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小小站在晒谷场边缘,紧紧攥着那块泛着红光的布片,指尖微微发凉。
她低头看了眼掌心,布料边缘的毛边轻轻蹭过皮肤,这布片宛如某种古老仪式遗留下来的物品。
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,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翳。
她转身离开老槐树,脚步轻而稳,沿着村庄的青石小道走去。
村里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做着日常活计,仿佛昨夜那诡异的舞蹈从未发生过。
她低着头,悄然穿过人群,直到看见了那间挂着“王记杂货”木牌的小屋。
王伯正蹲在门口收拾摊子,几筐干粮、几包盐、几瓶酒,都被他摆得整整齐齐。
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,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,眼神却比年轻人还要锐利几分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警惕,目光扫过她时,仿佛在掂量着什么。
金小小记得,他从不轻易与人搭话,更不会让外人进屋。
她深吸一口气,从袖中取出一个温热的馒头,走上前去递到王伯面前。
“王伯,刚蒸好的,尝尝吧。”
王伯抬头看了她一眼,接过馒头时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,像是在确认什么,咬了一口后才点头:“嗯,挺香。”
金小小笑了笑,语气轻快:“您这儿的杂货,我小时候常来买——那时候总缠着您要糖吃呢。
现在虽然村子变了,但味道没变。”
听到这话,王伯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。
不过他没说话,只是继续低头收拾摊子。
她依旧不着急,蹲下身,帮着他把剩下的几瓶酒搬进屋内。
搬酒时,王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腕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似乎注意到了什么。
他没拦她,也没让她停手,像是默认了她的帮忙。
进了屋,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,那霉味里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屋内不大,却堆满了各种杂货,架子上摆着盐罐、干菜、布匹、针线、油灯,角落里还有一口老式木柜,半掩的柜门后,纸张边缘泛着暗沉的红痕,隐约能看到一叠泛黄的纸张。
金小小眼神一动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布局。
她知道,账本一定就在那木柜里。
王伯进了屋,顺手把门关上一半,坐在桌前继续吃馒头。
金小小站在屋中央,目光扫过那口木柜,又看向王伯:“王伯,您这屋里东西真多,看得出来您是个有心人。”
王伯抬眼看了她一眼,没接话。
她也不急,继续道:“我来村里好几天了,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,晚上没人出门,白天又好像什么都忘了。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”
王伯脸色一沉,放下手中的馒头,语气冷了几分,带着压迫感说道:“这村子的事,轮不到外人嚼舌根。有些事,知道得太多,对你没好处。”
金小小心头一震,却依旧笑着:“我只是好奇,也没想打听什么。您要是不愿意说,我就当没问过。”
王伯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:“你不是第一天来村里的,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?”
“我确实不知道。”金小小语气平静,“我只知道,昨晚我看到他们跳舞,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。而且,我刻下的记号,第二天就不见了。”
王伯猛地抬头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。
金小小趁热打铁:“我想知道真相,不是为了做什么,只是……我想明白,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。”
王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起身走到木柜前,拉开柜门,从中抽出一本泛黄的账本。
他将账本往她面前推了推,指尖在封面磨了两下才翻开。
“你要是真想知道,就自己看吧。”
金小小走上前,低头看去。账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仓促间写下的,有些字甚至写得连笔画都分不清。
她一页页翻下去,纸页边缘发脆,指尖划过能摸到凹凸的刻痕,像是写的时候太用力,把字刻进了纸里。
每一页都写着类似的内容,语气越来越急,越来越慌乱。
……
昨晚我做了梦,梦里我跳了舞,醒来却发现我真跳过……
我记起来了,我跳过……
我们都在跳……我们被困住了……
红绳越缠越紧,树洞里的东西在动……谁来救我们……
……
当看到“红布上的字开始渗血”时,金小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掌心的布片,布片边缘的毛边似乎更刺人了,指尖感受到布片的温度似乎升高了。
最后一页,字迹潦草得几乎看不清,只写了一句话:
白袍人来了,说能救我们脱离轮回……可我们,出不去了……红布上的字开始渗血……
她耳尖突然发烫,和掌心布片的温度重合,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,猛地抬头看向王伯:“白袍人?”
王伯点头,声音低沉:“三年前来的,穿一身白袍,哼,说能救我们脱离轮回。”
说着往脚边的泥地里啐了口,唾沫砸在土上洇出个深色的点,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事。
金小小握紧拳头,指节捏得发白,掌心的布片被攥出褶皱。
白袍修士……她之前在老槐树附近感应到的那股邪修气息,难道就和他有关?
她抬起头,看向王伯:“他现在在哪儿?”
王伯摇头:“没人见过他真面目。有人说他住在村外的破庙里,也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人……”
金小小沉默了。
她知道,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。
她必须找到那个白袍修士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账本合上时,指尖无意间摸到封面内侧的凹凸,那触感像刻了个字,或是画了道符?
她没敢多碰,只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谢谢您,王伯。”
王伯看着她,眼神复杂,指节敲了敲桌面,语气加重道:“你要是真想查下去,就小心点。这村子里的事,不是你能掌控的。”
金小小点头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她拉开门,阳光洒进来,照在她脸上。她回头看了眼王伯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迈出门槛,朝村外走去。
身后,王伯缓缓合上门,屋内重归寂静。门轴“吱呀”一声合上,像声叹息,又像句警告。
金小小走在村口的小路上,手中依旧攥着那块红布片,烫得像揣了块烧红的炭,连指缝里都渗出汗珠,布片边缘的毛边嵌进肉里,留下细密的红痕,和布上的红光融在一起。
每一步,都可能踩进更深的谜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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