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缝内部比想象中要深,但也十分狭窄,最宽处也不过三尺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光线骤然黯淡,只有入口处透进些许天光,映出嶙峋的石壁。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浓重的土腥味。
玄云道长在前,林凡紧随其后,两人急速向内深入了约莫十几丈,裂缝开始向下倾斜,空间也略微开阔了一些,形成一个不大的天然石洞。洞底堆积着一些枯枝败叶,似乎是某种小兽曾经的巢穴。
“就在这里!”玄云道长猛地停下,转身面向来路,脸色凝重无比,“洞口狭窄,易守难攻,但也是绝地!若被堵死,我们插翅难逃!”
话音刚落,洞口光线一暗,那条巨大的蛇王已经追至,狰狞的三角头颅试图挤进裂缝,猩红的信子嘶嘶作响,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洞内两人。它庞大的身躯堵死了大半洞口,后面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蛇群,令人头皮发麻。
“嘶!”蛇王似乎忌惮洞内空间狭小,不利于它发挥,没有立刻冲进来,而是张口一喷!
一股腥臭的墨绿色毒液如同利箭般射向玄云道长!毒液所过之处,空气都发出“嗤嗤”的腐蚀声!
“小心!”玄云道长低喝,不敢硬接,身形向旁急闪。毒液擦着他的道袍射在后面的石壁上,坚硬的岩石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深坑,冒出阵阵白烟!
林凡看得心惊肉跳,这毒性之烈,远超他的想象!
一击不中,蛇王更加暴躁,开始用巨大的头颅疯狂撞击裂缝入口!轰!轰!巨石簌簌落下,整个山洞都在摇晃!
“不能让它撞塌洞口!”玄云道长眼神一厉,双手掐诀,口中念念有词,一道淡金色的灵光在他身前浮现,迅速扩大,形成一面半透明的光盾,死死抵住不断撞击的蛇头!
光盾与蛇头碰撞,发出沉闷的巨响。玄云道长须发皆张,显然支撑得极为吃力。他虽是筑基期修士,但这蛇王实力接近二级妖兽,相当于人类筑基中期,再加上天赋毒液和庞大体型,在正面对抗中极难对付。
“林凡!我撑不了多久!想办法干扰它!或者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!”玄云道长急声道,额头已见汗珠。
林凡心急如焚!干扰?怎么干扰?他这点微末修为,连蛇王的鳞片都破不开!出路?这山洞一眼到底,除了来路,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!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目光急速扫视整个山洞。石壁、枯枝、还有……水声?他侧耳倾听,在蛇王撞击的轰鸣间隙,似乎能听到极其细微的潺潺水声,来自山洞最深处的石壁后方!
“道长!后面石壁可能有水!说不定后面是空的!”林凡大喊。
玄云道长闻言,精神一振:“用水行法术感应一下!你身具水灵根,对水汽敏感,试着将灵力灌注耳部,集中精神去听!”
林凡立刻照做,盘膝坐下,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,将丹田内那丝微弱的水属性灵力,缓缓引导至双耳。起初只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和外面的撞击声,但随着心神凝聚,那细微的水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!确实是从石壁后方传来,而且似乎有空洞的回音!
“后面是空的!一定有路!”林凡肯定地道。
“好!”玄云道长眼中闪过决绝,“我全力一击逼退这畜生,你立刻轰击那处石壁!记住,将你所有的灵力,集中一点,全力爆发!”
说罢,玄云道长猛地吸了一口气,周身灵光暴涨,抵住蛇头的光盾骤然变得凝实厚重!他另一只手并指如剑,指尖金光璀璨到了极点,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意弥漫开来!
“金光破邪!敕!”
随着他一声暴喝,指尖金光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金色小剑,发出尖锐的破空声,直射蛇王那只冰冷的竖瞳!这一击,蕴含了他筑基期的精纯法力,威力惊人!
蛇王显然感受到了致命威胁,发出一声惊怒的嘶鸣,顾不得撞击,猛地向后缩头,同时喷出大股毒液试图阻挡金色小剑!
轰!毒液与金剑碰撞,发出剧烈爆炸,气浪将洞口的一些小蛇都掀飞出去!蛇王虽然躲开了眼睛要害,但额头也被金剑余波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,吃痛之下,发出狂暴的嘶吼,暂时退开了一些距离。
“就是现在!”玄云道长脸色一白,显然刚才一击消耗巨大。
林凡早已蓄势待发!他冲到那处传来水声的石壁前,脑海中回忆起那晚玉佩力量爆发时的感觉——将所有的力量,所有的精神,集中于一点!
他体内那丝微弱的水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,全部涌向他的右拳!他甚至能感觉到经脉传来撕裂般的胀痛!胸前的玉佩再次传来熟悉的温热,但这次没有力量涌出,只是让他心神更加凝聚!
“开!”林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,将所有的恐惧、所有的希望、所有的力量,都灌注在这一拳之上,狠狠砸向面前的石壁!
这一次,不再是蛮力!他的拳头表面,竟然笼罩上了一层淡蓝色的、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光!
“嘭!!”
一声闷响!石壁剧烈震动,以林凡的拳头为中心,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!紧接着,哗啦一声,那片石壁竟然被他硬生生轰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!一股更加清晰的水汽和凉风从窟窿后面涌出!
“成功了!”林凡又惊又喜,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虚弱感,那一拳几乎抽干了他刚刚积累的所有灵力。
“快走!”玄云道长见状,大喜过望,一把拉住虚弱的林凡,身形一闪,便从那个窟窿钻了进去!
几乎在两人钻进窟窿的下一秒,暴怒的蛇王再次狠狠撞在原来的洞口上!轰隆!巨石崩塌,彻底将那个小山洞掩埋!
然而,林凡和玄云道长,已经逃出生天。窟窿后面,是一条仅容人匍匐前进的狭窄地下河道,冰冷的河水浸没了下半身,却带来了生的希望。
玄云道长看着脸色苍白、气喘吁吁的林凡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赞赏:“好小子!竟能在一瞬间将灵力运用到如此地步,虽粗糙不堪,却已得‘凝力于一点’的精髓!你这悟性,实在惊人!”
林凡瘫坐在冰冷的河水里,感受着空荡荡的丹田和酸软的身体,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绝境之下,他不仅找到了生路,更对灵力的运用有了突破性的理解。
这条黑暗潮湿的地下河道,通往未知的前方,但至少,他们暂时安全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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