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小小掌心刚贴上火种,刹那间,一股奇异的力量如潮水般从火种涌出,钻进她的身体,幻象便如附骨之疽般紧随而至,不断冲击着她的意志。
她时而看见自己站在万人之上,睥睨天下;时而又看到曾经欺辱她的人跪地求饶。
但每一次,当她想要沉醉其中时,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,这一切都不真实。
当她再次被幻象裹挟时,画面碎裂的刹那,她醒了。
不是从幻境中醒来,而是从“相信”中醒来。
在血落进火种的瞬间,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。
大道之源,怎会贪食人血?
真正的传承,岂能靠献祭剑心换取?
可火种的吸力太强,幻象太真,连她心底最深的渴望都被精准勾出——她想被看见,想被承认,想让那些踩过她的人低头。
她咬牙,强行压下体内奔涌的灵力,指尖微微一颤,第二滴血顺着掌心滑下,血珠悬在半空,微微震颤。
指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斥力,凉得像贴了层薄冰,没有落入火种,而是悬在半空。
她借着这股反冲之力,神识猛然回缩,睁眼。
“你看见了什么?”长老的声音微微下沉,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她没答,只盯着那盏琉璃火。
火光映在她瞳孔里,一动不动。刚才那一瞬的残影,不像幻象,倒像……封印松动时漏出的记忆碎片。
她不动声色,目光缓缓上移,落在长老身上。
白袍广袖,银发垂落,威压如山。
可就在他抬手欲拂袖的瞬间,袍角滑开一线,露出一截手腕。
金属。
冷光流转,纹路如电路,一闪即没。
她心头一震。
这纹路……她竟有些熟悉,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她指尖微动,掌心血珠再度渗出,这一次,她没让它落下,而是用血在掌心轻轻划了一道——正是锁链上的符文。
刹那间,一股微弱的共鸣从玉佩传来。
她明白了。
这不是什么沧溟仙洲,也不是什么守火长老。
这是个陷阱。
一个披着传承外衣的猎杀程序,专等她献出剑心,便彻底吞噬。
可真正让她彻底清醒的,是长老接下来的一句话。
“系统已启动最终融合协议,你若再迟疑,剑心将自行剥离。”
金小小心中猛地一震,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。
她瞬间反应过来,这所谓的系统,从一开始就在布局,诱导她献出剑心。
她咬了咬牙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。
剑心乃是她力量的源泉,若被剥离,自己将失去一切。
可这所谓的系统,真的能让她登上神位吗?那些幻象中的荣耀,真的是她想要的吗?
不,她绝不能被这虚假的诱惑蒙蔽双眼。
她缓缓抬头,唇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“你说‘系统’时,”她声音很轻,却像刀锋划过冰面,“忘了换口气。”
长老动作一顿,那双模糊的银眸闪过一丝波动。
“你……听到了?”他声音依旧低沉,却不再如钟鸣谷应,反倒像机械齿轮咬合,生涩而冰冷。
“我不但听到了,”她缓缓抽手,掌心与火种之间拉出一道血丝:“我还看穿了你。”
血丝崩断,她猛地向后一扯!
空间剑心如游龙回渊,瞬间倒卷体内。可火种吸力未消,强行中断的反噬如雷霆炸开。
掌心传来钻心的剧痛,经脉如同被火灼烧,她眼前一阵发黑,险些跪倒在地。
她咬牙撑住,左手死死攥住胸前玉佩。玉佩微烫,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。
她踉跄后退两步,右掌垂下,焦痕裂开,血珠渗出,未落地,便被玉佩吸走。玉佩表面浮现出极淡的云纹,一闪即没,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。
她没空细想,目光迅速扫向石台底座。
火种下方,石台边缘,阴刻八字——
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
笔锋凌厉,棱角分明,那符文的样式与荒秽渊锁链上的如出一辙。这不是警告,是系统用自己的语言刻下的标记。
她笑了,笑得有些狠。
原来它早就露了马脚。只是没人能活着走出来,告诉世人。
长老此刻不再伪装,露出金属构造的身体,声音机械冷硬:“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,交出剑心,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,否则,这方天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。”
金小小瞳孔骤然收缩,心中震撼不已,但她强忍着震惊,握紧了手中的玉佩,目光紧紧盯着长老。
“登神?”她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,冷笑:“你连‘人’都不是,也配谈‘道’?”
“蝼蚁。”长老冷哼,金属臂猛然抬起,五指张开,掌心浮现出一个旋转的符阵,黑气缭绕,符文扭曲,正是火种吸力的源头。
她没退。
右手焦掌还在滴血,左手却将玉佩按得更紧。
她知道,自己现在很弱,灵力紊乱,剑心受损,连站都站不稳。
可她也清楚——她活到了现在,不是靠谁施舍,而是靠一次次在绝境中咬牙挺住。
她不怕痛。
她只怕自己低头。
“你说我是蝼蚁?”她抬头,直视那双已无半分人类情感的银眸:“可蝼蚁……也能咬死神像。”
长老那机械般的金属臂再次启动,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寒意,狠狠朝着她抓来。
黑气卷着刺骨的寒意,擦过她鼻尖,将鬓角发丝瞬间染成灰白,直扑她面门。
她来不及闪。
可就在黑气触身的刹那,玉佩猛地一震,一层极淡的光晕自她周身荡开,将黑气弹开寸许。
她趁机翻滚,躲过第二击,背脊撞上石台,后背的伤口蹭过石台边缘,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,却死死咬住唇没出声,咳出一口血。
金属臂再次抬起,符阵旋转加速,火种青焰暴涨,整个万法殿开始扭曲,墙壁如水波荡漾,地面裂开细缝,黑气从中渗出。
长老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,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她的最后一丝侥幸。
她喘着粗气,背脊紧贴着石台,右手的焦掌还在不停渗血,左手依旧紧紧攥着玉佩,仿佛那是她在这绝境中唯一的依靠。
她知道他说得对——这里的一切,都是他设的局。可她也明白,真正的破绽,从来不在外面。
而在“他”自己。
一个非人之物,再完美,也会露出口误,会留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痕迹。而她,只要抓住一次,就够了。
她回忆起之前种种异常,以及系统对自己的操控,她意识到系统一直试图操控她,用幻象和威胁来逼她就范,但她绝不能屈服。
她盯着那金属臂,忽然开口:“你说系统已启动……那你告诉我,系统,有心吗?”
长老周身的光幕出现瞬间的紊乱,像信号中断的波纹,他一怔。
玉佩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,像是家人在给她勇气。
她知道,这一搏凶多吉少,但她更清楚,自己不能被这非人之物控制,她要拼尽全力打破这幻境。
“没有心的东西,”她缓缓站起,抹去嘴角血迹:“也配谈‘主宰’?”
她话音未落,猛然抬手,将玉佩狠狠按向胸口!
玉佩贴肉,瞬间滚烫,云纹大亮。她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涌向剑心,哪怕经脉如被刀割,她也不停。
她要赌。
赌这玉佩,真是金家信物;赌这系统,真怕“非我族类”的标记;赌她这一身血,还没流干。
长老再次驱动金属臂,带着刺骨的寒意直逼她而来。
“最后机会。交出剑心,你可为我所用。否则,你将沦为养料,滋养下一个更完美的容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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