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临渊猛地转过身，眼中风暴再起：“储物间？气窗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陈管家硬着头皮回答，“那里……正对着偏厅露台。”
一切，不言而喻。
他的小雀鸟，不仅学会了窥探，还学会了隐藏行迹。
墨临渊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疯狂。
苏瑾白……还有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……
很好。
既然温柔的囚笼关不住想要飞走的心，那就……打造一个更坚固的，让他连飞的念头都不敢有。
风暴并未平息，而是转向了更深处，酝酿着更加极端的手段。而风暴的中心，那只看似柔弱无助的金丝雀，却在绝望的谷底，第一次生出了挣脱牢笼的、清晰的决意。
裂痕，已无法弥合。
战争，进入了新的阶段。
苏瑾白带来的风波，如同在墨临渊偏执的占有欲上浇了一桶热油，燃起了毁灭一切的烈焰。
他无法容忍凌月心里有任何一丝脱离他掌控的念头，更无法容忍外界任何形式的窥探和染指。既然温柔的陷阱已经失效，那么，唯有最直接、最彻底的禁锢，才能让他安心。
凌月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主卧和相连的起居室内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。
第二天，凌月醒来时，发现卧室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被从外面加装了一层坚固的、花纹繁复的金属格栅。
阳光透过格栅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冰冷而破碎的光影。他走到窗前，试图推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，却发现窗户也被彻底锁死，只能打开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。
这间原本奢华舒适的卧室，彻底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华丽牢房。
紧接着，陈管家带着两个陌生的、穿着白大褂、表情严肃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“凌先生，”陈管家的语气依旧恭敬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，“先生担心您的身体状况。这二位是专业的营养师和理疗师，从今天起，会负责您的日常饮食和健康监测。”
所谓的“负责”，意味着凌月失去了最后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。
他吃什么，吃多少，什么时候进行所谓的“放松按摩”和“身体评估”，都被严格规定。他甚至被要求每天服用一种无色无味的“营养补充剂”，喝下去后总会感到一阵轻微的昏沉和乏力。
凌月试图反抗过一次。当营养师将一份他并不喜欢的、味道奇怪的营养糊端到他面前时，他第一次明确地表示拒绝。
“我不想吃这个。”他小声说，带着一丝微弱的坚持。
营养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拿出通讯器，低声汇报了一句。
不到五分钟，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。墨临渊走了进来，他甚至没有换下外出时的西装，周身带着室外的寒意和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戾气息。
他没有看那两个医护人员，目光直接锁定了坐在沙发上、脸色苍白的凌月。
“为什么不吃饭？”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冷得刺骨，每一步靠近，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凌月被他吓得往后缩了缩，手指紧紧攥住了沙发布料，但还是鼓起勇气重复：“我……我不想吃那个……”
墨临渊走到他面前，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他。
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动怒，甚至没有提高音量，只是俯下身，一手撑在凌月身后的沙发靠背上，将他困在方寸之间，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却带着绝对的掌控。
“不想吃？”墨临渊微微偏头，目光扫过那碗营养糊，又落回凌月写满恐惧的眼睛上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没有温度的弧度，“是因为不合胃口，还是……想用这种方式，来抗议？”
他的眼神锐利如刀，仿佛能剖开凌月所有的心思。
凌月被他看得无所遁形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抗议？他敢吗？他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连最后一点选择吃什么的权利都被剥夺。
“看来是后者。”墨临渊替他做出了结论。他松开凌月下巴，直起身，对那两名医护人员挥了挥手。两人立刻躬身退了出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空气凝滞得可怕。
墨临渊没有离开，他走到茶几旁，端起那碗凌月拒绝的营养糊，用勺子轻轻搅动着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：“你知道，外面有多少人，为了活下去，连一口干净的食物都吃不上吗？”
凌月茫然地看着他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。
“我给了你最好的生活，最精心的呵护，”墨临渊继续说着，声音低沉而缓慢，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凌月心上，“让你不必为生存挣扎，不必沾染外界的污秽。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为你打造的世界里，享受这一切。”
他停下搅拌的动作，抬眼看向凌月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，是毫不掩饰的偏执和冰冷：“可你，却开始不满足了？开始向往外面那些……肮脏、混乱、充满了背叛和痛苦的世界？”
他端着那碗营养糊，一步步走回凌月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“还是说，你觉得……苏瑾白能给你更好的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凌月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，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，“我没有向往！我也不要苏瑾白给什么！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他只是想要一点点自由，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，一点点……知道真相的权利。
但这些话，在墨临渊那如同实质的压迫感下，他根本说不出口。
“你只是什么？”墨临渊逼问，眼神愈发暗沉。
凌月看着他，看着这个曾经给予他温暖和庇护，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的男人，巨大的无助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他低下头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手背上，最终，所有的挣扎和委屈，只化作一句破碎的妥协：“……我吃。我吃就是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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