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墙金瓦映着漫天霞光，册封皇后的礼乐声震彻京都，独孤般若身着十二章纹袆衣，头戴凤冠，一步步踏上太极殿的丹陛。她隆起的小腹藏在宽大的衣袍下，脸上是睥睨天下的威仪，眼底却藏着一丝只有我能看懂的复杂——这“独孤天下”的谶语终是应验，可她身下的龙椅坐着宇文毓，腹中的孩子却流着宇文护的血。
我站在独孤府女眷的队列里，看着她接受百官朝拜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宇文护的手段果然狠辣，不过半年时间，便废了猜忌他的宇文觉，扶了胆小懦弱的宇文毓登基，再顺势将般若推上后位。明面上是成全独孤家，实则是将独孤氏牢牢绑在他的权势战车之上，往后这大周朝堂，他便是真正的无冕之王。
册封大典刚结束，宫里就传出消息：新帝宇文毓下旨，即刻召回西山佛寺的辅成王宇文邕，特许还俗归宗；同时启用闲赋在家的杨坚，任命为骠骑大将军，即刻入京赴任。
这消息一出，京都哗然。我心中冷笑，宇文毓倒是藏得深，看似胆小怕事，刚登基就敢走这步险棋——召回宇文邕，是想借他皇室宗亲的身份牵制宇文护；启用杨坚，是看中他身后的杨家势力，更想拉拢独孤信，组建起能与宇文护分庭抗礼的阵营。
果不其然，三日后，宇文邕一袭锦袍回到京都，褪去僧袍的他更显英挺，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，刚入宫便去见了伽罗。两人在宫门外遥遥相望，眼神里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，伽罗红了眼眶，却只是福身行礼，一句“辅成王安好”，藏尽了数月的思念与等待。
而杨坚也很快抵达京都，他比半年前沉稳了许多，褪去了少年意气，多了几分隐忍与城府。入宫谢恩时，他与我遥遥对视，眼神复杂难辨，有遗憾，有释然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我淡淡颔首，转身离去，心中毫无波澜——如今的他，于我而言，不过是宇文毓制衡宇文护的一颗棋子罢了。
当晚，宇文护便来了我的别院，他刚踏入房门，便将我揽入怀中，身上还带着宫廷宴会的酒气与龙涎香。“看来，我们的新皇帝，倒是迫不及待要跟我分权了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冷冽的笑意，指尖捏着我的下巴，眼底满是不屑。
“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？”我靠在他怀里，指尖划过他的掌心，“宇文毓再胆小，也不甘心做个傀儡皇帝。召回宇文邕，启用杨坚，还想拉拢我父亲，算盘打得倒是精。”
“可惜，他太天真了。”宇文护低笑出声，吻落在我的颈侧，“宇文邕虽有智谋，却失了兵权；杨坚空有杨家势力，却根基未稳；独孤信……他若敢与我为敌，般若的后位，还有她腹中的孩子，怕是都保不住了。”
我心中一凛，原来他早已将一切算计在内。般若的后位，腹中的孩子，都是他牵制独孤信的筹码。“那你打算怎么做？”我追问。
“不急。”宇文护松开我，坐在榻边，倒了一杯酒，“让他们先蹦跶几日。宇文邕与伽罗情深意重，杨坚对独孤家有旧情，这几股势力拧在一起，看似强大，实则各有心思。等他们内部生了嫌隙，我再一网打尽。”
他看向我，眼底带着一丝玩味：“倒是你，杨坚回来了，要不要去见一见？毕竟，你当年还给他留了活路。”
“见他做什么？”我挑眉，故意逗他，“有你这个权倾朝野的太尉在，我何必去招惹一个刚被启用的车骑大将军？再说了，我可不想给你戴绿帽子，免得你又要折腾我一整晚。”
宇文护哈哈大笑，起身将我抱起，扔在榻上，俯身压了下来：“算你识相。不过，为了奖励你这份‘忠心’，今晚我就温柔些。”
帐幔落下，遮住了满室春光。我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，心中却在盘算——宇文毓、宇文邕、杨坚、独孤信，还有宇文护，这几股势力交织在一起，京都的天，怕是要变了。而我，只需继续依偎在宇文护身边，看清每一步棋局，等着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，谋取最大的利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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