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墙裂开了,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仪式开始了。
在那间狭小的棚屋里,我有一个计划。
我妈妈的旧衬衫,那半绣的玉兰花……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作秀。
我打算利用这个诅咒,这个该死的鬼魂,来为我所用。
“愿替陈小戌承灰三年”——我将承担三年的负担。
然后,那火,它的变化,那些灰丝缠绕在我手腕上的样子……那鬼魂想要谎言?
好吧。
但我有一个对策。
是时候说些真话了。
“你要的是闭嘴?行啊——但我得先说够三百句真话。”
就在这时,爆炸发生了。
高青出现了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“你疯了吗?”她问道。
但已经太晚了。
那道冷影分裂了。
变成了七条触须。
它已经标记了我。
然后,那张“真话特卖”传单。
我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;先是理解,然后……是大笑。
“我要让全青川的人都帮我养一个‘反骨鬼’”,我宣称道。
第二天早上,和陆阿春一起吃早餐时,老妇人留意着我的手腕。
三套餐具……这是失去亲人的令人心寒的提醒。
那鬼魂不会再用同样的把戏对付我了。
“愿望实现后,债主只是换个名字,继续讨债”,她告诉我。
然后我问:“如果我许的愿是‘别人欠我的’呢?”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:“那你就是在从阎王的账本里偷东西。”
午后,我见到了陈劳。
他是个安静、有见识的人。
又是那张“真话传单”。
他并不惊讶。
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。
“言出即缚。”说出的话就会成为束缚。
“守言会”。
“灰使”。
我妈妈,上一任“守言者”,我,下一任“承灰体”。
没有母子情分,只有接力。
但我有一个计划。
我不许愿。
它就拿我没办法。
但陈劳纠正了我,“你每次吹牛,都是在给自己签死亡通知书。”
深夜,第二次仪式。
回到摊位。
传单,现在被折成了纸船。
我的真话:佛像、手链,全是假的。
但接着我说出了关键的话:“陈小戌……这他妈是真的。”纸船拼成了“戌”字。
我的手腕火烧火燎的。
高青拿着热成像相机,证实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这可不只是一个鬼魂。
整条街,连地基都被灰丝侵蚀了。
一切都被我吸引过来了。
温度下降了。
水盆结冰了。
仿佛一场古老的交易,以“真话”为催化剂,正在悄然重启。
它准备好了。
凌晨四点,地摊的铁皮屋里,乔家野将那片朱砂写就的裹尸布残片,锁进锈迹斑斑的饼干盒。
他弯腰,从床底拖出军绿色帆布行李箱,打开瞬间,樟脑与霉味扑面而来。
拨开旧衣,翻出母亲遗物——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袖口绣着半朵玉兰,纹路已模糊。
他盯着看了几秒,猛地咬破指尖,血珠渗出。
毫不犹豫将血按在衣襟内侧,写下十个扭曲的字:乔家野,愿替陈小戌承灰三年。
字迹未干,点燃马灯,火焰跳动,映得他脸庞忽明忽暗。
他抓起蓝布衫一角,送入火苗。
火焰起初微弱,懒洋洋舔舐边缘。
血字干涸刹那,火“呼”地卷起,转为幽蓝!
火舌所过,布料析出缕缕灰丝,在空中扭动交织,缓缓缠上他手腕。
钻心灼痛传来,如钢针刺入血肉。
乔家野额角青筋暴起,却未哼一声,只死死盯着火焰,沙哑低语:“你要的是闭嘴?行啊——但我得先说够三百句真话。”
话音未落,灯座“轰”然炸响!
玻璃碎片四溅,幽蓝火焰熄灭,灰烬如黑旋风冲天而起,在屋顶下凝聚成模糊高瘦人影。
那人影无五官,一团墨色,抬起灰烬之手,直取乔家野眉心!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猩红光束从屋顶缝隙射下,精准刺穿人影胸口!
“滋啦——”轻响,如冰入油。
人影无声尖啸,剧烈扭曲,轰然溃散。
高青从铁皮顶跃下,落地快步上前,怒道:“你疯了?拿命喂它?”
她抓起他手腕,灰丝已隐入皮肤,只剩淡淡疤痕。
她打开改装热感相机,回放显示:冷影被击中时分裂成七道细灰线,钻入砖缝。
“它在逃,”高青绷紧声音,“也在标记你。你烧的不是衣服,是用血和遗物发了‘认领通知’!”
“那就让它来。”乔家野甩手冷笑,“我倒要看它吞不吞得下一句真话。”
他掏出皱巴巴的传单——“三无产品铺·今日真话特卖”。
大字写着:“玉佛不保平安,但能梦见亲妈;红绳不牵姻缘,但能想起前任为啥甩你。”
高青看着传单,又看他眼神,三秒后忽然笑了:“你要把夜市变忏悔室?”
“不,”乔家野拍桌,“我要让全青川有秘密的人,都来帮我养一个‘反骨鬼’。”
清晨六点半,雾气未散。
陆阿春家饭桌摆着三副碗筷,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。
见乔家野带高青进门,她目光扫过他袖口,捕捉到灰线痕迹。
“哼,”她冷哼,从锅里捞出腊肉,厨房弥漫咸香,“烧活人衣换命,叫‘借寿’,也叫‘找死’。”
她将腊肉重重放入他碗中:“你妈当年为你还愿,用‘三更灯、五更鸡、童子泪、寡妇衣’,最后烧的是自己一缕头发——那是给规矩添柴。你现在走的,是她没走完的路。”
她顿了顿:“但她没告诉你,还愿后,债主换个名字,继续讨债。”
乔家野嚼着咸腊肉,喉结滚动。
忽然抬头:“阿春姨,如果我还愿许的是‘别人欠我的’呢?”
筷子一顿,她盯住他:“那你是在抢阎王账本——轻则疯癫,重则,你会变成记账的。”
午后阳光洒在陈劳院中,他正晾晒黄符。
见乔家野持传单上门,他眼皮未抬。
蘸朱砂,在传单背面写下:言出即缚。
“你以为系统是恩赐?”他抬头,眼中清明,“那是‘守言会’千年前的陷阱,专捕有憾之人,用谎言积愿力,最后炼成灰使。”
他压低嗓音:“你妈是上一任‘守言者’,你是下一任‘承灰体’。没有母子,只有接力。”
乔家野盯着“言出即缚”,肌肉抽动,苦笑:“只要我不许愿,它就拿我没办法?”
“错。”陈劳摇头,“你每句违心话,都在签生死状。区别是——现在你知道了。”
深夜,夜市收摊,只剩狼藉与昏灯。
乔家野立于摊位中央,寂静如死。
他将三十张传单折成纸船,放入盛水脸盆。
点燃三支线香,插在盆边,青烟袅袅。
蹲下身,低声念诵:
“玉佛通阴,假的。”
“手链改命,假的。”
“我不在乎,更是假的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声音陡高,“陈小戌——七岁前没吃饱,死后无地收骨,这他妈是真的!”
话落,水面泛起涟漪!
纸船无风自动,缓缓拼出歪斜“戌”字!
他手腕剧痛,灰线在皮下窜动,灼烧刺痒。
巷口阴影中,高青半跪,红外镜头对准水盆。
热感视野里,整条街地砖下,无数灰丝如根系蔓延,朝脸盆汇聚!
她欲喊,却发现温度读数暴跌!
脸盆表面,竟结出森白薄冰——古老交易,以真话为引,悄然重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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