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准备起身，忽然听见潭对岸的灌木丛里传来“窸窣”声。立刻警觉起来，抄起步枪瞄准过去，手指扣在扳机上，屏住了呼吸。
灌木丛晃动了几下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——竟是只小麂子，也就半人高，皮毛是浅棕色的，像抹了层油，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，鼻尖还沾着草叶。它大概是来喝水的，被周小言的动作吓住了，僵在原地，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。
周小言松了口气，放下枪。这小麂子看着还没成年，性子怯懦得很，不像有攻击性的样子。没动，就那么看着它，想等它自己跑开。
可那小麂子犹豫了半天，目光落在周小言脚边的碎石上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小蹄子往前挪了挪，喉咙里发出细弱的“唧唧”声，竟像是在求助。
周小言心里纳闷，顺着它的目光往脚下看，没发现异常。再抬头时，小麂子已经转身往灌木丛里钻，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，像是在示意她跟上。
“这是……有什么事？”周小言皱了皱眉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拎起枪跟了上去。这山林里怪事不少，说不定能跟着这小家伙发现些什么。
钻进灌木丛，里面竟是条被杂草掩盖的小径。小麂子在前头引路，脚步轻快，周小言紧随其后，开山刀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藤蔓。走了没多远，一股淡淡的腥气飘了过来，夹杂着些血腥味。
周小言心里一紧，加快脚步追上去。绕过一丛茂密的野蔷薇，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一缩——一只成年麂子倒在地上，后腿淌着血，旁边还卧着两只更小的麂子，正瑟瑟发抖地蹭着母麂子的身子。而在它们不远处，一条碗口粗的花蛇正吐着信子，三角眼死死盯着麂子，显然刚经过一场搏斗。
小麂子冲到母麂子身边，用脑袋蹭着它的脖子，发出焦急的“唧唧”声。
周小言瞬间明白了。举起步枪，瞄准花蛇的七寸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——
“砰！”
枪声在林间炸响，花蛇猛地抽搐了一下，随即不再动弹。
母麂子虚弱地抬起头，看了周小言一眼，眼神里满是感激，随即又无力地垂下头。
周小言走上前，检查了一下母麂子的伤势，后腿被蛇咬了一口，伤口周围已经有些发黑。皱了皱眉，从空间里舀出半碗灵泉水，小心地淋在伤口上。泉水接触到皮肤，母麂子的身子轻轻颤了颤，伤口周围的黑气似乎淡了些。又喂了一口灵泉。
“能不能活，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周小言轻声道。没打算把它们收进空间，毕竟这母麂子还有气息，淋了灵泉水应该能活。毕竟还有两只小麂子，大的死了小都没法活。
小麂子见母麂子的呼吸平稳了些，又转头对着周小言“唧唧”叫了两声，像是在道谢。
周小言笑了笑，转身往回走。没再管那几条蛇尸——在这山林里，这不过是常态。倒是这小麂子的灵性，让她心里暖了几分。
回到水潭边，周小言看着潭水依旧清澈见底，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水面，碎金般的光斑随波晃动。她想了想，从空间里取出那个半人高的陶缸——这是她特意备着储水用的，缸身带着细密的纹路，看着结实得很。
脱了鞋，小心翼翼地走进潭里，水刚没过脚踝，凉丝丝的很舒服。潭底的鹅卵石硌着脚心，带着天然的凉意。周小言弯腰，双手拢在缸口，慢慢往缸里舀水。清澈的潭水顺着指缝流进缸里，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。
舀了约莫半缸，直起身看了看潭面，水位明显降下去一小块，露出更多的鹅卵石。周小言皱了皱眉，没再继续——这潭水看着不深，周围的鸟兽肯定都指着这儿解渴，若是被她舀光了，怕是会渴着不少生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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