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墅客厅内,落地窗外的平台上,托尼·斯塔克还沉浸在速度被彻底碾压、世界观需要重新拼凑的恍惚之中。金红色的战甲在夜风中静立,面罩打开,露出他有些失神的表情。
直到龙霄那平淡的声音从客厅内传来,才将他拉回现实。
“托尼。”
托尼猛地回过神,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,操控战甲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走进客厅。战甲解除,部件自动飞回地库的维护架上,他本人则穿着一身沾了些许油污的工装,走到龙霄面前。
龙霄已经放下了茶杯,站起身,目光平静地看向托尼。
“我需要一间密室。”龙霄开门见山,语气不容置疑,“绝对安静,绝对封闭。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——包括你,包括五竹,包括你的AI管家——都不得进入,也不得以任何方式监控或打扰。”
托尼愣了一下。密室?他这别墅里安全屋和隔离实验室倒是不少,但要说到“绝对”封闭和禁止一切外界干预……他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备选地点。
“呃,好吧,”托尼点了点头,没有多问原因。经过今晚这一连串的事情,他已经明白,龙霄要做的事情,很可能再次超出他的理解范畴,不问为妙。“我别墅地下深处有一个独立的全封闭安全层,最初是设计来应对……嗯,某些极端情况的。墙体是三十英寸厚的特种钢筋混凝土夹铅板,电磁屏蔽,独立维生系统,连地震都很难撼动。需要……我定期给你送吃的进去吗?”他下意识地问,毕竟听起来像是要闭关很久。
龙霄摇了摇头:“不用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透过托尼,看向了更遥远的时空维度,补充了一句: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,你可能都见不到我。”
这句话让托尼心头一凛。很长一段时间?见不到?难道他要离开?还是……这密室闭关,会持续很久很久?
但龙霄没有再解释的意思。
托尼也不再多言,他知道从龙霄这里问不出更多。他走到客厅一侧的墙壁前,那里看似是光滑的实木装饰板。他伸出手,掌纹、虹膜、声纹三重验证悄无声息地完成。
“贾维斯,授权‘阿尔法协议’,打开深层静默室。权限移交……临时最高指令:除龙霄先生本人外,禁止一切形式的访问、通讯、监测。持续时间:无限期,直至龙霄先生本人解除。”
“指令确认,斯塔克先生。”贾维斯的声音响起,“深层静默室开启中。权限已移交并锁定。”
墙壁内部传来低沉的、机械结构运转的嗡鸣声。厚重的实木装饰板向两侧无声滑开,露出后面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合金闸门。合金闸门又分为三层,依次向不同方向缩进,最终,一个幽深的、向下延伸的阶梯入口出现在两人面前。入口处的空气仿佛都更加沉静,带着一丝与世隔绝的冰冷感。
“就是这里了,”托尼侧身让开,“里面设施齐全,虽然你可能用不上……但至少够安静。”
龙霄目光扫过那深邃的入口,微微颔首。“有心了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,抬步便向着入口走去。步履平稳,如同只是去散个步。
托尼站在入口外,看着龙霄的背影消失在阶梯的拐角。合金闸门在他身后一层层无声合拢,最后是那厚重的实木装饰板复位,严丝合缝,仿佛那里从来没有什么密室入口。
客厅里恢复了安静,只有智能家居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,以及远处隐约的海浪声。
密室之内,万籁俱寂。厚重墙体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光与探测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。唯有龙霄掌心之上,那枚时间宝石散发着永恒而玄奥的翠绿色光芒,成为这片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。
龙霄盘膝静坐于密室中央,双目微阖,呼吸悠长几近于无。时间宝石在龙霄内力的托举下,静静悬浮于身前,神识覆盖其上,开始参悟其中的力量。
刹那间,龙霄的“视野”被无尽的光芒与洪流所充斥!
他看到时间的起点,那最初的奇点与爆炸,万物从无到有的刹那璀璨;他看到时间的流逝,星辰诞生、演化、衰亡,文明兴起、繁荣、湮灭,如同恒河沙数,生灭不息;他看到时间的分支,无数可能性如同树状图般在每一个微小的抉择点蔓延开来,构成繁复到极致的“可能之网”;他甚至隐约触及了时间的“终结”与“循环”那模糊而宏大的概念……
这不是简单的“看”,而是以自身神识、自身对“道”的感悟,去接触、去理解、去解析另一种截然不同、却又同样构成世界基石的“规则”。
每一次神识与时间波纹的触碰,都如同在敲击一扇通往未知真理的大门。每一次对时间分支、流速、甚至“可能性”本身的细微感悟,都如同在龙霄原本以“力”为基、注重内在修持与规则掌控的“道途”上,点亮了一盏新的明灯,开辟了一条新的岔路。
他的力量体系,本就偏向于对自身潜能的极致挖掘和对天地规则的深刻理解与运用。时间宝石所展现的,是“时间”这一最宏大、最基础规则的外在显化。这种参悟,并非直接增加他的内力总量,而是从根本上拓宽了他对“规则”认知的维度,提升了他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层次。
仿佛原本他站在一座高峰之上,俯瞰的是山川河流,如今,借助时间宝石的“视角”,他得以窥见那支撑山川河流存续流转的、更为深层的“地脉”与“时光”之河。
他的气息,在这种深层次的参悟中,发生着极其细微却本质性的变化。更加内敛,更加深邃,仿佛与周遭的“时间”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。举手投足间,似乎都能引动一丝时间涟漪的余韵。这是一种“质”的提升,是境界的悄然拔高。
而就在龙霄沉浸于对时间法则的参悟、自身实力随着感悟加深而一点点水涨船高之时,他左手拇指上的法则之戒,竟也产生了微妙的反应。
对于完全沉浸在对时间法则参悟中的龙霄而言,密室之内,时间仿佛失去了线性流动的意义,化为了可供拆解、观察、体悟的无数“切片”与“可能性”。修炼之中无时日,弹指或许已过春秋。
然而,密室之外,世界却以其固有的轨迹,上演着一幕幕风云变幻。
托尼·斯塔克在龙霄闭关后,经历了一段短暂的“无所适从”期。龙霄带来的震撼和谜团太多,但生活还要继续,他的“玩具”也需要升级。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新一代马克战甲的完善,以及基于五竹提供的“新元素”模型、研发全新高能反应堆的工作中。有了近乎无限的清洁能源蓝图,斯塔克工业也在他的主导下,开始进行艰难但坚决的战略转型,逐渐剥离传统的武器业务,转向能源、医疗和前沿科技领域。这一举动引发了董事会内部的巨大震荡和外部市场的剧烈反应,但托尼凭借其铁腕和前所未有的“新能源”底牌,硬生生压下了所有反对声音。
就在托尼忙于处理公司转型、完善战甲、并偶尔试图从沉默的五竹那里套出点关于龙霄或那个“星际战舰能源”更多信息而不得时,一个独眼、穿着黑色皮质风衣的男人找上了门。
神盾局局长,尼克·弗瑞。
弗瑞带来的不只是一份“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”(神盾局)的顾问邀请,还有一个宏大而隐秘的计划雏形——“复仇者联盟”倡议。他向托尼展示了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的、远超普通人想象的各种威胁:潜藏的外星科技、古老的神秘力量、失控的超能力个体、以及一些来自地球本身却足以颠覆世界的黑暗秘密。
托尼最初对此嗤之以鼻,认为这只是又一个政府机构试图控制或利用他的把戏。但弗瑞出示的一些资料——尤其是关于一个被称为“宇宙魔方”的、拥有无尽能量的古老立方体,以及它可能吸引来的、对地球怀有恶意的外星势力的情报——让托尼的态度发生了转变。他想起了龙霄提到的“另一个世界”,想起了五竹那种超越时代的科技,隐隐觉得,弗瑞所说的,或许并非危言耸听。
更重要的是,弗瑞承诺,加入这个“联盟”将能接触到神盾局最顶尖的资源、情报和科研支持,这对于正在研发新元素反应堆和应对未来可能威胁的托尼来说,具有不小的吸引力。
“我需要一个可靠的‘伙伴’,”弗瑞的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托尼身后阴影里的五竹,“以及,他背后可能代表的力量。当然,还有你,斯塔克,你的头脑和你的‘钢铁军团’。”
托尼考虑了几天,最终,在确保自己拥有高度自主权、且神盾局不得干涉斯塔克工业转型和其个人研究的前提下,以“技术顾问”和“潜在行动人员”的身份,与神盾局达成了非公开的合作协议。五竹作为他的“安保主管”和“特殊技术助理”(这是托尼对外的一致口径),也自然而然地被纳入了神盾局的观察与合作名单——尽管五竹对此依旧毫无反应,只是执行着龙霄留下的、保护并协助托尼的底层指令。
几乎在同一时期,神盾局位于北极的一处秘密基地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——一项持续了数十年的搜索计划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他们在冰川深处,发现并成功解冻了一个被封存了近七十年的“老古董”。
美国队长,史蒂夫·罗杰斯。
这位二战时期的传奇英雄,带着属于上个世纪的价值观、战斗技艺和对逝去挚友的怀念,茫然地踏入了一个对他而言光怪陆离、既熟悉又陌生的新时代。神盾局(其前身战略科学军团曾与他并肩作战)成为了他最初的落脚点和了解新世界的窗口。尼克·弗瑞敏锐地意识到,美国队长所代表的符号意义、其坚韧不拔的品格和超凡的战术素养,正是他构想中的“复仇者联盟”不可或缺的核心之一。
于是,在神盾局的秘密安排下,史蒂夫·罗杰斯开始接受适应性训练,学习现代科技、社会文化和全球格局。而关于一个旨在应对重大全球性危机、由超凡个体组成的团队的想法,也渐渐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。
世界看似平静的表象下,暗流涌动。神盾局在弗瑞的领导下,紧锣密鼓地编织着应对未来威胁的网络。托尼·斯塔克在新能源和战甲技术上高歌猛进,同时与神盾局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。五竹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,跟随在托尼身边,偶尔展露的冰山一角的科技或战斗能力,都让暗中观察的神盾局特工(以及试图探究的托尼)感到深不可测。美国队长则在努力适应新时代,并审视着自己在新世界中的位置与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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