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贞观开篇
第二节：义学春风
贞观二年暮春，长安城南的废园被重新修缮一新。朱红的院门被漆得锃亮，院内杂草被清除干净，开辟出三间宽敞的教室，窗边摆满了新制的木桌木凳——这里将是长安第一所国子监义学，专为寒门子弟与孤儿开设，由国子监选派先生授课，学费全免，还会供给贫苦学子每日两餐。
揭牌之日，李世民亲自到场，窦红线也身着素雅的常服随行。百姓们闻讯赶来，围在义学门外，看着院内崭新的陈设，个个面露欣喜。不少寒门家长拉着孩子，早早便在门口等候，盼着能让孩子入学读书。
“陛下，皇后娘娘，义学一切准备就绪，就等您揭牌了！”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躬身禀报道。他是儒学大家，对李世民兴办义学的举措极为赞同，主动请缨负责义学的教学事宜。
李世民点了点头，接过内侍递来的朱砂笔，在“国子监义学”的匾额上落下最后一笔。随着匾额被缓缓挂上院门，百姓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。李世民走到台阶上，高声道：“从今往后，这所义学便正式开课！凡长安城内贫寒子弟、孤儿，皆可入学，不分贵贱，皆能读书识字！朕希望你们能好好读书，将来做有用之才，辅佐大唐，造福百姓！”
欢呼声再次响起，家长们纷纷带着孩子涌入义学，孔颖达与几位先生忙着登记名册，场面热闹而有序。窦红线看着孩子们眼中的求知光芒，心中暖意融融，她走到李世民身边，轻声道：“陛下，能让寒门子弟有书读，真是件大好事。臣妾今日也备了些笔墨纸砚，想亲自给孩子们上一堂识字课，不知陛下应允否？”
李世民眼中含笑：“皇后有这份心意，朕自然应允。有你亲自授课，孩子们定会更加用心。”
窦红线转身走进教室，此时屋内已坐满了孩子，大多衣衫朴素，却个个坐姿端正，眼神里满是期待。她拿起桌上的毛笔，在宣纸上写下一个“民”字，轻声道：“孩子们，今日我们先学这个‘民’字。民，是百姓，是天下的根基，陛下兴办义学，便是希望你们将来能懂得爱护百姓，为百姓做事。”
孩子们跟着念“民”，声音稚嫩却响亮。窦红线耐心地教着笔画，手把手纠正孩子们的握笔姿势，教室里的气氛温馨而和睦。
然而，这份和睦并未持续几日。第三日清晨，窦红线刚到义学，便见门口围了一群身着锦缎、手持折扇的少年，他们堵在院门口，对着院内指指点点，语气轻蔑。
“你们看，这些泥腿子也配读书？简直是笑话！”“就是，国子监义学本该是世家子弟的去处，怎么能让这些穷酸小子占了？”“听说皇后还要亲自授课，真是屈尊降贵，这些孩子根本不配！”
为首的是礼部尚书王珪的幼子王怀安，身后跟着的都是长安世家子弟。他们自幼就读于私学，从未与寒门子弟同堂，对李世民兴办义学、让寒门子弟入学的举措极为抵触，今日特意来义学闹事。
门口的寒门学子被他们说得满脸通红，却敢怒不敢言，有的甚至默默转身，想要回家。孔颖达闻讯赶来，上前劝阻：“王公子，诸位公子，义学是陛下下旨兴办，专为寒门子弟开设，还请你们莫要在此闹事，以免惊扰了学子们读书。”
“孔祭酒，我们可不是来闹事的。”王怀安抱臂笑道，“我们只是觉得，这些寒门子弟粗鄙无知，根本学不会读书识字，反而会玷污了义学。不如让他们滚出去，这义学留给我们世家子弟，才不算浪费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一个身穿补丁衣衫的少年站了出来，他是孤儿阿禾，当年曾在洛阳静心馆受过窦红线的照拂，如今也来义学读书，“我们虽然穷，却很想读书，我们不会比你们差！”
“哟，还敢顶嘴？”王怀安身后的一个世家子弟上前一步，推了阿禾一把，阿禾踉跄着摔倒在地，手中的竹简也掉在了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“住手！”窦红线快步走出来，脸色微沉。她扶起阿禾，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，然后看向王怀安等人，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，“你们身为世家子弟，理应以身作则，尊师重道，怎能在此欺凌寒门学子，扰乱义学秩序？”
王怀安见是窦红线，虽有忌惮，却仍不服气：“皇后娘娘，并非我们欺凌他们，只是这些寒门子弟实在不配入学。我们世家子弟自幼研习诗书，与他们同堂，只会被拖累。”
“不配？”窦红线看向他，“读书求学，凭的是心意与勤勉，而非出身贵贱。你们生于世家，有良好的读书条件，本应感恩，怎能如此傲慢？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，这些寒门学子是否真的‘不配’。”
她转身对院内的学子们道：“孩子们，今日我们便与诸位世家公子比一比，就比识字与背书。若是你们赢了，他们便要向你们道歉，以后不得再扰乱义学；若是你们输了，我便亲自教你们，直到你们超过他们为止。”
寒门学子们闻言，眼中顿时燃起斗志，齐声应道：“好！”
王怀安等人见窦红线如此说，也不甘示弱，王怀安道：“比就比！我们若是输了，便向他们道歉；若是他们输了，就得乖乖离开义学！”
窦红线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与儒家经典，第一场比识字——她随机写下十个生僻字，让双方学子认读。寒门学子们虽基础薄弱，却学得极为认真，竟认出了七个；而王怀安等人虽自幼读书，却因娇生惯养，疏于学习，只认出了六个。
第一场，寒门学子胜。王怀安等人脸色一红，却仍嘴硬：“不过是识字罢了，有什么了不起？接下来比背书，就背《论语·学而》篇，看谁背得又快又准！”
《论语·学而》篇篇幅不短，寒门学子们大多只学了几日，王怀安等人以为胜券在握。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，阿禾竟率先站了出来，流利地背诵起来，不仅一字不差，还能简单解释几句；随后，几个学子也相继背诵，虽偶有卡顿，却都顺利背完。而王怀安等人，有的背到一半便卡壳，有的漏字错字连篇，竟无一人能完整背下来。
两场比试下来，寒门学子全胜。王怀安等人面红耳赤，再也抬不起头。窦红线走到他们面前，轻声道：“你们看，出身并不代表一切。这些寒门学子虽家境贫寒，却比你们勤勉认真，这便是他们的优势。世家子弟若只仗着出身傲慢懈怠，将来只会一事无成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缓和了几分：“朕与皇后兴办义学，并非要排挤世家子弟，而是希望天下所有学子都能有读书的机会。若是你们愿意，也可以来义学读书，与寒门学子一同学习，相互切磋，这对你们而言，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王怀安等人闻言，心中愧疚不已。王怀安上前一步，对着窦红线与寒门学子们躬身行礼：“皇后娘娘教诲的是，我们知错了。我们不该傲慢无礼，欺凌学子，还请娘娘与各位同学原谅。”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跟着道歉。
窦红线点了点头：“知错能改，便是好孩子。若是你们愿意来义学，我与先生们都欢迎。”
王怀安等人对视一眼，纷纷点头：“我们愿意！”
此事很快传遍长安。百姓们对窦红线以理服人、化解矛盾的做法赞不绝口，世家们也渐渐放下偏见，不少世家子弟主动前往义学入学，甚至有世家捐献钱财与书籍，支持义学的发展。
义学内，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渐渐融洽相处。世家子弟带来了更多的书籍与学习用品，寒门学子则用勤勉感染着他们，教室里再也没有了贵贱之分，只剩下朗朗的读书声。
窦红线依旧时常来义学授课，她不仅教孩子们识字读书，还教他们弹琴、画画，告诉他们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道理。阿禾因学习刻苦、品性端正，被选为义学的学长，协助先生管理学子们的日常起居与学习。
这日，李世民处理完政务，特意来到义学。远远便看到窦红线坐在教室前的槐树下，教孩子们弹《稚子谣》，琴声悠扬，孩子们的歌声稚嫩，场面温馨动人。
他悄悄走过去，站在一旁静静聆听。待琴声停下，才笑着走上前：“皇后的琴音，真是越来越动人了。看来这义学，在你手中办得有声有色。”
窦红线抬头见是他，眼中含笑：“都是孩子们勤勉，还有世家们的支持，臣妾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。”
阿禾与孩子们纷纷起身行礼：“参见陛下！”
李世民扶起阿禾，轻声问道：“阿禾，在义学学得开心吗？将来想做什么？”
阿禾挺胸抬头，坚定地说：“回陛下，我学得很开心！将来我想做像陛下和皇后娘娘一样的人，兴办更多的义学，让天下所有的孤儿都能有书读，有饭吃！”
李世民心中欣慰，摸了摸他的头：“好志向！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。”
他看向窦红线，语气郑重：“义学之事，你做得很好。朕已下旨，让各州郡效仿长安，皆开设义学，让寒门子弟与孤儿都能入学。此事便交由你统筹，户部会全力配合，所需钱财与书籍，朕会亲自督办。”
窦红线躬身应道：“臣妾遵旨。定不辜负陛下所托，让义学的春风，吹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。”
夕阳西下，余晖洒在义学的院落里，将孩子们的身影拉得很长。朗朗的读书声与悠扬的琴声交织在一起，伴着春风，飘出义学的院门，飘向长安的大街小巷，飘向大唐的各州郡。
贞观的春风，不仅吹暖了百姓的生活，更吹醒了天下学子的求知之心。义学的兴办，为大唐培育了无数人才，也让“不分贵贱、唯才是举”的理念深入人心，为贞观之治的兴盛，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。
要不要我创作窦红线在统筹各州郡义学事务时，发现部分地方官员克扣义学经费，李世民派魏征彻查，严惩贪官并完善经费监管制度的情节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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