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在原地站着,祠堂里烛火摇晃,映得姬寒天的脸半明半暗。他折扇合拢,敲在掌心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证据在此,你还想抵赖?”
他抬手一挥,一名执法队员立刻上前,手中托着一方布帛——正是从我旧袍残片中翻出的那块染血衣角。血迹已经发黑,边缘卷曲,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。
“这是你与外敌交手时留下的。”姬寒天盯着我,眼神如刀,“三眼血狐是血魔宗豢养的凶兽,你不仅未上报,反而与其搏杀于禁地外围,事后还隐瞒行踪。这不是勾结,又是什么?”
我没有动。
也没有辩解。
只是缓缓抬起右手,指尖轻轻拂过供桌边缘。那处已被我抹上一缕淡金本源,此刻正微微发热,像一块埋在灰烬里的炭。只要他们靠近查验墙缝、香炉夹层这些藏有伪混元体痕迹的地方,灵识一触即溃。
可我知道,不能再拖。
目光斜扫,叶清绾仍隐在供桌下方的阴影里,青玉药杵横在膝前,指节微绷。她没走,也没出声,但我知道她在等一个时机。
而我也在等。
就在执法队长准备下令搜查祖碑底座时,我忽然侧身一步,挡在了供桌前方。动作不算快,甚至显得有些吃力,仿佛真如一个废脉之人勉强支撑。
“等等。”我说。
全场静了一瞬。
姬寒天冷笑:“怎么,终于要认罪了?”
我没有理他,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。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极细的金芒,正缓缓渗入皮肤。伐天本源在积累,每一分战意碎片都在被系统悄然转化。处境越危,仇敌越强,它来得就越快。
我抬起眼,声音平稳:“家规第七条,凡涉重罪者,需由执事长老主持双方案审,不得私拘私判。你现在带人闯祠,翻查祖物,若无正式定论,便是违制。”
几名围观的长老原本站在门外,此时 exchanged glances,有人已皱眉后退半步。
姬寒天脸色一沉:“你还有脸提家规?一个断脉之躯,三年无所出,如今突然能炼九品丹,又能夜闯禁地,你不解释清楚,反倒教训起我来了?”
“我不需要解释。”我淡淡道,“只需要程序正当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身影从供桌下站起。
叶清绾走了出来。
她步伐不急,却稳,玄色大氅垂至脚踝,发尾赤红微闪。她走到我身侧,距离不远不近,恰好形成并肩之势。
然后她蹲下身,取出药囊中一层薄粉,轻轻洒在那块染血衣角上。粉末极细,近乎透明,落地无声,却让整块布帛瞬间泛起一层微弱的荧光。
“诸位。”她开口,声音清冷,“真正的问题,不在血迹归属。”
她指尖轻点布面,荧光随她的动作游走,最终凝在血渍深处一处几乎不可见的纹路上。
“而在——这血里含着蚀魂魔气。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几名执法队员下意识后退,连姬寒天也瞳孔一缩。
“蚀魂魔气?”一位年长长老低声道,“那是血魔宗用来炼化神魂的禁术残留……寻常接触都会中毒,更别说沾染在衣物上了。”
叶清绾站起身,目光直视姬寒天:“这种魔气不会凭空附着,也不会自然生成。它必须通过长期使用相关法器或阵法才能渗透进血肉。换句话说——”她顿了顿,“谁身上有这股气息,谁就和血魔宗有过深度接触。”
姬寒天猛地合拢折扇,厉声喝道:“荒谬!你这是污蔑嫡孙!按律当诛!”
“是不是污蔑,一验便知。”她不退反进,药杵轻点地面,“不如现在就请姬大公子敞开密室,让我们查一查您那尊‘养魂鼎’——听说您每日子时都要开启一次,说是祭拜先祖?可那鼎底渗出的气息,与这衣角上的魔气同源。”
“你——!”姬寒天怒极,手臂肌肉一绷,袖口裂开一线,露出底下暗红晶石的一角。
他立刻察觉失态,强行压下波动。
但那一瞬的慌乱,已被所有人看在眼里。
祠堂内一片死寂。
几位中立长老交换眼神,已有两人悄然离席,显然是要去通报执事长老团。执法队不再逼近,反而收戟后撤,显然不愿卷入这场高层博弈。
我依旧站在原地,手掌虚悬,看似无力,实则体内伪混元体运转已达临界。四周弥漫的敌意、杀机、战意碎片,全被系统无声吞噬,化作一缕缕淡金本源汇入经络。
左颊的疤痕隐隐发烫,那是伐天本源即将突破的征兆。
十缕成道基,我现在已有七缕。
差一点,就能迈出下一步。
“好啊。”姬寒天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你们联手做局,倒真是天衣无缝。既然如此——”他环视众人,“那就明日公堂对质。我要亲眼看着你们,把谎话说到头!”
他转身欲走,却又停下,回头盯住叶清绾,一字一句:“叶姑娘,你母亲当年死于‘意外’,可若你执意搅这浑水,说不定还能查出点别的东西来。”
她身形微震。
我没看她,只感觉到她呼吸停了一瞬。
然后她抬起头,眼神比刚才更冷:“那就查到底。”
姬寒天冷哼一声,挥手带人离去。执法队陆续退出祠堂,脚步整齐,却再无人敢回头看我们一眼。
门关上后,祠堂重归寂静。
香火重新燃起,烟雾袅袅上升,在梁间盘旋。
我低头看了看掌心,那一缕淡金光芒仍未散去,反而更加凝实。伐天本源:7.3\/10。
刚才那一场对峙,虽未出手,却胜似千军。
“你刚才说的……是真的?”叶清绾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关于我母亲的事?”
我没有回答。
只是将手从供桌上收回,指尖划过一道细微裂痕——那是方才本源外溢时留下的痕迹。它很快会消失,就像一切不该存在的证据。
“你信不信,我现在做的事?”我反问。
她沉默片刻,忽然弯腰,拾起地上残留的一撮药粉。那是她洒下的荧光粉,尚未完全消散。
“我不信别人。”她说,“但我开始信——你不会无故说那些话。”
她抬头看我,眸中泛金:“所以,告诉我,昨夜你在禁地等的人,是不是我?”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
外面风声掠过屋檐,吹动门帘一角。
供桌下,那缕淡金本源仍在缓缓流动,像一条蛰伏的河。
她的手指捏紧了药粉,指节发白。
喜欢混元圣尊:开局躺平证道请大家收藏:(m.315zwwxs.com)混元圣尊:开局躺平证道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