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言心里总惦记着系统那句变量，第二天上午，趁着钱老情况稍稳，她抽空去了趟县公安局，想亲自打听一下高柔柔案件的进展。
她直接找到了正在整理卷宗的陈公安。
“陈哥，忙着呢？”沈慕言敲了敲门，走了进去。
“哟，沈医生，你怎么过来了？快坐。”陈公安见到她，连忙起身招呼。
“我来问问，关于我媳妇一家被下毒那案子，现在有结论了吗？高柔柔认罪了？”沈慕言坐下，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陈公安闻言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棘手的神情，他摇了摇头，叹了口气：“沈医生，不瞒你说，这事有点麻烦。高柔柔咬死了不承认投毒，就说自己只是好奇碰了下盐罐子，别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他摊了摊手：“我们虽然在盐罐子上检测出了毒物残留，也提取到了她的指纹，但就像她狡辩的那样，那天接触过盐罐子的确实不止她一个人，之前王秀华也动过。没有直接证据，比如目击她下毒的证人，或者她身上搜出毒药之类的，光靠间接证据和推测，很难零口供定她的罪。目前……暂时还卡在这里。”
沈慕言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，高柔柔要是那么容易认罪反而奇怪了。
她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，随即话锋一转，问出了她更关心的问题：“那……她持刀伤人呢？我昨天听说，赵知青抢救无效死了。这人命关天的事，证据确凿，总能定案了吧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陈公安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，他压低了声音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懑和无奈：“沈医生，这事……唉，怎么说呢。高柔柔已经联系了她家里。听说她家里……有点背景，正在想办法活动周旋。”
他斟酌着用词：“故意伤害致人死亡，这个罪肯定是跑不了的，最终判刑估计也轻不了。但是……想要判死刑……恐怕……很难。”
沈慕言的心猛地一沉，虽然早有预感，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。
她忍不住追问：“这还能怎么周旋？人都死了……”
陈公安苦笑了一下，笑容里充满了现实的沉重：“沈医生，道理是这个道理。但具体到案件审理过程中，嫌疑人的悔罪态度、被害人家属是否谅解、是否有从轻减轻的情节等等，都会影响最终判决。她家里在这些方面做文章……结果，确实不好说。”
沈慕言压下心头因高柔柔可能轻判而涌起的憋闷，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她关心的问题：“陈哥，庄永年那边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，知道不？”
提到庄永年，陈公安的神色立刻变得冷峻而坚决，与刚才谈及高柔柔时的无奈截然不同。
他语气斩钉截铁：“庄永年？他这次是彻底到头了！勾结境外敌特势力，窃取、企图破坏国家重要科研项目，证据链完整确凿，他自己对这部分罪行也供认不讳！这种卖国求荣、危害国家安全的败类，绝对没有宽恕的可能！”
陈公安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口吻：“上面非常重视这件事，已经派了专案组下来督办。等所有程序走完，上面正式文件一下来，吃花生米是他唯一的下场！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丝肃杀：“不止是他，按照政策，他的直系亲属，老婆、孩子，肯定都会被连累，要下放到偏远地方进行改造。这就是叛国投敌的下场！一家人都会被他拖进深渊！”
听到这里，沈慕言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松弛了一些。
“这种祸害，确实罪有应得。”
庄永年的伏法，意味着钱老的安全威胁解除了一大半，自己也能少些麻烦。
也让她因为高柔柔可能逃脱重罚而带来的阴霾被驱散了些许。
从公安局出来，沈慕言的心情比进去时更加沉重。
阳光照在身上，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。系统所谓的“变量”，原来应验在这里……家世背景……
“9，我记得你说过我可以对付女主，只要不弄死就行是吧？”
【是，宿主，根据以往的经历来说是这样的！女主得活着，否则世界意识清醒，可能会直接把宿主抹杀。】
“哦……”沈慕言眼睛眯了眯，往医院走。
沈慕言从公安局回来，心情复杂地走向钱老的特护病房。她推开门，却发现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的钱老和例行值守的护士外，还多了一个人。
那人背对着门口，身形清瘦，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，正微微俯身，与病床上的钱老低声交谈着。
两人眉头都微微蹙起，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事情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严谨而专注的氛围。
听到开门声，两人同时转过头来。
“小沈医生回来了。”钱老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，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，但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。
他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眼镜男子，对沈慕言介绍道：“小沈啊，这是我儿子，钱卫国，在科学院下属的研究所工作。听说我病了，特意从北京赶回来的。”
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钱卫国转过身，镜片后的目光敏锐而沉稳，带着学者特有的审慎，落在沈慕言身上。他面容清癯，气质儒雅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谨。
沈慕言心中了然，立刻客气地打招呼：“钱同志，您好。”
钱卫国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平和但透着认真：“沈医生，你好。这次我父亲的事，辛苦你和医院的同志们了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病床旁的监护仪，然后回到沈慕言身上：“我刚和父亲了解了一下情况。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，后续的治疗和康复，你们这边有什么具体的评估和方案吗？”
沈慕言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探究和严谨，她神色如常地走到病床前，条理清晰地回答道：“钱同志，钱老这次主要是心脏遭受了急性毒性损伤，目前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，最危险的阶段算是度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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