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，让张海燕最后的心理防线，彻底崩塌了。
徐澈知道黑猫！
而且听他的口气，黑猫似乎还栽在了他的手里？
这怎么可能！
张海燕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，顺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。
她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“我没有退路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眼神空洞，“我根本没有退路……”
“我早就想脱离他们了！可他们用我的过去威胁我，我能怎么办？”
“我本来只想让寸心平平安安的，我计划好了一切，
送她出国，让她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远的……”
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“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当兵？为什么啊！”
“她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路！”
看着情绪崩溃的张海燕，徐澈没有打扰她，只是静静地等着。
他需要她发泄出来。
只有彻底绝望的人，才会抓住他递过去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。
过了许久，房间里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。
张海燕抬起头，双眼通红地看着徐澈。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徐澈这才重新开口，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。
“这十几年，你以‘鼹鼠’的身份，做过任何一件危害华国安全的事吗？”
张海燕猛地一震，随即疯狂地摇头。
“没有！绝对没有！”
“我发誓！”
“除了每年跟黑猫通一次电话，报个平安，证明我还活着之外，我什么都没做！”
“他们让我传递情报，我全都用假的糊弄过去了！我从没出卖过任何东西！”
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和尊严。
“很好。”
徐澈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这样，你过去的事情，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张海燕愣住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我需要解决的，不是过去的‘鼹鼠’。”
徐澈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而是现在的你，这颗随时可能在寸心身边引爆的雷。”
“你必须彻底消失。”
张海燕的心脏狂跳起来，她从徐澈的话里，捕捉到了生机。
她颤抖着嘴唇，问道：“你……你有什么办法？”
“我的办法，很简单。”
徐澈伸出两根手指，在空中轻轻一捻。
“釜底抽薪。”
“黑猫，必须死。”
这四个字，让张海燕刚刚才恢复一点血色的脸，瞬间又变得惨白。
“你疯了！”
她尖叫起来。
“你根本不知道黑猫是个什么样的人！”
“他是个魔鬼！是个幽灵！”
“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，没人知道他在哪！
K2内部，见过他真面目的人，一只手都数得过来！”
“你杀他？你怎么杀他？他会先杀了我们！杀了我们所有人！”
她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，看徐澈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“他不是幽灵。”
徐澈的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“他只是一个藏得比较深的人而已。”
“而且，我刚刚说了，他现在自顾不暇。”
“我既然能找到你，自然也能找到他。”
徐澈向前一步，蹲下身，与瘫坐在地上的张海燕平视。
“阿姨，你现在没得选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要么，你继续活在对黑猫的恐惧里，每天提心吊胆，
祈祷他不会发现寸心的身份。”
“要么，你信我一次。”
“让我帮你，把这根引线，彻底剪断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张海燕痛苦纠结的脸上。
“你希望寸心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吗？”
“你想没想过，万一有一天，K2的人发现，他们失联多年的‘鼹鼠’，
她的女儿，竟然是华国最顶尖的特战队员……”
“那会是什么后果？”
这句话，精准地击中了张海燕最柔软、也最恐惧的地方。
她可以死。
但寸心不能有事。
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过去，但她不能让自己的过去，毁了女儿的人生。
她猛地抬头，死死地盯着徐澈的眼睛，想要从里面看出哪怕一点点的不确定。
可是没有。
这个年轻人，比她想象的，要恐怖得多。
但也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。
“我……”
张海燕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。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“就凭我爱你女儿。”
徐澈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这个理由，够不够？”
张海燕彻底泄了气。
是啊。
他爱寸心。
所以他才会来解决自己这个“麻烦”。
逻辑，是通的。
许久的沉默之后，张海燕终于用尽全身力气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好。”
“我配合你。”
“你要我做什么，我都配合你！”
“很好。”
徐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
“第一件事。”
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。
“你那个生物研究所，我们现在就去。”
张海燕瞳孔骤缩。
他连这个都知道！
“寸心那边怎么说？”她下意识地问道。
“就说你公司的安保系统需要升级，我正好懂一些，过去帮你看看。”徐澈早就想好了说辞。
“这个理由，她不会怀疑。”
张海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站起来，身心俱疲，却不敢有任何耽搁，
立刻拿出手机给叶寸心打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喂，妈？什么事？”叶寸心轻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“寸心啊……”张海燕清了清嗓子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，
“我公司研究所那边，安保系统有点问题，我想让徐澈陪我过去看看，帮我升级一下。”
“啊？现在啊？”叶寸心有些意外。
“对，就现在。”
“行啊！没问题！你们去吧，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家公司的实力！”
叶寸心在那头爽快地答应了，“晚饭我来做，等你们回来吃！”
挂了电话，张海燕看向徐澈，眼神复杂。
这个滴水不漏的男人，真的能带她走出这个绝境吗？
半小时后。
位于市郊的生物研究所。
这里戒备森严，到处都是监控和安保人员。
但张海燕的身份，让两人一路畅通无阻，
直接来到了最核心的区域——生化武器储藏库。
厚重的合金门前，张海燕的手都在抖。
“开门。”
徐澈命令道。
张海燕深吸一口气，在密码盘上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，
然后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识别器上。
“滴——”
合金门缓缓打开，露出了里面那个不大的、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房间。
房间正中央，是一个由特殊玻璃制成的恒温储藏柜。
柜子里，静静地躺着几支蓝色的液体试剂。
Vx3。
足以让一座城市变成死城的恐怖东西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按我说的做。”
徐澈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。
“第一，重置保险库的机械密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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