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般缓缓褪去,北京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。
乾清宫里,崇祯皇帝接过王承恩奉上的热茶,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。
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轻声问道:“魏伴伴那边,开始了吧?”
王承恩垂首躬身:“回皇爷,这个时辰,想必魏公公的人已经到李府了。”
与此同时,户部员外郎李守正的府邸外,一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悄然停下。
轿帘掀开,走下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,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,手里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。
“李大人,咱家冯禄,奉九千岁之命,特来拜访。”
冯禄站在书房里,笑眯眯地拱手,语气温和得让人发毛。
李守正心里咯噔一下,强作镇定地捋了捋胡须:“冯公公大驾光临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冯禄不紧不慢地在太师椅上坐下,示意小太监将账册放在书案上:
“听闻李大人的小舅子张富贵,近日在米行生意上颇为活跃啊。”
李守正脸色微变,强笑道:“冯公公说笑了,内弟不过做些小本买卖……”
“小本买卖?”
冯禄轻笑一声,随手翻开账册,“三天前囤米五千石,五日前收购城西三家粮行,昨日又悄悄将米价抬高三成。李大人,您这小舅子的小买卖,可是要把京城百姓的饭碗都给端了啊。”
李守正的额头开始冒汗:“这、这都是商贾之事,与本官何干?”
“哦?”
冯禄挑眉,又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,“那这些从李大人府上运往张记米行的银两,又作何解释?还有,张富贵每次抬价前,可都是先来您府上请安呢。”
李守正猛地站起,色厉内荏:“冯公公这是要构陷本官?本官在朝为官清正,岂容你等污蔑!明日早朝,本官定要参你们一本!”
冯禄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:“李大人稍安勿躁。咱家今日来,不是来听您表清白的。”
他缓缓起身,走到李守正身边,压低声音:
“九千岁让咱家带句话——是要体面,还是要脑袋,您自己选。”
李守正浑身一颤,强撑的气势瞬间垮了半截:“你、你们这是诽谤!本官要去告你们诽谤!”
“诽谤???”
冯禄笑了,“李大人这话说的,咱们这是在帮您积德行善啊。”
他拍了拍账册,“两条路:第一,按成本价三成吐出所有囤粮,再捐三成家资,此事就当没发生过,您继续做您的清官。”
“第二嘛……”
他拖长了语调,目光扫过李守正惨白的脸,“明日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都察院。到时候,怕是李大人的座师、同僚,都要急着和您划清界限了。”
李守正双腿发软,跌坐在椅子上,嘴唇哆嗦着:“这、这简直是强盗行径……”
冯禄俯身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李大人,您是不是忘了?在这京城里,九千岁就是王法。”
他直起身,掸了掸衣袖,“给您一炷香的时间考虑。”
书房里静得可怕,只能听见李守正粗重的喘息声。
他想起前几日还在同僚面前夸口要弹劾阉党,此刻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。
“我……我捐。”
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冯禄立即换上笑脸:“李大人果然是明白人。”
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,“那就请大人在自愿捐输文书上画个押吧。”
看着李守正颤抖着手按下指印,冯禄满意地收起文书,临走前回头笑道:
“对了李大人,九千岁让咱家再带句话——出来混,迟早要还的。”
当日下午,李府粮仓大门敞开,囤积的米粮如流水般运出。
同时抬出的还有十余箱金银,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缭乱。
消息不胫而走,整个京城都震动了。
接下来的两三日,类似的情景在多个官员府邸轮番上演。
魏忠贤专挑那些家底厚、靠山相对薄弱的东林党官员下手,每次都是夜间密访,证据甩脸,逼其就范。
有趣的是,这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,在确凿证据面前,一个个都选择了破财消灾。
有人当场瘫软,有人痛哭流涕,更有人试图用更大的秘密来交换自保。
茶楼酒肆里,百姓们津津乐道:
“听说了吗?那个整天把挂在嘴边的李大人,家里抄出十几箱金银!”
“该!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早该有人收拾他们了!”
“要我说,九千岁这招真是绝了。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都吐出来,看以后谁还敢囤粮抬价!”
此刻,魏忠贤正悠闲地在府中品茶,听着心腹汇报这几日的“收获”。
他轻抿一口香茗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:“告诉下面的人,继续。让这些自命清流的君子们都明白一个道理——”
他放下茶盏,目光锐利:“在这大明朝,是龙?啊,不,是蛇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。我魏忠贤是什么人,不用我自己说。呵呵……”
窗外,一队队运粮的车马正浩浩荡荡地驶向京城各处的平价粮店。
阳光下,魏忠贤把玩着手中的玉佩,轻声自语:
“东林不倒,大明不饱。这话,可不是白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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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暗流不再只是涌动,简直像开了锅的滚水。
魏忠贤这位曾经的“九千岁”,如今仿佛崇祯皇帝私人的“超级白手套”,把他那套经营多年的、盘根错节的网络开足了马力。
粮食和银钱,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,通过无数隐秘的渠道,悄无声息地汇聚起来,流向了崇祯皇帝那原本快要见底的内帑。
国库空虚?
不存在的!
至少在崇祯自己的小金库里,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高。
效率高得吓人,第一批满载着希望和算计的赈灾粮车,已经拿着皇帝的手谕和魏公公“劝捐”来的粮食,浩浩荡荡、火急火燎地直奔赤地千里的陕西而去。
然而,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?
尤其是当你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时。
这把火,不偏不倚,终于烧到了国丈爷,嘉定伯周奎的头上。
起初,周奎对市面上的风言风语嗤之以鼻,搂着他的小妾,品着江南新到的春茶,
优哉游哉:“哼,些许风浪,能奈我何?老夫可是国丈!”
直到那天,周奎的那位替他掌管着“永丰米行”、知道太多秘密的大管家,连人带着那几本要命的账册,光天化日之下,被魏忠贤手下的番子“客客气气”地“请”走了。
周奎这才真的慌了神,手里的景德镇茶杯“啪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他……他魏忠贤敢动我的人?他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?”
周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关进笼子的肥猪,
“我是国丈!皇后的亲爹!皇上还能为了几个贱民的肚子,把他老丈人给办了?”
周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——周皇后。
他急匆匆递牌子求见,想在女儿面前吹吹枕边风。
结果,坤宁宫门口,他吃了闭门羹。
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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