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顿被“两位女朋友”核弹引爆的生日宴，最终在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草草收场。林默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处决的囚犯，苏清璇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酷刑都可怕。
走出餐厅，夜风微凉。苏清璇没有立刻上车，反而亲昵地挽住姐姐苏清雅的胳膊，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，仿佛刚才餐厅里的冰风暴从未发生：
“姐，好久没跟你一起逛街了！正好今天生日，陪我逛逛呗？” 她目光扫过街角一家装潢精致的高端内衣店，“去那儿看看？听说新到了限量款。”
苏清雅看着妹妹的笑脸，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灰败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默，心里叹了口气，还是温和地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林默头皮发麻，预感不妙，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。他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，或者原地消失。
踏入那家弥漫着高级香氛和暧昧灯光的内衣店，林默感觉自己走进了刑场。导购小姐热情地迎上来：“三位好，欢迎光临！需要为哪位女士服务呢？”
苏清璇巧笑倩兮，一手挽着姐姐，一手指了指自己和苏清雅：“给我们俩看看。要舒适，也要…好看点的。” 她眼神流转，带着点促狭。
导购立刻心领神会，热情地引导她们看新款。苏清璇拿起一套黑色蕾丝的情趣款，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，又拿起一套更简约但剪裁极好的米白色款递给苏清雅：“姐，这套感觉挺适合你气质的，试试？”
苏清雅脸上微红，有些局促地接过：“这…太露了吧？”
“试试嘛！生日礼物！” 苏清璇不由分说，推着姐姐往试衣间走。
林默像个多余的木桩杵在休息区，坐立不安，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，只能盯着地板，假装研究地毯花纹。
这时，导购小姐拿着一套苏清璇刚才看中的黑色款走过来，笑容可掬地问林默：“先生，您女朋友刚才看中这款，她平时穿什么尺码呀？我么好给她拿合适的试穿。”
林默：“！！！”
这简直是来自地狱的拷问！他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下意识地，几乎是脱口而出：“她…她穿34c！” 说完他就后悔了！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！这该死的条件反射！
导购小姐笑容不变：“好的！那旁边那位气质温婉的女士呢？她试的那款米白色，尺码是？”
完了！彻底完了！
林默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，脸瞬间涨得通红！他张了张嘴，那个熟悉的尺码几乎要再次脱口而出——苏清雅也穿34c！ 双胞胎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！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！
“啪嗒！”
试衣间的门开了。
苏清璇换好那套黑色蕾丝款，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。她没看导购，也没看林默，目光直接锁定在僵在原地的林默脸上，红唇勾起一个极其冰冷、极其讽刺的弧度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店铺：
“哟~ 林副总裁，业务挺熟练啊？连我姐穿什么尺码…都这么清楚？”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，精准地扎在林默身上，“看来，以前没少‘关心’啊？”
空气瞬间凝固！
导购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，充满了震惊和八卦。
苏清雅也从试衣间探出头，身上还穿着那套米白色的内衣，听到妹妹的话，脸上血色褪尽，只剩下尴尬和难堪，迅速缩了回去。
林默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，羞愤欲死！他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！完了！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！回家怕不是要被女王陛下凌迟处死！
苏清璇欣赏着林默面如死灰的表情和姐姐仓皇躲进试衣间的狼狈，心里那点因餐厅而起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快意和一丝…冰冷的报复感。她没再说什么，只是冷冷地扫了林默一眼，转身对导购说：“就这套黑的，34c，包起来。我姐那套…不要了。” 语气斩钉截铁。
结账时，林默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。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社会性死亡的鬼地方！
好不容易走出内衣店，坐回车上，气氛比来时更压抑百倍。林默感觉后颈凉飕飕的，苏清璇的视线像冰刀一样刮着他。
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，也为了…将功赎罪？林默硬着头皮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，试图转移话题：
“那个…清璇，姐…下周末，我…我买了几张豪华邮轮三天两夜的票。” 他声音干涩，“航线风景不错，设施也好，正好放松一下…一起去吧？”
苏清璇没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窗外。
苏清雅坐在后座，沉默片刻，轻声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离：“谢谢你的好意，林默。不过…下周末正好有个非常重要的国际医疗团队来中心对接，我必须全程跟进。你们去玩吧，玩得开心点。” 她婉拒得干脆利落，没有一丝犹豫。
林默心里松了口气，又莫名有点空落落的。他赶紧看向苏清璇：“清璇，那…就我们俩去？”
苏清璇这才缓缓转过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，红唇轻启：“再说吧。” 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送苏清雅到她公寓楼下。下车时，林默想起后备箱里给苏清璇准备的另一份礼物——原本打算生日宴后私下送给苏清雅，作为生日祝福和之前餐厅“误伤”的歉意。但经历了内衣店的“凌迟”，他此刻求生欲爆棚！
他连忙下车，打开后备箱，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和公事公办：“清雅，请稍等。这是集团捐赠给国际医疗中心、用于支持偏远地区巡诊项目的一批便携式高精尖医疗设备。” 他特意加重了“集团捐赠”四个字，眼神无比真诚（且充满求生欲）地看着苏清璇，仿佛在说：看！老婆！是公事！是公司行为！然后才转向苏清雅：“正好赶在今天到货，算是…呃…给项目的一份助力吧。生日快乐。”
苏清雅看着后备箱里包装严密的几个大箱子，上面贴着清晰的设备标签和醒目的“苏氏集团捐赠”字样，正是她最近为那个艰苦的巡诊项目焦头烂额申请的设备！她愣住了，眼中先是闪过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，随即看向林默，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苏清璇。
苏清璇双臂环胸，斜倚在车边，冷眼旁观。看到那些设备，尤其是看到上面硕大的“苏氏集团捐赠”标签，她原本冰封的脸色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丝。她当然知道这批设备对姐姐那个项目的意义，也明白林默此刻强调“集团捐赠”的用意。
她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，红唇微动，声音不高，带着惯有的傲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“算你识相”：“哼，就你会做人。拿公司的资源送人情。” 话虽如此，她却没有出言反对，也没有像在餐厅或内衣店那样释放杀气，只是别开了目光，看向别处。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默许了。
林默听到这声“哼”，心里的大石头“咚”地落下一半！女王陛下没炸毛！有戏！
苏清雅将妹妹的反应和林默的紧张尽收眼底。她心中五味杂陈，既有对及时雨般设备的巨大感激，也有对林默这份小心翼翼的复杂心绪，更有对妹妹那微妙态度的了然。她沉默了几秒，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，走上前，伸出手，指尖轻轻拂过箱子上“苏氏集团捐赠”的标签，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郑重。她抬起头，对林默露出一个温婉却无比清晰定位在“合作伙伴”和“妹夫”上的笑容，声音平稳而真诚：
“谢谢林总（她刻意用了职称），也谢谢苏氏集团。这份‘生日礼物’，非常及时，解决了我们项目的燃眉之急，是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乡亲们最好的礼物。” 她特意点明了受益者是“乡亲们”，再次划清界限。说完，她又看向苏清璇，眼神柔和：“璇璇，替我也谢谢集团的支持。我先上去了，你们路上小心。” 她没有再看林默，转身，抱着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点莫名寂寥的心情，走进了公寓楼。
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灯光里，林默长长舒了一口气，感觉后背都湿透了。他关上后备箱，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清璇身边，带着点讨好的试探：“老婆…那个…邮轮票…我们俩去？”
苏清璇这才收回看向公寓楼的目光，落在他脸上。她的眼神依旧清冷，但比起之前的冰封万里，似乎多了一丝…审视？她没说话，只是伸出戴着船锚项链和戒指的手，指尖带着一丝凉意，轻轻戳了戳林默的胸膛，正好戳在心脏的位置，力道不重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感。
“开车。回家。” 她丢下四个字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，没再提邮轮的事，也没再提内衣店和“两位女朋友”，但那眼神和动作，却让林默感觉比任何明确的惩罚更让他心里发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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