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转头看见张秋菊，眼睛瞪得溜圆，手指着她家房门，唾沫星子横飞：“我没找你，我骂那个丧良心的陈红梅。害我家儿子坐牢，现在人跑了，连个面都不露，我今天就要找她要说法。你们把人交出来，我记得他男人李有福家就在这里。”
好多年不来往了，但是郑石丽记得，她那个亲家就在五里街，这里也是她问了人找到的。
张秋菊和李有明眉头一皱，是二弟媳妇闯祸了？
张秋菊在脑海里使劲回想，好像是见过这个人，貌似是陈红梅的妈妈。
只是她说的害她儿子坐牢是咋回事，他们又好奇又担心惹事。
张秋菊皱着眉，沉声道：“老太太，您先冷静点。陈红梅现在不住这儿，你堵着我们家门骂，也找不着她人啊。她早就和老二家搬走了，基本不回来，现在是我们住在这里。”
“不回来？那他们人跑去哪里了？” 郑石丽显然不信，好端端的婆家她就不信了，亲儿子能不跟家里来往，肯定是躲在里面假装不在。
她往前凑了一步，“我记得你们，你们是李有福的大哥大嫂，你们肯定知道她们在哪儿，今天你们不把人交出来，我就不走了。”
郑石丽转身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李有明和张秋菊，生怕他们从她眼皮子地下跑了。
现在家里那个死老头子不管他们母子，她想回去，陈老头那个没良心的已经找了个新老太太在家里伺候他，两三脚就把她踹了出来，别说让他们去救救陈红兵，就是一顿饭钱，那死老头也不给她。
听说红兵明天就要被拉走了，那她就没人可以靠了，其他两个儿子跟他爹一条心。
她现在只能来找这个不联系那么多年的女儿。
张秋菊看老太太死缠烂打的，感觉就是来找事的，具体什么事情他们也不知道，主要是他们不想掺和，张秋菊装作不认识郑石丽：“我们真知道她在哪儿，她要是真害了你儿子，你可以去派出所报警，总比在我们家门口蹲着强。”
郑石丽沉默了半天，才抹了把脸：“我不去，我就在这里等着，她肯定就在你家藏着。”
李有明：“说了不在，你这人怎么听不懂我们说话。”
郑石丽咽了咽口水，她哪里听不懂，听懂了她也要赖在这里。
“你们让我进去等着，等他们回来我再走。”
张秋菊一听，想进去，不可能，万一进去就不走了他们还要做一回恶人。
就在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，陈红梅一家三口回来了。
三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。
郑石丽一眼就看见了陈红梅，她冲上前就一把揪住了陈红梅那一头蓬松的卷发。
陈红梅脸上的笑僵住，手里的水果和白糖掉落在地上，头发被郑石丽揪着动弹不得。
他们两个是打着看春锦的名义来的，所以买了点白糖和水果。
张兰芬那边啃不动，他们就打算从心软的李有明这边下手，他们住在五里街帮他们找个住的地方应该不难，要是能住回来肯定更好了。
张秋菊被吓了一跳，那一把黑发被那样用力扯着，她光是看都觉得头皮疼得厉害。
陈红梅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水果白糖，大声吼着：“郑石丽，你疯了，放手。”
旁边那么多街坊邻居，她的脸都丢光了，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。
李有福也松开拉着儿子的手去扯郑石丽的手：“妈，你放开，红梅头发都要被你揪掉了。”
郑石丽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，拽着陈红梅的头发不肯放，嘴里还撒泼喊着：“我不放，你才疯了，都是你这个害人精，害得你弟弟劳改。”
陈红梅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伸手去掰郑石丽的手，指甲都掐进了对方肉里，可郑石丽就是不松劲。
陈红梅：“什么我害他，是我逼他不去工作的吗？是我逼他去赌博的吗？是我逼他砸了别人门的吗？你不要血口喷人，明明是他自己好吃懒做惹事。”
李有福见郑石丽手松了下，赶紧上前想拉开两人，却被郑石丽一脚踹在小腿上：“你别碰我，都是你们害的，要不是你不拿一千块钱给你弟弟还债，他会去踢门。说到门，那房子不是你的，你不早说，你早说你弟会去砸门吗？不砸门怎么会被抓，说到底都怪你。”
陈红梅被气笑了，眼泪都掉了下来，不知道是头发扯得疼还是心疼。
这都能怪她，这关她什么事，她好好的租个房子也要被怪。
周围的街坊也围了上来，有人劝架，有人议论：“这老太太也太偏心了，儿子犯罪怪女儿不给钱还债。女儿的钱又不是一个人的，女婿不也赚钱了。”
“这不是偏心，这就是太坏了，生怕女儿过上好日子吧！”
“儿子的赌债要女儿还，我是听错了吧！怎么会有那么蠢的老太太，是我我要点钱自己吃吃喝喝，还管那没用的儿子干什么。”
“我也是说，太蠢了。他儿子都关进去了劳改了，还在这跟女儿闹。”
也有看不下去的提醒：“老大姐，你不要跟女儿闹了，你这样能落得什么好的，只会让女儿更讨厌你。”
张秋菊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，陈红梅这次啥也没干，就是被吸血的妈和弟弟缠上了。
她急得直跺脚，一边拉郑石丽的胳膊，一边喊：“老太太，你快松手，扯头发算啥本事？有误会咱们坐下来讲，你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李有明也上前帮忙，陈红梅红着眼睛，捂着头皮一咬牙，猛地往后退，头发被扯掉了好大一撮在郑石丽手里，散落在地上，脸上又疼又臊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郑石丽，你太过分了。” 陈红梅声音发颤，“我已经出嫁了，早就和你们断了来往，你有事回去找陈家的人，你来找我闹什么？”
郑石丽指着陈红梅：“拿一千块钱来，我要去把你弟弟弄出来。”
陈红梅擦了擦眼泪，冷笑一声，“你以为你是谁，拿着一千块钱就要去把劳改犯弄出来。我没钱，你想都别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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