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浓,院中的桂花影被月光拉得歪歪斜斜,我蜷在床榻上,腹部的绞痛如刀割般阵阵袭来,冷汗浸透了中衣,顺着脊背往下淌。下身忽然涌出一股热流,黏腻的触感让我心头一紧——是鲜血,淋漓不止,染红了床褥。
“小姐!小姐您怎么了?”美玉守在床边,见我疼得浑身发抖,脸色惨白如纸,吓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院内的丫鬟婆子闻声赶来,围着床榻窃窃私语。“瞧这样子,怕是月事提前了吧?”“定是前些日子筹备大小姐大婚累着了,又受了凉,才疼得这般厉害。”议论声传入耳中,我咬着牙,强撑着挤出一句:“不碍事……只是累着了。”
奶娘闻讯匆匆赶来,一摸我的额头,满是冷汗,再瞥见床褥上的血迹,心疼得眼圈都红了:“我的姑娘,这哪是小事!疼成这样,快,我去请大夫来瞧瞧!”
她转身就要往外走,我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,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:“奶娘……别去……我真的没事。”我喘了口气,借着疼痛带来的虚弱,放缓语气,“就是筹备大婚熬了几夜,身子乏了,月事才乱了。休息一晚就好,何必麻烦大夫?明日大姐还要回门,闹得人尽皆知,反倒让她分心。”
奶娘迟疑着,看着我疼得拧起的眉头,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:“可你这疼得实在吓人……”
“真的不妨事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指尖冰凉,“美玉,去给我倒杯热水,再拿床干净的被褥来。”
美玉连忙应声,转身忙活起来。我靠在床头,忍着腹部的绞痛,对奶娘柔声道:“奶娘,我知道你心疼我,可这真不是什么大病,别让府里人看了笑话。等大姐回门过后,我再好好歇歇便是。”
奶娘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又瞧着窗外已深的夜色,终究是松了口,叹了口气:“那你好好躺着,我去给你熬点红糖姜茶暖暖身子。”
待奶娘和丫鬟们都退出去,美玉换好被褥,扶我躺下,眼眶红红的:“小姐,您疼得这样厉害,真的不要请大夫吗?那药丸……”
“住口!”我猛地打断她,眼神锐利如刀,“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包括奶娘!”
美玉吓得一哆嗦,连忙低下头:“奴婢知错了。”
我闭上眼,腹部的疼痛依旧剧烈,下身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。我知道,这不是月事,是那粒绝子药的反噬。宇文护的心,比这夜色还要毒,不仅要断我子嗣,连我的性命都不顾惜!
我死死咬着唇,不让自己发出痛呼,泪水顺着眼角滑落,浸湿了枕巾。恨意如藤蔓般缠绕住心脏,勒得我喘不过气。宇文护,你今日赐我这锥心之痛,他日我必让你血债血偿!
眼下,我只能借着“月事提前”的幌子瞒过所有人。明日般若回门,我绝不能出任何纰漏,更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。我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——我必须撑下去,为了等杨坚回来,为了报这血海深仇,我绝不能倒下!
晨光洒在独孤府的朱红大门上,鎏金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宁都王宇文毓身着锦袍,与一身华贵衣裙的独孤般若并肩而立,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随从队伍,引得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驻足赞叹。
府内早已备好宴席,红绸依旧高悬,一派喜庆热闹。独孤信率府中众人迎上前,般若快步上前,屈膝向父亲行了个标准的家礼,声音清亮:“父亲,女儿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独孤信满面笑容,扶起她,“一路奔波,累坏了吧?”
宇文毓也上前见礼,语气温和:“岳父大人安好。”
一番寒暄后,众人步入正厅落座。般若端起丫鬟奉上的茶水,抿了一口,目光扫过厅中众人,缓缓开口:“父亲,女儿嫁入宁都王府后,一直惦记着家中琐事,不知近来府中一切可好?”
独孤信放下茶杯,笑道:“并无大事,府中上下安稳。你出嫁后,中馈便暂且交给曼陀打理了。”
这话一出,厅中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。我连忙起身,垂眸躬身:“全凭父亲和大姐安排,曼陀只是尽力而为。”
般若看着我,眼底闪过一丝审视,思忖片刻后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曼陀刚上手打理中馈,年纪尚轻,又无经验,难免有不妥帖之处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在场的管家和管事嬷嬷,“往后府中若有大事,还需先汇报给我,由我定夺,方能确保万无一失,不生差错。”
这话明着是体恤我经验不足,实则是在收回中馈大权,彰显她即便出嫁,依旧是独孤府核心的地位。厅中众人连忙应声:“是,大小姐。”
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恭顺的神色,颔首道:“姐姐说得是。曼陀确实经验欠缺,往后定当多向姐姐请教,府中有大事,必第一时间禀报姐姐。”
般若满意地点点头,端起茶杯,不再看我,转而与父亲和宇文毓说起了宁都王府的近况,言语间尽是夫妻和睦的模样。
我站在原地,指尖微微攥紧。腹部的隐痛还未完全消散,下身的血迹虽已止住,却时时提醒着我昨日的锥心之痛。般若此刻急于掌控府中大权,自然不会注意到我的异样,这倒给了我掩饰的机会。
只是,她这般强势,连出嫁后都要牢牢攥着独孤府的中馈,往后我若想在府中立足,怕是更难了。更何况,我与宇文护的交易,若被她知晓,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悄悄抬眸,看向不远处言笑晏晏的般若,心中暗忖:你想掌控一切,我偏要在你的眼皮底下,谋我自己的生路。等杨坚回来,我便离开这独孤府,远离你们的权力纷争,报我所受之辱。
正思忖间,伽罗快步走到我身边,拉着我的衣袖低声道:“二姐,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?”
我连忙收敛心神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:“许是前些日子太累了,不碍事。”
伽罗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般若叫了过去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稍稍安定——还好有伽罗这份纯粹的关心,让我在这满是算计的府中,感受到一丝暖意。
只是,这份暖意,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恨意与不安。我知道,这独孤府的风波,远未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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