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狱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,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与压抑的气息。白璃跟在狱警身后,一步步踏入这所象征着惩戒与世隔绝的建筑。
这是白璃第一次来监狱,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。
在此之前,白远桥在他记忆里的形象,始终停留在模糊的阴影与母亲的哭诉中。他记得母亲深夜里压抑的哭泣,记得那些摔碎的碗筷与刺耳的争吵,却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所谓“父亲”的模样。直到此刻,隔着探视室厚重的玻璃,那个男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帘,让白璃的心脏微微一沉。
眼前的白远桥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。曾经乌黑的头发如今已变得花白,杂乱地贴在头皮上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像是被岁月与现实狠狠碾过。他穿着灰扑扑的囚服,身形也佝偻了许多,眼神浑浊,却在看到白璃的那一刻,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喜,随即被贪婪与急切取代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白远桥隔着玻璃,声音通过通话器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的期盼,“是不是江让答应来救我们了?他是不是愿意帮白家了?”
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白璃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追问,丝毫没有注意到白璃脸上冰冷的神情。
白璃静静地看着他,眼底没有丝毫温度,只是缓缓摇了摇头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仅仅五个字,却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白远桥心中的希望。他脸上的惊喜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与恼怒,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,像是被踩到了痛处,语气也变得刻薄而恶毒:“你这个废物!除了看我,你还能做什么?江让呢?你怎么不叫他来?我养你这么大,不是让你来看我笑话的!”
“养我?”白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,这笑容里满是嘲讽与恨意,“白远桥,你也配说‘养我’这两个字?”
他微微前倾身体,目光如刀,直直地刺向白远桥,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愤怒与痛苦,一字一句,清晰而坚定:“我来,不是来看你,而是为我的母亲,好好送一送你。”
“你出轨、家暴,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!你以为这些事情,我都忘了吗?”白璃的声音微微颤抖,却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悲伤。
这些压在心底多年的话,像是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。白璃的眼眶泛红,却没有眼泪落下,只有深深的恨意与释然:“你毁了母亲的一生。我这辈子,都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白远桥被他说得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想要反驳,却被白璃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。
“你放心,在里面,我会找人好好“照顾”你的。”白璃的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不会让你太舒服,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。我要让你在这冰冷的囚笼里,日复一日地忏悔,为你对母亲做过的一切,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“你这个不孝子!”白远桥瞪大了眼睛,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,随即变得暴怒,他猛地拍打着玻璃,嘶吼道,“别忘了是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!没有白家,没有我,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吗?你能嫁给江让,享受荣华富贵吗?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”
“你所谓的好日子,是建立在母亲的痛苦之上!是你用母亲的眼泪和鲜血换来的!这样的好日子,我不屑要,也永远不会感激你!”白璃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控诉,“白远桥,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你自私、冷漠、残暴,你根本不配做丈夫,更不配做父亲!”
“从今往后,我白璃,与你白远桥,断绝父子关系。你在这监狱里,好好度过你的余生,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。”白璃的目光渐渐变得平静,“母亲泉下有知,也一定会为你今天的结局感到欣慰。”
说完,他没有再看白远桥一眼,也没有再听他的嘶吼与咒骂,转身就走。
身后,白远桥的咆哮声透过通话器传来,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:“白璃!你这个白眼狼!我不会放过你的!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
白璃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一步步走出探视室,走出那扇厚重的铁门。当阳光再次洒在他身上时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多年的怨恨与痛苦,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个了结。
他没有回头,也没有丝毫留恋。那个男人,那个所谓的“父亲”,早已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,就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。今天的探视,不过是为了给母亲,也给自己,一个迟到的交代。
走出监狱,江让的车早已停在门口。看到白璃出来,江让立刻下车,快步走到他身边,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,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,眼底满是心疼:“怎么样?还好吗?”
白璃抬起头,看向江让,眼底的冰冷与愤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一丝释然。他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我没事。”
江让没有追问。他握紧白璃的手,拉着他走向副驾驶,为他拉开车门,细心地为他系好安全带,才绕到驾驶座一侧上车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,车厢里一片安静,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。白璃靠在车窗上,眼神放空,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过去。
江让偶尔侧头看他一眼,见他神色落寞,便轻轻伸出手,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,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,无声的安抚。
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口。走进花店,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,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。江让陪着白璃在花架间慢慢走着,耐心地听着他低声呢喃:“妈以前最喜欢绣球花,说干净、纯粹。”
最终,白璃选中了一束白色绣球花。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,簇拥在一起,素雅而温柔,像极了母亲生前的模样。江让付了钱,让店员包好,白璃接过花束,小心翼翼地抱着。
车子驶离市区,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绿树与草地。墓园安静地坐落在半山腰,远离了城市的喧嚣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显得格外肃穆。
江让将车停好,牵着白璃的手,一步步沿着石阶往上走。白璃的脚步很慢,神色平静而郑重。
终于,他们来到了一座墓碑前。墓碑洁白干净,显然是有人定期打理。碑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,照片里的女人容貌秀丽,眉眼间带着一丝柔弱,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,与白璃有几分相似。
白璃停下脚步,松开江让的手,把那束白色绣球花,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,动作轻柔。他又重新牵起江让的手,十指紧扣。
“妈,我来看你了。”白璃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哽咽,却异常清晰,“好久没来看你了,你还好吗?”
他顿了顿,吸了吸鼻子,眼底泛起淡淡的水光:“我结婚了。”他侧过头,看了一眼身边的江让,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依赖,“这是我的结婚对象,江让。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你以前总担心我一个人会被欺负,现在不用担心了。”白璃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释然的笑意,“那个男人,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。为他做过的一切,付出了代价,你在天有灵,也该安心了。”
他想起母亲生前遭受的种种,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夜,眼眶慢慢红了。
江让一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,感受着他情绪的起伏。此刻,他握紧了白璃的手,上前一步,与他并肩站在墓碑前,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住了些许微凉的风,语气无比郑重而坚定,:“妈,请您放心。我会一辈子陪着阿璃,照顾他、保护他,让他永远开心幸福。”
白璃侧头看着江让,看着他认真的侧脸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,顺着脸颊滴落。
他轻轻靠在江让的肩上,肩膀微微颤抖着,却不再是因为难过。他的声音软糯而轻细,像撒娇的孩子,:“妈,我现在很幸福。真的,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。”
风轻轻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母亲温柔的回应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落在墓碑上,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,温暖而耀眼。
许久之后,白璃擦干脸上的泪痕,抬起头,对江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,眼底的阴霾彻底散去,“江让,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江让微笑着回应,牵着他的手,转身慢慢走下青石板路。
山间的风依旧轻柔,树叶依旧沙沙作响,像是母亲的叮咛与祝福。白璃回头望了一眼墓碑上母亲的笑容,心里默念:您放心吧,我会一直幸福下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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