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窗玻璃上凝着层薄霜,陆柒柒一睁眼就看见窗台上飘着个透明的小身影 —— 是狗蛋,他手里抓着片枯树叶,风一吹,树叶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,像只小虫子。
“你咋没走?” 陆柒柒坐起来,旧棉被滑到腰上,凉意瞬间裹住身子。她盯着狗蛋的脚,没穿鞋,脚踝处淡蓝色的印子格外显眼,像极了医院里病友输液时扎青的血管。“你的脚还疼吗?是不是落水的时候磕的?” 她伸手去摸空气,指尖只碰到凉丝丝的风,“我给你暖吧,王姨总给我暖手,她说我手凉,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”
狗蛋没说话,只是举着枯树叶往她面前递。陆柒柒接过来,树叶干得发脆,一捏就碎了:“这叶子像医院花坛里的枯叶,我上次捡了片,被护士长扔了,说我玩脏东西。” 她把碎树叶撒在炕沿上,“你是要跟我玩撒树叶吗?小芳也跟我玩过,不过她撒的是碎纸,是从病历本上撕的。”
“柒柒,醒了没?该起来做饭了。” 李秀兰在灶房喊了一声,声音隔着门传进来,有点闷。
陆柒柒刚要应声,狗蛋突然开口了,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叶:“张奶奶藏了叔叔的彩礼。”
陆柒柒愣了愣,盯着狗蛋的脸 —— 透明的,能看见后面的窗棂。她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,总看见护工王姨的亡夫鬼魂,也是这样飘在窗边,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手里攥着张旧照片,照片上是王姨年轻时的样子。“你跟他一样,都喜欢坐着说话,” 陆柒柒喃喃道,“他总坐在窗边看照片,不说话,像你刚才一样。有次我问他照片上是谁,他才指了指王姨,跟你指彩礼似的。”
她对着狗蛋凑近了点,声音压得低:“你冷不冷?他总揣着个热水袋,说医院的窗户漏风,冻得骨头疼。我给你找个布袋子装热灰吧,像娘冬天用的那样,暖脚正好。”
“柒柒,发啥呆呢?快来洗脸!” 陆老实端着盆热水进来,水冒着热气,混着皂角的味道,飘到炕边。他本来要问 “昨天晚上你跟谁说话呢”,看见陆柒柒盯着空气,话头突然拐了:“村头的井昨天冻住了,早上我去看了,冰结得厚,得等中午化了才能挑水。你娘的风湿怕是要犯,我等会儿去山上找块生姜,晚上煮水给她泡泡脚。”
陆柒柒摸了摸脸,没接毛巾:“医院的水龙头也冻过,王姨用热水浇了半天才化开,还烫着手了。我去挑水吧,我有力气,像在砖厂搬砖一样。”
“你别去,” 陆老实把毛巾放在炕边,“你额角的伤还没好,昨天又攥了半天锄头,胳膊肯定疼。我中午去挑就行,你在家帮你娘烧火。”
“我不疼,” 陆柒柒站起来,踩在冰凉的地上,“王姨说疼的时候就想想甜的,比如糖,一想就不疼了。我昨天看见刘叔的红糖了,可甜了,比医院的水果糖还甜。” 她突然对着窗台上的狗蛋眨眨眼,“你也想吃糖吗?我去跟娘要,别跟小芳似的抢我的糖,她上次抢了我的糖,还藏在枕头底下,被我找到了。”
狗蛋又开口了,手指着门外:“藏在大伯家柴房的地窖里,有红布包着。”
陆柒柒刚要追问,隔壁突然传来张翠花的喊叫声:“小宝!你过来!我给你看样东西!别在外面疯跑了!” 声音尖得像医院的警报器,陆柒柒下意识捂住耳朵。
她抬头看窗台上,狗蛋不见了 —— 再往上看,房梁上飘着个小身影,是狗蛋躲在了上面。“你别躲,” 陆柒柒对着房梁小声说,“奶奶看不见你,像护士长看不见你一样。她总看不见小芳藏的糖,我也看不见,得小芳自己拿出来。”
陆老实收拾着盆,没注意她的小动作:“我去看看你娘的生姜找着没,你赶紧洗脸。” 他走出门,关上了门。
陆柒柒还对着房梁说话:“奶奶喊完了,现在可以说了吧?地窖里除了彩礼,还有别的吗?像医院的地窖里有酒精,我上次偷喝了一口,辣得嗓子疼,王姨还骂我呢。” 她踮起脚,伸手够房梁,“你下来吧,房梁高,像医院的上铺,我爬不上去,小芳总爬,她说她不怕摔。”
房梁上的狗蛋往下飘了点,还是没说话。陆柒柒从兜里摸出块糖 —— 是昨天刘叔要给她的,她藏在兜里了 —— 剥开糖纸,糖的甜香味飘出来:“你吃吗?可甜了,吃了就不冷了,王姨说糖能暖身子,比热水袋还暖。”
她把糖递向空气:“拿着啊,别跟上次一样,糖掉地上被狗吃了,我找了好久都没找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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