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间似乎还残留着楚啸手臂那灼热而有力的触感，凌月扶着货箱，心跳如擂鼓，几乎要冲破胸腔。
他不敢抬头看楚啸，只能低着头，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躁动的心绪。
楚啸似乎并未将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放在心上，他已经转过身，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仓库深处那片能量异常的区域。
“跟上，保持警惕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冰冷，听不出丝毫波澜，仿佛刚才那个将凌月紧紧箍在怀里的人不是他。
凌月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。
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外面还有丧尸，任务还没有完成。
他小心翼翼地跟上楚啸的步伐，精神力再次蔓延开来。
仓库深处堆积的货箱更多，光线也更加昏暗。
凌月的感知中，那片异常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，似乎……带着一种冰冷的活性？
“在那里。”
凌月指向一个被厚重篷布遮盖的角落。
楚啸示意他停下，自己缓步上前，用刀尖挑开了篷布的一角。
篷布滑落，露出了后面的东西——
那竟然是几箱密封完好的军用罐头和压缩干粮，更重要的是，旁边还有几个印着医疗标志的箱子！
这在末世无疑是巨大的宝藏！尤其是药品，比食物更加珍贵。
然而，就在篷布落下的瞬间，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货箱顶部的阴影处直扑楚啸面门！
那速度远超普通丧尸！
楚啸反应极快，侧身避过，同时一道风刃甩出。
但那黑影异常灵活，竟在空中诡异地扭动身体，躲开了风刃，利爪直取楚啸咽喉！
凌月吓得倒吸一口凉气，想也没想，几乎是本能地，对着那黑影张开了空间入口！
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收掉这明显不一般的东西，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啸受伤！
那黑影似乎没料到这招，半个身体瞬间没入了扭曲的空间入口，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！
但它力量极大，挣扎着想要退出来，空间入口剧烈波动，眼看就要崩溃！
凌月脸色苍白，感觉精神力在飞速消耗，头痛欲裂。
就在这时，楚啸动了。
他眼中寒光一闪，并未使用异能，而是如同猎豹般迅猛突进，在那黑影被空间暂时禁锢的瞬间，手中的军用匕首带着冰冷的厉芒，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它的头颅！
动作干净利落，一击毙命。
黑影抽搐了两下，不再动弹。
凌月也脱力地松开了对空间入口的维持，那半截尸体“噗通”一声掉在地上，赫然是一只体型较小、但爪牙异常锋利的变异丧尸。
楚啸拔出匕首，甩掉上面的污血，走到凌月面前。
凌月还处在后怕和脱力的状态中，小脸煞白，额头上全是冷汗，身体微微发抖。
“做得不错。”
楚啸看着他，低沉地开口。
虽然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语气，但比起平时的冰冷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……赞许？
凌月茫然地抬起头，对上楚啸深邃的眼眸。
他……这是在夸他吗？
还没等他想明白，楚啸已经伸出了手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碰他的手腕，也没有揽他的腰，而是用拇指指腹，轻轻揩去了他额角滑落的一滴冷汗。
那动作比之前拂去汗水时更加缓慢，带着一种可以的轻柔。
粗糙的指腹擦过细腻的皮肤，带来一阵清晰无比的战栗。
凌月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灼热的温度和稳定的力道。
凌月浑身一僵，仿佛被定住，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他怔怔地看着楚啸近在咫尺的脸，那双黑眸如同深潭，倒映着他此刻呆愣的模样。
“下次，量力而行。”
楚啸收回手，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，但那双看着凌月的眼睛，却似乎比平时更深沉了些。
“你的命，比那些物资重要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，在凌月脑海里炸开。
他的命……比物资重要？
在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末世，从楚啸这样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，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震惊、茫然和一丝隐秘喜悦的情绪，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最终只是红着脸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楚啸不再多言，转身开始检查那些物资。
“把能带走的都收起来。”
凌月连忙上前，集中精神，开始收取地上的罐头、干粮和药品箱。
他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许多，虽然精神力消耗依旧很大，但在楚啸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带来的奇异动力下，他咬牙坚持着。
当最后一件物资被收入空间，凌月几乎虚脱，腿一软，差点又要摔倒。
一只手臂及时地伸了过来，再次揽住了他的腰，将他稳稳扶住。
这一次，凌月没有惊呼，也没有挣扎。
他几乎是顺从地、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，靠在了楚啸坚实的手臂上。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楚啸低头看着怀里的人，少年因为脱力而微微喘息，长睫低垂，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，脆弱又惹人怜爱。
揽在他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，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更紧地贴向自己。
“走了。”
楚啸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。
他没有立刻松开手，而是半扶半抱地，带着凌月向仓库外走去。
凌月任由他带着，脸颊贴着他手臂结实的肌肉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，心里乱糟糟的，却又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。
腰间被触碰的地方，像是烙印般滚烫。
仓库外，阳光刺眼。
暗刃的队员已经完成了外围的清理和警戒，看到楚啸半搂着凌月出来，都默契地移开了视线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。
楚啸将凌月安置在副驾驶座上，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。车队缓缓启动，踏上归途。
凌月靠在椅背上，疲惫地闭上眼睛，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仓库里的一幕幕——
楚啸凌厉的身手，他揽住自己腰时有力的手臂，他揩去自己冷汗时轻柔的指尖，还有那句低沉的话语……
“你的命，比那些物资重要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激起了层层叠叠、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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