牙下令:“收兵!后撤三十里扎营!”
是夜,辽军营地一片愁云惨淡。而居庸关上,梁山军则士气大振。
次日清晨,辽军营地派来一名使者,指名要见关胜。
使者被引到关胜军帐,态度倨傲,操着生硬的汉话质问:
“南朝关将军!我大辽与南朝素有盟约,井水不犯河水。尔等无故兴兵,犯我属州(指幽云之地),杀我将士,是何道理?莫非欲重启边衅,与我大辽开战不成?”
关胜端坐主位,闻言丹凤眼开阖,精光四射,声如洪钟:
“荒谬!幽云十六州,本乃我汉家故土,被尔国窃据百余年,何时成了你的属州?我‘新华’吊民伐罪,收复旧疆,天经地义!尔等若识天命,速速退出汉地,否则,休怪关某刀下无情!”
那使者被关胜气势所慑,脸色一阵青白,强辩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
就在使者语塞,似乎准备悻悻告退之际,侍立在关胜身侧的“丑郡马”宣赞,其目如鹰隼,敏锐地注意到那辽使在袖中微不可查的小动作,以及其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狠毒。
说时迟那时快,就在辽使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柄蓝汪汪的淬毒短刃,合身扑向关胜的瞬间,宣赞暴喝一声:“贼子敢尔!”同时身形如电,后发先至,一脚精准地踢在辽使手腕上!
“当啷!”毒刃落地。不待辽使再有动作,宣赞已反扭其臂,将其死死按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帐内众将又惊又怒,纷纷拔刀出鞘,指向那被擒的辽使。
关胜面沉如水,看着地上挣扎的刺客,冷声道:“好个萧干!两军交战,不斩来使。尔等竟行此卑劣刺杀的勾当!拖下去,严加看管!” 辽国企图通过外交和刺杀手段扭转战局的阴谋,彻底破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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