宸乾十一年夏，暹罗港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暖意，吹得码头的棕榈叶沙沙作响。三艘挂着“宸乾南洋贸易队”旗帜的福船，缓缓驶入港口，船身两侧的桐油在阳光下泛着亮泽，引得码头上的人群一阵骚动——暹罗土王派来的官员早已等候在此，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持白银、香料的南洋商人，目光紧紧盯着船上的货舱，满是期待。
王福站在船头，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。航行十八天，比陆路快了整整一个月，途中虽遇过小规模风浪，却因改良福船的抗风浪能力强，毫发无损。可他还是有些担忧：出发前准备的两百匹织锦，全是苏湄设计的热带纹样；两千件瓷器，也都是小巧的茶杯、小瓷瓶，南洋人会不会不喜欢？他甚至偷偷在货舱角落藏了十匹传统缠枝莲织锦、五十件大瓷瓶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一、土王亲购：从担忧到惊喜的开局
“王掌柜，土王殿下到了！”暹罗官员快步走上船，对着王福躬身行礼。王福连忙整理衣袍，跟着官员走下船，只见一位身着金色丝绸礼服的中年男子站在码头中央，身边围着十余名侍卫，正是暹罗土王。
“久闻江南织锦精美，瓷器雅致，今日终于得见，幸甚！”土王说着生硬的中原话，目光落在王福身后的货箱上。王福连忙让人打开第一个货箱，取出一匹凤凰花图案的织锦——鲜红的花瓣缀在明黄的锦缎上，中间一只翠绿孔雀昂首挺立，阳光洒在上面，丝线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土王眼睛一亮，伸手摸了摸织锦，指尖划过细腻的纹路，忍不住赞叹：“这比西域织锦软多了，纹样也更贴合我们暹罗的喜好！我儿下月大婚，正需要这样的锦缎做礼服！”他转头对身边的官员说，“这织锦，我要五十匹！”
接着，王福又让人打开瓷器箱，取出一件绘有鸡蛋花的小瓷瓶。土王接过瓷瓶，摩挲着光滑的瓶身，看到瓶底“宸乾年制”的款识，更是喜不自胜：“这小瓷瓶小巧精致，放在宫殿里正好！我要五百件，赏赐给大臣们，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中原的好手艺！”
官员当场清点白银，二十万两白银装在十个木匣里，沉甸甸地放在王福面前。土王还拉着王福的手说：“以后每月，我都要三十匹织锦、三百件瓷器，若你们愿意，可用暹罗的大米、宝石抵部分货款——我们的大米颗粒饱满，宝石色泽鲜亮，在中原定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王福连忙答应，心里的担忧彻底消散——没想到南洋人不仅不排斥改良商品，反而格外喜欢，这开局比他预想的还要好。
二、商人抢购：码头之上的热销盛况
土王的采购像一颗石子，在商人堆里激起了千层浪。没等王福把土王的订单安排好，数十名南洋商人就围了上来，七嘴八舌地抢购剩下的商品。
“王掌柜，我是爪哇来的，要八十匹织锦、八百件瓷器！这是十五万两白银，你点点！”一位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商人，率先递上沉甸甸的银匣，生怕慢了一步就抢不到。
“我要七十匹织锦、七百件瓷器！十二万两白银，现在就付！”马来西亚商人也不甘示弱，直接把白银放在货箱上，生怕别人抢了先。
“我要三十匹织锦、两百件瓷器！五万两白银！”
“我要二十匹！三万两！”
码头上的场面越来越热闹，商人挤在货箱旁，有的直接用手比划着数量，有的忙着清点白银，还有的怕商品被别人抢走，干脆守在打开的货箱旁。王福和船员们忙得不可开交，一边清点白银，一边记录订单，直到夕阳西下，船上的商品才彻底售罄——两百匹织锦、两千件瓷器，一件没剩。
更让王福惊喜的是，还有十几名没抢到商品的商人，主动预交了十万两白银作为定金，约定下月船队再来时，优先给他们供货。“王掌柜，下次一定要多带些货！我们南洋人就喜欢江南的织锦和瓷器，再多都能卖掉！”一位商人拉着王福的手，恳切地说。
三、意外收获：香料贸易的额外惊喜
就在王福忙着清点白银时，一位暹罗商人凑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一小袋褐色的颗粒和几片干树皮，笑着说：“王掌柜，我这里有胡椒和肉桂，都是我们暹罗最好的香料。你们中原的酒楼、药铺肯定需要，不如用这些香料换些瓷器？1斤胡椒换1件小瓷杯，1斤肉桂换2件小瓷杯，你看如何？”
王福心里一动——他在广州听过，江南的胡椒售价高达50文1斤，而南洋的胡椒产量大，价格便宜，1斤只需10文。若用瓷器换香料，运回江南再卖掉，定能赚一笔。他立刻答应，用剩下的五十件小瓷杯，换了50斤胡椒、25斤肉桂。其他商人见了，也纷纷用香料换瓷器，最后王福竟换回了1000斤胡椒、500斤肉桂。
“这些香料运回江南，卖给酒楼做调料，卖给药铺做药材，至少能赚五千两白银！”王福摸着装满香料的麻袋，心里乐开了花——这趟南洋之行，不仅完成了原定的销售任务，还多了一笔意外之财。
四、返航与影响：白银回流的连锁反应
三日后，船队满载着白银、香料和暹罗大米，从暹罗港返航。航行途中，战船全程护航，没遇到一艘海盗船；货舱里的商品，仅因装卸时不小心打碎了8件瓷器，损耗率仅0.4%，远低于预期的5%。
一个月后，船队抵达广州港。五十七大两白银（含十万两定金）、一千斤胡椒、五百石暹罗大米，被一一清点入库。消息传回江南，苏州织锦工坊和景德镇瓷器工坊瞬间沸腾——
- 苏州织锦工坊连夜扩招，雇工从八百人增至一千人，织机从五十台增至八十台，还特意开辟了“南洋纹样专区”，专门织凤凰花、鸡蛋花等图案；
- 景德镇瓷器工坊也不甘落后，雇工增至一千两百人，窑火从每天两窑增至三窑，小瓷杯、小瓷瓶的产量翻了倍，还新设计了“孔雀纹瓷瓶”，准备下月运往南洋；
- 广州港的商户们更是眼热，纷纷向海运署递交申请，希望加入下一批南洋贸易船队，短短三天，海运署就收到了二十份申请，计划下月再派五艘船队赴南洋。
王福没有忘记郑和的叮嘱。返航途经东海时，他让船员每天记录水温，发现舟山以东某区域的水温，比周边高了2c；有天清晨，还看到远处海面上出现短暂的白色雾团，很快就消散了。他把这些位置、水温、雾团出现的时间，一一记录在纸上，返航后第一时间交给了水师。
江南的商户们则用部分白银，自发捐赠了“格致商铺筹备金”——他们听说格致院研发了改良农具、肥皂等便民商品，却没有销售渠道，便想凑钱在京城、苏州设“格致商铺”，让这些好商品能走进百姓家。
夕阳下，广州港的码头上，白银被装上马车，运往京城；香料和大米则被运往江南的酒楼、粮铺。这趟南洋贸易，不仅打通了“江南-南洋”的海运线，实现了“商品出海、白银回流”，还为后续的格致商铺、东海监测埋下了伏笔。而宸乾朝的海外贸易，也从这一刻起，翻开了崭新的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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