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小言脚步一顿，认出后面追来的两个公安。跑在最前面的是李公安，上次在河边钓鱼，意外钓上碎尸案的残骸，就是他带着人来查的案；后面跟着的是小王公安，年纪轻些，是李公安的徒弟。这两人性子都挺和蔼。
前面那男子只顾着拼命往前跑，气喘吁吁的，压根没把路边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，直冲冲就往这边撞过来。
周小言眼皮都没抬，假装没瞧见，等那男子跑到跟前，距离不过半步远时，看似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脚，趁着对方重心不稳的瞬间，脚腕轻轻一勾。
“哎哟！”
那男子往前扑了个结结实实，“啪”地摔在地上，怀里的包裹也飞了出去，散开的瞬间，里面露出一沓沓印着字的纸张，看着像是些文件。
李公安和小王公安紧跟着冲上来，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按在了地上，反手扣上了手铐。
一阵风刮过，几张纸飘飞起来，周小言眼疾手快，几步追上去捡回来，麻利地塞进包裹里，又把包裹扎紧，抱着递给刚直起身的李公安。
李公安接过包裹，低头一看是她，眼睛一亮，脸上露出笑意：“丫头？是你啊！这次可多谢你了，不然这小子说不定就被逃跑了。”
周小言挺了挺胸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李叔叔，配合公安办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，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“呵，这丫头，还挺会说！”李公安被逗得哈哈大笑，旁边的小王公安也跟着笑起来，“行，你这觉悟高！我们还有任务在身，先走了。回头有空，小丫头到公安局来玩，叔给你拿新到的连环画看。”
“好嘞李叔叔！”周小言用力点头，看着他们押着那男子离开，才转身拍了拍手上的灰，背着小手继续往家走，心里还琢磨着——刚才那文件看着倒像是正经东西，这小偷怕是不简单。
周小言背着手往家走，路过那条熟悉的胡同口时，看到院门外那棵国槐树下坐着一个身影。起初周小言没在意，只当是哪个街坊的老太太在树下歇脚。可越走近越不对劲，那身影瘦瘦小小，背驼得快贴到膝盖，穿一件满是补丁的旧褂子，在树荫下缩成一团。周小言心头一紧——那老太太的轮廓看着有些透明，周身裹着一股淡淡的阴气，里头掺杂着若有若无的黑气，像蒙了层灰。再细看，对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，眼窝陷成两个黑窟窿，颧骨高高凸起，嘴唇往里瘪着，显然是没了牙。一双枯瘦的手搭在膝盖上，手指细得像鸡爪，皮包着骨，指甲又尖又长，泛着青黑。
周小言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瞬间反应过来——这又是那东西。她没敢多看，低下头想赶紧走过去。
“小姑娘……”
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突然从树底下飘过来，像破风箱在拉。
周小言脚步没停，可那声音追了上来：“小姑娘，我好饿啊……给点吃的吧……就一点点……”
心里一紧，不用回头也知道，是那个饿死的老太太。这副模样，这讨食的话，再明显不过了。
周小言没应声，手悄悄伸进斜挎的布包里其实从空间拿出一张，是她之前照着古书上的图样画的驱邪符，朱砂混着雄鸡血画的。
攥紧了符，脚步加快了些。那老太太的声音还在身后跟着，越来越近，那股阴冷的气息似乎都缠上了后背。
“给点吃的嘛……我快饿死了……”
周小言咬着牙，没回头，只把符攥得更紧了。只要那东西敢靠过来，这符她立马就扔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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