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沉时,姐妹俩提着鼓鼓囊囊的化纤袋归来,里头堆满待糊的纸盒坯料。
真给我安排上糊纸盒的活计了。
秦淮茹眼角眉梢都沁着欢喜,多亏妹夫帮忙。
秦京茹掐指细算却咂舌:一千个纸盒才挣三毛钱?就算从早忙到晚也超不过四毛,这活计也太......
才享几天城里福,就忘了土里刨食的苦了?秦淮茹伸出纤指点在堂妹前额,这活儿可是抢破头的好差事呢!
秦京茹憨憨一笑。
这些时日顿顿精面、餐餐见荤的光景,让面朝黄土的日子恍如隔世。
姐妹又絮叨片刻,秦淮茹方才告辞。
挂钟指针将将指向六点,周行云望着厨房方向:京茹,下些面条配晌午的鱼汤吧。
这就和面。
秦京茹卷起袖管进了灶间。
不多时面团在她掌心翻动,细密汗珠爬上鼻尖。
周行云忍不住上前:我来揉面,你只管煮就好。
那可不成!她用衣袖抹了把脸,泛红的脸颊绽开笑涡,哪有光吃不干的道理。
不如买现成挂面?省得总费力气。
力气又不值钱咧。
秦京茹摇头,发丝随着动作轻晃。
两人正吸溜着爽滑的面条时,贾家骤然响起贾张氏尖利的叱骂:反了天了!做饭之外的家务都推给我?我可是你婆婆!
秦淮茹默默等待片刻,任凭贾张氏吼叫了几分钟,待她声音渐弱才开口:我接了糊纸盒的活儿,往后没空做太多家务了。
哼!我可不依!想让 ** 家务?门儿都没有!贾张氏喘着粗气瞪着眼睛,态度异常强硬。
有点进账总比坐吃山空强。
秦淮茹语气平静。
这份糊纸盒的活计得来不易,她是打败不少人才争取到的。
若是做工不达标,很可能丢掉饭碗,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秦淮茹一直羡慕双职工家庭,夫妻都有工作的人家,很少听闻丈夫动手打妻子的事。
如今她发现,自己似乎也能成为别人眼中那个有工作的体面女人。
贾张氏见说不过儿媳,便搬救兵:东旭!快来管管你媳妇!这没良心的竟让我做家务,简直是忤逆不孝!你让她明儿就滚回乡下老......
别烦我!贾东旭捂着耳朵打断道,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!
......
整个中院的住户都听见了贾家的争吵。
贾张氏尖利的嗓音穿透门窗,回荡在院里。
傻柱立在自家门前,望着贾家亮灯的窗户踌躇不定,琢磨着该不该去给秦姐撑腰。
这些天贾张氏只要见他与秦淮茹说话,就会对儿媳恶语相向。
如此再三,他这个也咂摸出滋味来了——老太太是存心不让他跟秦姐多说话。
易中海掀开门帘,见傻柱呆望贾家,摇头道:大晚上站风口发什么愣?小心着凉。
壹大爷您来得正好!快去劝劝吧,贾婆婆把秦姐骂得太狠了。
傻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道。
沉住气!易中海低喝一声,见傻柱冷静些才说,去请贰大爷和叁大爷,咱们一块儿去调解。
还是您想得周全!傻柱竖起大拇指,这才想起贾张氏那副伶牙俐齿在四合院数一数二。
他眼珠一转,给看热闹的孩子们塞了糖块,让他们去请刘海中和阎埠贵。
不多时二人到场。
大半夜的!婆媳拌嘴而已,老易你自己处理不了?刘海中拉长着脸抱怨。
阎埠贵点头帮腔:贾家的事儿让人家自己闹腾去,咱们掺和什么。
傻柱皱着眉头站出来说:“两位大爷,你们是院里管事的,可不能和稀泥啊,这不合适。”
刘海中冷冷地瞪了傻柱一眼,脸色难看。
他猜到傻柱肯定是要调解贾家的争吵,这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。
“走吧,贾家吵得大家都不能休息了。”
易中海领着众人来到贾家门口。
咚咚!
易中海敲着门说:“我是老易,开开门。”
吱呀一声,秦淮茹打开门,看到易中海和后面跟着的七八个人,愣了一下:“壹大爷,您这是?”
“你们家都吵了一个多小时了,邻居们都睡不着。
消停点吧,大家都要休息好明天上班。”
易中海走进屋,看见贾张氏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,活像只炸毛的公鸡。
“我管教自家媳妇关你们什么事?不想听就把耳朵捂上!”
贾张氏叉着腰,嘴巴不饶人。
唉,易中海摇摇头,拿她没辙。
总不能动手打人,那还像个管事大爷吗?他看了刘海中一眼,示意他上去说说。
“贾家嫂子,你媳妇找了个糊纸盒的活儿多好啊,一天挣三四毛钱能买半斤肉呢。”
刘海中扯着大嗓门劝说。
旁人听了纷纷点头,觉得贰大爷说得在理。
贾张氏撇撇嘴,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没拦着她干活,但她不能把家务全推给我!天底下哪有这么懒的媳妇?太不像话!”
秦淮茹红着眼圈委屈道:“我说了我做饭,其他家务让婆婆分担。
这很过分吗?我挣的钱还不是贴补家用。”
“一点都不过分!”
傻柱抢着喊道。
易中海他们也觉得有道理。
可贾张氏死活不松口,连扫地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干。
劝了十几分钟,贾张氏还是那句话:“没门!”
呜呜呜...
秦淮茹低声啜泣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傻柱看得火冒三丈,拳头捏得咔咔响,恨不得上去揍贾张氏一顿。
易中海紧紧拽住他的左臂,眼中闪烁着严厉的警示:“别冲动,免得把事情闹得更僵。”
在一旁静观许久的秦京茹忽然出声为堂姐撑腰:“贾张氏你别欺人太甚!我姐要是真忍不了,大不了离婚!”
“呵,她敢吗?”
贾张氏讥讽地撇了撇嘴,满脸不屑,“她既没城市户口又没正经工作,离开贾家只能滚回乡下。
我倒盼着她赶紧走,还能省口粮食。”
秦京茹望向堂姐,对贾张氏的泼辣无赖有了更深的体会。
想用言语击败这般刻薄之人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刘海中烦躁地皱眉,看着僵持不下的场面,转身朝门外走去:“你们自己商量吧,我累了。”
阎埠贵叹着气摇摇头,也跟着离开。
见没热闹可看,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。
屋里只剩易中海、傻柱,以及周行云和秦京茹。
“傻柱,走吧。”
易中海轻拍傻柱肩膀低声劝道。
他心知傻柱在意秦淮茹,但终究是别人家的媳妇。
傻柱却像扎了根似的一动不动,目光炽热地望着秦淮茹,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:“秦姐,你真想过离婚?离开贾家就不用再受气了!”
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。
果然,贾张氏瞬间暴怒,张牙舞爪扑向傻柱,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数道血痕,边抓边骂:“缺德玩意儿!敢打我儿媳妇主意,下流胚子,跟你爹一个德性!”
“再不住手我还手了!”
傻柱护着脸,手背额头已布满血印,却仍固执地望向秦淮茹等待回应。
“我离不离婚轮不到你操心!”
秦淮茹不悦地蹙眉瞪他。
这蠢货简直没脑子,专挑最糟的话说。
她冷眼旁观,任由贾张氏撕打。
秦京茹忍俊不禁,凑近周行云耳语:“这傻柱是不是缺心眼?这话能当着贾张氏面说?”
“外号从不会叫错。”
周行云含笑答道。
里屋的棒梗攥紧拳头,仇恨地盯着傻柱——五六岁的孩子已能听懂,这个人在打他母亲的主意。
小当一脸天真,咯咯笑着看奶奶和傻柱扭打在一起。
棒梗溜进里屋,一把掀开炕上的被子,使劲摇醒熟睡的贾东旭:爸!妈要离婚改嫁傻柱了。
贾东旭从梦中惊醒,像被冰水浇头般打了个寒颤,顿时睡意全无。
什么?!他脸色涨得通红,暴跳如雷地吼道。
傻柱想抢走我妈。
棒梗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连连后退。
贾东旭撑着炕沿想站起来,刚一动就疼得直冒冷汗,重重摔回炕上。
他扯着嗓子朝外间喊:妈!快扶我起来!我要弄死那个 ** !
贾张氏暂且松开傻柱,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:你等着,东旭非剥了你的皮不可!
傻柱先是一惊,随即想起贾东旭瘫痪已久,连站都站不稳,顿时松了口气。
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,婚姻自由婆婆管不着。
他转头对秦淮茹说,秦姐,我支持你追求幸福!
用不着你多嘴!秦淮茹气得直跺脚,恨不能缝上这个没眼色的家伙的嘴。
贾张氏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点着,脸涨得像猪肝:还说没私情?这么护着她,三天两头借钱给她!
里屋传来贾东旭歇斯底里的吼叫:我们贾家不要这种 ** !给我滚出去!
面对母子俩的谩骂,秦淮茹沉默地低着头。
当她终于抬起脸时,眼圈泛红神情木然:这些年不是挨骂就是受气,这日子我过够了。
笑话!贾张氏上前逼近一步,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!离了我们贾家,你在四九城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!
贾东旭的咒骂声穿透门帘:打老婆怎么了?谁家不打媳妇?就你矫情!
眼看傻柱又要插嘴,易中海厉声喝止:还嫌不够乱吗?
秦京茹挽住堂姐的胳膊:姐,李寡妇不也带着孩子过得好好的?如今新社会,街道办会帮咱们的。
周行云眉头微蹙,轻声劝阻道:话说到这里就够了,当心秦姐日后记恨。
当真?
秦京茹眼波流转,显露出不安。
周行云端着茶杯,语气平和:人心易变,让秦姐自己做选择才不会落埋怨。
众人齐齐望向秦淮茹。
片刻沉默后,秦淮茹长舒一口气:既然婆婆和东旭都赶我走,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赖在贾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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