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林风醒来,感觉神清气爽,伤势似乎又好了不少。他找到苏清瑶,向她说明了需要一些材料来练习“手工”(他暂时不想暴露符箓之事),希望能得到帮助。
苏清瑶看了他一眼,没有多问,只是点了点头,很快便让人送来了林风所需的东西:上好的朱砂、一批质地均匀柔韧的空白黄表纸、几只不同型号的狼毫笔,以及一套研磨工具。这些东西看似普通,但林风能感觉到,其中蕴含的杂质极少,品质远非市面上的普通货色可比。
“这些东西不算什么,你尽管用。需要什么,可以随时跟管家说。”苏清瑶淡淡地说完,便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,似乎并不在意林风要做什么。
林风道谢后,拿着材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他首先将那些空白黄表纸,用之前学会的方法,以几味常见的、略带灵气的药材熬制成的基础灵液进行浸泡处理,然后放在阴凉处风干。
接着,他取出小心翼翼保存着的青灵草残渣(主要是根须和部分叶片),用研磨钵仔细地研磨成极其细腻的粉末。这些残渣虽然灵气大失,但毕竟曾是百年灵草,内蕴的草木精华和一丝木灵之气尚未完全散尽。
他将朱砂与青灵草粉末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,然后屏息凝神,调动体内一丝精纯的鸿蒙灵力,缓缓注入混合粉末之中,同时加入少量清水,开始细细调和。
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灵力微控的过程。灵力注入必须均匀,不能多一分,也不能少一分;搅拌的方向、速度、力道,都隐隐暗合某种韵律。林风全神贯注,额头渐渐见汗。
失败了数次之后,他终于得到了一小碗颜色暗红、却隐隐泛着一层极其微弱翠绿光晕、散发着奇异混合气味的粘稠液体——这便是初步制成的“法墨”。
他将那支狼毫笔拿起,同样以自身灵力缓缓温养,让笔毫逐渐适应并承载他的鸿蒙灵力。
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,已经是下午。林风没有急着动笔,而是再次闭目调息,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。
他知道,真正的挑战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傍晚时分,房间内灯火通明(别墅自备发电机,不受外界停电影响)。
书桌已被清理出来,铺上了干净的毛毡。一张经过灵液浸泡、变得微微泛黄、触手温润的符纸平铺其上。旁边,是那碗精心调制的法墨,以及那支被灵力温养后、笔毫似乎更加凝聚的狼毫笔。
林风静立于桌前,双目微闭,呼吸悠长。他在脑海中再次将“烈火符”那复杂而玄奥的符文结构,以及每一笔划需要灌注的灵力强度、运行节奏,都反复推演了数遍。
同时,那简短的“引火咒”的音节和精神意念,也在心中默默流转。
片刻后,他猛然睁开双眼,眼神锐利而专注,再无一丝杂念。
他深吸一口气,右手稳稳地提起狼毫笔,笔尖饱蘸那暗红色的法墨。
落笔!
笔尖触及符纸的瞬间,林风体内《鸿蒙道诀》自然运转,一丝精纯的鸿蒙灵力,随着他的意念,如同涓涓细流,顺着笔杆,均匀而稳定地注入笔尖!
笔走龙蛇!
他的手腕极其稳定,动作流畅而富有某种独特的韵律。笔尖在符纸上划过,留下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轨迹。那轨迹并非简单的线条,而是蕴含着某种奇异的“势”,仿佛在沟通着冥冥中的火行之力。
绘制符箓,极其消耗心神和灵力。林风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,灵力输出不能有丝毫中断或波动,笔画的粗细、转折、连接,都必须精准无误,否则前功尽弃。
他的额头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手臂因为全神贯注而微微颤抖,但他握笔的手依旧稳如磐石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符纸上的符文逐渐完善,一个结构复杂、充满了灼热气息的图案渐渐成型。
然而,就在符文即将完成最后几笔,那团“火”之意境即将被彻底引动、封存于符纸之中的关键时刻——
林风因为之前伤势未完全复原,加上精神高度紧绷,灵力输出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滞涩!
就是这一丝滞涩,破坏了整个符文结构的灵力平衡与圆融!
笔尖下的符文线条,猛地一颤!
嗤——!
一声轻微的、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。符纸上那即将完成的、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符文,光芒骤然熄灭,所有的线条瞬间失去了灵性,变得黯淡无光,仿佛只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红色墨迹。
失败了。
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眩晕感袭来,林风踉跄一步,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。就这么一张符箓,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心力和近三成的灵力!
他看着桌上那张失败的符箓,心中涌起一股沮丧。没想到,绘制符箓竟然如此艰难。
“心浮气躁,灵息不稳。符文之妙,在于浑然一体,气脉相连。你最后一笔,心念已有松懈,灵力随之涣散,故前功尽弃。”玄老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一丝严厉的点评。
林风凛然,仔细回味着刚才的过程,确实,在最后关头,他因为看到即将成功,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欣喜和放松,就是这细微的情绪波动,导致了灵力的不稳定。
“符箓之道,亦是修心之道。制符时,需物我两忘,神与符合。失败乃常事,切莫气馁。调息恢复,总结教训,再行尝试。”玄老谆谆教导。
林风点了点头,压下心中的沮丧,盘膝坐下,开始运功恢复消耗的灵力和精神。
他知道,这条路没有捷径,唯有不断的练习、失败、总结、再练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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