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饭点，晟合地产办公楼里渐渐安静下来。
江林正仰躺在宽大的老板椅上，闭目养神，手机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。
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休息。
“进。”
门被推开，孙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她声音清脆地问道：“江总，快到中午了，您今天想吃点什么？我帮您订餐，或者去食堂给您带上来？”
江林缓缓睁开眼，摆了摆手：“不用麻烦了，我待会儿自己出去随便找点吃的就行，也顺便透透气。”
“好的，江总。” 孙蕊没再多问，乖巧地退了出去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江林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，点燃一支烟，望着窗外包t的城市景色抽完，这才起身，拿起手包和车钥匙，走出了办公室。
他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大堂，刚走出电梯门，正准备往大门外走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着试探和热情的声音：
“江总！哎呀，真是您啊！好久不见了啊！”
江林下意识地停下脚步，转过头。只见一个穿着休闲夹克、身材精干的青年正笑着看他。
江林看着这张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的脸，微微皱起了眉头，在记忆库里快速搜索着。
那青年见状，上前一步，很熟络地拍了拍江林的胳膊，提醒道：“我啊！周墨！你忘了？”
“周墨……” 江林经他这么一提醒，猛地想了起来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，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，“你看我这记性！想起来了，想起来了！怎么还找到我这了？”
周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，眼神却下意识地往旁边瞟了一下，才说道：“嗨，过来办点事。听说您在这边搞得风生水起，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，看能不能遇上您吃个饭。怎么样江总，这么久没见，可否赏个脸？我知道附近有家馆子不错。”
江林看着他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这种“偶遇”在江湖上太常见了，背后往往都有目的。但他面上不动声色，很爽快地应道：
“行啊！正好我也没吃。走着呗，你带路。”
“好嘞！这边请，江总！” 周墨笑容更盛，侧身引路。
离晟合地产不远的一家普通小饭馆里，人声嘈杂，烟火气十足。
周墨熟门熟路地点了两大碗刀削面，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。两人也没多客气，拿起筷子就吃。
几口面下肚，江林放下筷子，抽了张纸巾擦擦嘴，目光直视周墨，开门见山：
“咱们也别绕弯子了。你周墨向来神出鬼没，无事不登三宝殿。说吧，特意在这儿堵我，到底什么事？”
周墨闻言，憨厚地挠了挠鼻子，嘿嘿一笑，也放下了筷子，压低了些声音：
“我听说……你们晟合在包t，现在拿地挺困难，没什么好地块了？”
江林心里咯噔一下，眼神瞬间锐利起来，盯着周墨：“艹，你他妈是属耗子的？打洞听到的消息？这事儿你咋知道？”
“我自有我的门路。” 周墨神秘地笑了笑，并不直接回答，反而抛出一个问题，“有没有兴趣，跳出包t这个小池塘，去呼市那边开发开发？”
“呼市？” 江林皱起眉头，身体微微后靠，审视着周墨，“内m这么大，为什么非要去呼市？给我个理由。”
周墨不慌不忙地递给江林一根烟，自己也点上，吐出一口烟雾，才缓缓说道：
“理由很简单。呼市地皮多，竞争反而没包t这么激烈，水也没这么浑。对你来说，是个开辟第二战场的好机会。你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“考虑？” 江林嗤笑一声，“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？给我个必须去的理由，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。”
周墨收敛了笑容，身体前倾，声音压得更低，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江林的心里：
“因为你在包t，已经寸步难行了！神户集团在这里根基深厚，盘根错节；恒通地产手段通天，资金雄厚；再加上张军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狗头军师在背后出谋划策……江林，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，在包t这块地界上，明枪暗箭，你能斗得过谁？”
江林沉默地裹着烟嘴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脸色有些阴沉。半晌，他才沉声反驳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：
“我江林，没有当逃兵的习惯！当初刚来包t，人生地不熟，面对的不是强敌？我还不是用了两年时间，硬生生打下了晟合这片基业！”
“今时不同往日！” 周墨毫不客气地打断他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蒋正立在浙省被沈昭打残了，躲起来舔了一年伤口！你觉得他现在恢复元气了，会眼睁睁看着你在他的‘后院’包t日渐坐大吗？一年前，张军策划了阿波罗和王老五那场冲突，你以为那是最后一次？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！你能保证次次都像上次那么好运吗？！”
每一句话，都像重锤，狠狠敲在江林内心最深的忧虑上。这些隐患，他不是没想过，只是不愿、也不敢去深想。
江林深吸一口烟，抬起头，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墨：“那我要是现在去了呼市，在所有人眼里，不就是我怕了他蒋正立和神户集团，夹着尾巴逃跑了吗？我这脸，往哪搁？”
周墨看着江林眼中最后的挣扎，知道他已经动摇了。
他没有再逼迫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，推到江林面前。纸条上只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。
“江林，我很欣赏你这种宁折不弯的魄力。” 周墨的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赞赏，但也带着告诫，“但有时候，战略性转移，不是为了逃跑，是为了更好地进攻。”
他站起身，拍了拍江林的肩膀：
“记住，遇到你解决不了的麻烦，真正迈不过去的坎儿，打这个电话给我。或许，我能给你指条不一样的路。”
说完，周墨不再停留，留下那张承载着未知可能的纸条，转身走出了喧闹的小面馆。
江林独自坐在原地，盯着眼前那碗已经微凉的面，又看了看桌上那张小小的纸条，眼神变幻不定。
周墨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。是继续在包t这个泥潭里血战到底，还是另辟蹊径，去呼市闯出一片新天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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