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瞳影那骤然变化的神色让他心头一紧，呼吸都为之凝滞。就在他几乎认定要与龙悦儿为敌时，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：
“龙悦儿？你是说龙家少后？她有这么强？甚至超越了你？”
“你说的‘王’……不是她？”
“当然不是！”
“那你刚才为什么是那种表情！？”玉临渊带着几分恼意追问。
“如果龙悦儿真拥有与你相近甚至更强的实力，那你们联手或许就具备了对抗‘王’的可能。”
萧瞳影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：“这是绝境中的曙光，我怎能不激动？”
“所以……不是她？”
“不是。”
萧瞳影干脆利落的否定，让玉临渊长长舒出一口气。他有信心面对世间任何强敌——
除了龙悦儿。
那个女人带来的压迫感太过沉重，沉重到仅是想到要与她为敌，就令他呼吸凝滞。
“既然不是她…那又会是谁？”
“看来这位龙家少后确实不凡。”
萧瞳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：“否则也不会让你如此在意。”
“现在，该告诉你真正的‘王’是谁了。”
萧瞳影神色肃然：
“他是一个与你、与玉家、乃至整个龙驭族都息息相关的存在。他已在这颗星球上存活了数千年…作为古根达亚最后的遗孤，甚至不能再被称作‘人类’。”
“古根达亚！？异能纪元！？”
玉临渊脸色骤沉。在Sp学院求学期间，他曾无数次在文献中见过这个名字——根达亚，正是第一批吸收最初元素石力量，走出丛林征伐世界的先民。
那个异能者几乎主宰全球的时代，被称作“异能纪元”，而他们缔造的文明，则被后世称为——根达亚文明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
玉临渊猛地抬手打断，声音低沉：
“根达亚文明早在四千年前就被龙驭先祖彻底摧毁，怎么可能还有遗族存世？”
“这正是‘圣庭’之名的由来。”萧瞳影直视他的眼睛，声音带着冰冷与胆怯：
“‘王’的存在...不死不灭。他逃过了当年龙驭族的清剿，一直存活至今。‘不死’，即为不死圣庭！”
这个解释让他眉头紧锁，但在思绪飞转间，终究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能够利用最初元素石制造出元素针的势力，纵使不是根达亚直系后裔，也必然掌握着该文明的核心技术。
无论是Sp学院，还是全球其他异能研究机构，在这条路上已探索数百年。能在元素石开发领域遥遥领先的…也唯有曾开创异能辉煌纪元的根达亚文明了。
“所以这就是圣庭一直与我为敌的理由……他要覆灭整个龙驭族！？”
萧瞳影轻轻摇头：
“原本圣庭一直隐匿于暗处，等待‘王’彻底融合力量，同时静观龙玉两家因利益彻底决裂。这一天本不需太久——在暗中观察龙驭族千年的他们确信，百年之内，两家必为争夺正统而内战。届时圣庭便可坐收渔利，兵不血刃地铲除龙驭。”
玉临渊毫不怀疑这个判断。无需百年，单是他这一代，若非他横空出世，少帝少后之位早被龙家垄断。届时势弱的玉家根本无力抗衡，被吞并只是时间问题。
“而且圣庭并非被动等待。他们一方面用元素针制造强者，另一方面大规模培育奇美拉…时刻准备着摧毁龙驭族，乃至接管整个蓝星文明。”
“那他们为何改变策略，选择与我们正面交锋？”
萧瞳影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深深望进他的眼睛，良久才缓缓开口：
“因为…你。”
“我？”
玉临渊皱眉，随即了然，摆摆手道：
“这位‘近乎神明’的王，也会忌惮我的成长？看来他的力量未必如你所说那般无敌。”
“不，他忌惮的不是你未来的威胁。”
萧瞳影指尖轻点他的眼角：“而是你这双眼睛。”
“我的眼睛？它们怎么了？”
“湮灭之瞳的出现，彻底打乱了圣庭千年的布局。仅仅摧毁龙驭族已无法满足他…你的存在，让他萌生了更疯狂的念头。”
玉临渊对她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吊足了胃口，赶忙追问：
“什么念头？”
“重现根达亚文明…甚至缔造更辉煌的巅峰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如今异能虽仍是主流修炼体系，却难与修仙媲美，更别说得天独厚，拥有龙神缔约手段的龙驭族了，你知道为何吗？”
“因为异能不如修仙？”
“怎会不如？”
萧瞳影摇头道：
“顶尖异能数年便可达成修真者百年苦修之功。海薇音、塞缪尔等人的能力，甚至早已超越修真体系的认知范畴。”
“真正制约异能体系的，是异能量的枯竭。更准确地说，是龙驭族当年摧毁了近乎全部的元素石，导致整个异能体系的凋零。”
“他盯上了我体内的最初元素石？”
“更可怕，他觊觎的是你的湮灭之瞳。”
她声音沉凝：
“他想以元素石为坐标，用你的眼睛撕裂空间…找到最初元素石的母星，带回更多元素石，重现异能纪元的光辉。”
“他找到母星的位置了？”
“并没有。数亿年前的往事，如何追溯？更何况陨石坠落往往意味着星体的毁灭……那颗星球或许早已不复存在。”
“那他……”
“这一切本只是空谈，连‘王’都未曾真正设想的疯狂计划。但湮灭之瞳……却能让这不可能化为可能，甚至变得异常简单。”
“湮灭之瞳…还能传送至外太空！？”
玉临渊彻底震惊。尽管他的力量早已超越蓝星现有体系，思维却始终未曾跳脱星球的桎梏。在他认知中，太空仍是人类不可触及的禁区。
“还记得我曾对湮灭之瞳的评价吗？”
萧瞳影眸光深邃，轻抚玉临渊的眼角：
“它能够无视空间界限——无论距离有多远、无论任何屏障都无法限制其力量。无论是深海、地心，乃至浩瀚太空…只要运用得当，这双眼睛能抵达任何地方。”
听到萧瞳影对湮灭之瞳的完整阐述，玉临渊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右眼。直到这一刻，他才真正明白——为何所有敌人都只是以‘湮灭之瞳’称呼他。
因为他是谁并不重要，重要的…只是这双觉醒异能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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