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指尖的灵力刚又加了三分,掌心便传来发动机接口滚烫的触感,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指尖发麻。脚下的地壳依旧在疯狂震颤,木星引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,死死攥着地球往自己怀里拽,十几米宽的地裂缝不断扩张,滚烫的岩浆“咕嘟咕嘟”冒着泡,溅起的火星子落在灵力盾上,“滋滋”烧出一个个小坑,淡蓝色的光膜上,细密的裂纹又蔓延了几分。
他咬着牙稳住心神,丹田内的元婴转得飞快,几乎要转出残影,勉强将紊乱的灵力理顺,才没让灵力盾彻底崩碎。余光里,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还在发动机群中穿梭抢修——有个老师傅扛着沉重的管道零件,在震颤的地面上踉跄前行,防护服的后背被氢焰烤得焦黑发脆,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,却死死攥着零件不放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;另一个年轻小伙蹲在发动机旁焊补裂缝,焊枪的火花刚溅出来,就被狂风卷得偏离方向,烫得他闷哼一声,却只是咬着牙调正角度,连防护服手套被烧破、指尖被烫伤都没顾上看,只是专注地盯着焊接口,生怕出现一丝差错。
就在这时,神识里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哽咽、却格外克制的声音,轻轻撞进林峰脑海:“爸……是我。”
他立刻凝神望去——地下城维修通道里,光线昏暗,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,映得刘启的脸格外苍白。他攥着通讯器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脸上的油污混着未干的泪痕,在脸颊上冲出两道深浅不一的印子。往日里的叛逆与张扬此刻全被敛得干干净净,他垂着眼,喉结滚了又滚,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却只挤出这么三个字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,连呼吸都放得极缓。
韩朵朵站在他身侧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眼眶通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强行忍着没掉下来,只是安静地守在旁边,目光落在刘启身上,满是担忧,连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打断这迟来的父子通话。
空间站控制台前,灯光惨白,映得刘培强的脸毫无血色。他的手指悬在引爆按钮上,指尖微微颤抖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凸起了几分。当听到那声熟悉的“爸”时,他整个人猛地一僵,眼眶瞬间红了,望着屏幕里的儿子,喉咙发紧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,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愧疚、思念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启启……是爸爸。这些年,让你一个人受苦了。”
刘启猛地抬头,望着屏幕里父亲憔悴的脸,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却用力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,却刻意放得温柔:“没有,我没受苦。爸,你在空间站……还好吗?”
一句话,瞬间戳中了刘培强的软肋。他别过头,擦了擦眼角的湿润,再转回来时,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,却依旧带着迟疑:“爸没事。启启,地球的情况……是不是很不好?”
刘启抿了抿唇,刚想开口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——苏芮抱着一台便携式检测设备,快步冲进了维修通道。她额头上满是冷汗,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额前的碎发,防护眼镜滑到了鼻尖,却顾不上扶,防护服的袖子被尖锐的零件刮破了一道口子,露出里面被擦伤的手臂,渗着淡淡的血丝。可她丝毫不在意这些,只是飞快地操作着设备,手指在按键上翻飞,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密密麻麻,如同跳动的生命之火。
她快速扫过屏幕上的关键参数,确认无误后,立刻对着刘启的通讯器沉声开口,声音冷静、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坚定,透过通讯器稳稳传到空间站:“刘培强中校,我是联合政府科学家苏芮。经实时检测与反复演算,木星大气引爆后产生的冲击波,峰值推力可达1.2x1022牛,完全满足地球挣脱木星引力的需求——推力足够,精度达标,各项参数均符合预期,可执行引爆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将设备屏幕转向通讯器的摄像头,让刘培强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数据流与峰值曲线,语气依旧沉稳,却刻意放缓了语速,带着一丝安抚:“我们已经反复核对过三次数据,没有任何误差。引爆后,冲击波会精准作用于地球公转轨道,刚好能让地球脱离木星引力圈。中校,这是地球唯一的机会,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。”
空间站里,刘培强望着屏幕里苏芮手中清晰的数据流,又缓缓看向屏幕里红着眼眶、却强装坚强的儿子,眼神里的迟疑与挣扎一点点褪去。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手,轻轻拂过屏幕上刘启的脸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无比温柔的笑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他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对着屏幕里的刘启,轻轻点了点头——那是告别,是牵挂,也是作为父亲,给儿子最后的安心。
话音落下,他悬在引爆按钮上的手指,终于不再犹豫,缓缓向下按去。
林峰在地表将这一切看得真切,靠在滚烫的发动机外壳上,长长地松了口气,对着系统吐槽:“这才对嘛,父子俩好不容易通个话,哪能净催着做事。苏芮这姐们儿够稳,数据一摆,既专业又给足了刘培强余地,比瞎嚷嚷管用多了。再耗下去,我丹田的元婴都要转虚脱了。”
系统冷哼一声,清冷的机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:“总算没再写些没脑子的催促。人家是父子,不是上下级,这点共情都没有,写出来的剧情比木星的氢焰还尬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林峰翻了个白眼,指尖微微收力,将灵力调整到刚好能稳住发动机和灵力盾的状态,淡蓝色的光膜依旧稳稳撑着,牢牢挡住了扑来的氢焰与碎石——剩下的,就等那一声足以撼动整个太阳系的引爆巨响,等地球挣脱束缚,重获新生的那一刻。而他知道,刘培强按下按钮的瞬间,不是奔赴死亡,而是以一个父亲的姿态,为儿子、为地球,撑起了一片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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