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黑市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,林风和赵磊跟随在那自称“秦无殇”的灰衣人身后,沉默地行走在江城西区错综复杂、阴暗潮湿的巷道中。
夜风穿过狭窄的巷弄,带起呜咽之声,卷动着地上的废纸与尘土。仅有几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,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扭曲变形,更添几分诡秘。
秦无殇步履从容,看似不快,但林风和赵磊却需要全力运转灵力才能勉强跟上。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,将外界的窥探与喧嚣隔绝,使得这片区域显得格外寂静,只剩下三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。
林风心中警铃大作,精神紧绷到了极点。这位突然出现的金丹修士,救了他,却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那看似慵懒随意的姿态下,隐藏的是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难以捉摸的心思。他口中的“投资”与“利息”,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。
赵磊更是大气不敢出,紧紧跟在林风身后,手心全是冷汗。金丹修士!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!平日里连见都见不到,如今却近在咫尺,而且敌友难辨。
终于,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,秦无殇停下了脚步,缓缓转过身。昏黄的光线落在他平凡无奇的脸上,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他目光落在林风身上,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依旧挂着:“放松些,小子。若我想对你不利,方才便不必多此一举。”
他声音平和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。
林风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再次躬身行礼:“无论如何,方才多谢前辈解围之恩。不知前辈尊姓大名,援手之恩,晚辈林风没齿难忘。”
“秦无殇。”灰衣人报上名号,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,“恩情谈不上,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林风胸口玉佩所在的位置,虽然玉佩被衣物遮掩,但林风却感觉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被看了个通透。
“我观小友功法奇特,灵力精纯远超同阶,更兼身怀异宝……气运不凡啊。”秦无殇的话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。
林风心中凛然,知道对方果然看出了些什么。他不敢接话,只是保持沉默,静待下文。
见林风沉默以对,戒备未消,秦无殇也不以为意,轻笑一声,继续说道:“你不必紧张。我对你的传承和宝物虽有好奇,却并无强取豪夺之意。这世间机缘,各有其主,强求反而不美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一丝戏谑:“我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,或者说,是你可能带来的……变数。”
“变数?”林风抬起头,眼中露出疑惑。
“没错,变数。”秦无殇负手而立,望向漆黑一片的巷弄深处,仿佛能看穿这重重迷雾,“江城这潭水,看似由王、苏两家把持,实则底下暗流汹涌,死气沉沉。需要一个搅局者,一个能打破平衡的变数。而你,林风,就是那个突然投入水中的石子。”
他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林风,眼神变得锐利:“王擎天那个老匹夫,筑基初期便自以为是的蠢货,他盯上你,无非是觊觎你身上可能存在的宝物和快速提升的秘密。但他眼界太窄,只看到眼前蝇头小利。”
“前辈对王家似乎颇为了解?”林风试探着问道。
“了解?”秦无殇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算是吧。王家盘踞江城多年,与某些见不得光的势力勾连颇深,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,自以为隐秘。殊不知,早已落入他人眼中。”
他话中有话,似乎意有所指。
林风心中一动,想起玄老和苏清瑶都曾提及王家与“鬼面人”有所勾结,难道秦无殇指的便是此事?
“前辈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很简单。”秦无殇打断了他,“王家,是你的敌人,也是我看不惯的存在。我们有共同的对手,这便是合作的基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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