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赵梓瑜往沙发里缩了缩，眼神变得有些低落。
“说吧。”赵擎坐了下来。
看这情况，赵梓瑜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讲。
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。
赵梓瑜的目光落在赵擎身上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——不然呢，她还能看谁？
她总不能连自己的亲哥都不看了吧？
“我要出国了。”赵梓瑜紧紧盯着赵擎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出国？”赵擎愣了一下，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赵擎心里很清楚：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说白了，所谓的“出国深造”，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。
哪有什么必须要出国才能学到的东西？
那些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。
论教育资源，国内顶尖的院校和机构比国外优秀太多了。
只要有足够的资金，什么样的资源得不到？
赵擎又不是缺钱的人。
“出国”不过是“躲出去”的幌子而已。
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。
她的目的其实非常明确。
但在赵擎看来，这个“借口”根本站不住脚。
要知道，在这个“凭实力说话”的圈子里，学历根本不值一提。
就算你的学历再光鲜亮丽，没有真才实学依旧没用。
这种“镀金”的小手段，谁会真的放在心上？
难道“学历高”就能“高人一等”吗？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
不少人都持有这样的观点：“只有拥有高学历，才能获得他人的重视”。
然而在真正的“顶尖圈层”里，“学历”根本无足轻重。
哪里存在所谓的“完美晋升之路”？不过是“有些人一出生就身处优越环境，而有些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触及”罢了。
赵梓瑜显然就属于“一出生便站在终点”的那类人。
所以对她而言，“出国留学”完全没有必要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打算阻止我？”赵梓瑜注视着赵擎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。
“随便你，我又没打算阻拦。”赵擎笑了笑——他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，怎么会阻止亲妹妹做决定呢？
“你的态度怎么会是这样……”赵梓瑜眉头紧蹙，言语间隐隐透着一丝委屈。
她脑海中闪过早已构思好的计划，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。
“但我必须跟你说明白：我出国是为了处理个人事务，等这些事情都妥善解决了，我自然会回来。”
赵梓瑜轻轻叹了口气，即便心中满是不甘，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她只能默默期盼，等自己回来之后……
或许等她回来了，所有的事情都能回到最初的状态。
说实话，赵梓瑜这次的“离开”，更像是赵擎在“成全她”。
这也是他不得不做出的“选择”。
出去“避一段时间风头”，等回来的时候，一切就能变得“名正言顺”了。
就连赵擎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。
想到这里，赵梓瑜的心里越发难受起来。
当然了，“难受”也仅仅只是“难受”而已——除此之外，她别无他法。
“算了，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，我也没什么办法，想去就去吧。”赵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妹妹要离开，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？
但他也只能这么说——毕竟他“拦不住”她。
这也更加印证了一点：很多事情，根本就由不得他做主。
所有的一切都像是“早已注定”，顺利得让人心里发寒。
那种“无能为力”的感觉，真的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就好像“明明知道即将失去，却连伸手挽留的资格都没有”。
“我不是‘出去待一阵子’，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”赵梓瑜望着赵擎，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。
“在家里好好等着，等我的消息。”赵梓瑜说完，便转身离去。
赵擎没有再说话——很多事情，即便他“心里清楚”，也无法改变什么。
他就像是一个“局外人”，只能默默地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。
所以“在不在家等消息”根本不重要——反正无论等不等，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赵擎这种“无所谓”的态度，彻底刺痛了赵梓瑜的心。
她不再指望能从赵擎那里得到什么“回应”了。
想再多也没有用。
反正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。
即便他能力再强，也无济于事。
对于“天道”来说，他连“反抗”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天道”要让他“失去”，他连“挣扎”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一点，他比谁都明白。
洛秋的“人生轨迹”，根本就不是“靠努力就能改变”的。
除非洛秋自己“遭遇意外”——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“天道”怎么可能让“主角”出问题呢？
这就是现实。
根本不是赵擎能够掌控的！
这种“眼睁睁看着即将失去”的感觉，既痛苦又酸涩。
当然了，就算他心里再难受，也没有人会在乎。
就算有人“在乎”，又能怎么样呢？
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局。
他这一辈子，恐怕都要被困在这个“预设好的世界”里了。
与其这样活着，倒不如干脆“消失”算了。
直到此刻，赵鑫才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无力感。
或许等那个远在国外的妹妹回来，就能改变她对自己的偏见了吧。
唉——
这事儿真让人烦心。
但他心里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。
毕竟，他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了。
真等到妹妹回来的那一天，赵鑫未必会像预想中那样手忙脚乱。
相反，他心里多少是有底气的——那是他的亲妹妹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，终究会把他放在心上。
就像她现在对自己的依赖一样，好歹是他一手抚养到二十岁的人。
说句不好听的，就算她真的闹出什么动静，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。
这么一想，赵鑫心里那点微弱的不安，也彻底烟消云散了。
反正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他本就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左右的人。
甚至连自己亲妹妹的处境，他都懒得过多关心。
更不用说自己那个父亲了。
如果有机会，他倒希望父亲也不要再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才好。
这大概是赵鑫此刻唯一的愿望了。
只要这丫头能安分守己就好。
赵鑫心里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但此刻，赵子瑜的心情可没那么平静。
踏上楼梯的时候，她的心跳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，一阵阵的抽痛不断袭来。
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多轻快。
这一切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？
赵子瑜自己也说不清楚——她和赵鑫相处的时间实在太久了，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时光的流逝。
或许，这种异样的感觉，是从她意识到自己对哥哥的依赖超出常人时开始的。
至少，是从她发现自己对哥哥的情感，早已超越普通兄妹的界限时开始的。
她还记得自己记忆里，夏诗涵第一次出现的情景。
那时候的赵子瑜，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个“不请自来的人”。
至于为什么厌恶，她自己也说不明白。
她甚至都不认识夏诗涵，却莫名觉得这个女人“让人反感”。
为什么她要靠近自己的哥哥？
自己的哥哥那么优秀。
她的哥哥，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他对夏诗涵到底是什么态度呢？
听了赵子瑜这次说的话，赵鑫才发现，妹妹对自己的维护，似乎有些太过了。
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，只当是妹妹在耍小性子罢了。
更关键的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夏诗涵之后，赵子瑜的态度就变得格外反常。
那时候的他，并没有多想。
在赵子瑜的认知里，她与哥哥之间的情谊再纯粹不过——是兄妹间天然的亲昵，是顺理成章的情感联结。
这样的相处模式，原本就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。
对她来说，哥哥赵鑫就是最值得依赖和信赖的人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，她慢慢发觉，自己对哥哥的这份情感，似乎悄然变了味。
而这微妙的转变，恰好发生在夏诗涵出现之后。
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，自己对赵鑫的在意中，掺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情愫。
可彼时的她全然不知，自己并非赵鑫的亲妹妹。
她只是满心困惑：
明明自己是赵鑫血脉相连的亲妹妹，为什么会生出这样奇怪的心思……
这次远赴国外，她唯一的想法，就是想让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。
赵子瑜的内心世界，远比她表面展现出的平静要煎熬得多。
她实在无法理解，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……
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？
为什么别人家的兄妹总能保持着纯粹又融洽的亲情关系，唯独轮到自己，这份源于血脉的情谊却变得如此尴尬又别扭？
这是她翻来覆去思考，却始终没能找到答案的疑问。
实际上，她并不是真的想和赵鑫彻底断绝往来。
她只是希望能暂时摆脱这些错综复杂、难以理清的思绪。
夜晚降临，赵震天回到了家里。
一打开门，他就看见了赵子瑜。
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，看向女儿，语气平和地说：“该去吃晚饭了。”
他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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