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星渊的眉头也极轻微地蹙起,仿佛在昏迷中也能感应到那只试图“拱”自家小白菜的“猪”的存在。
时间在消毒水的气息和仪器的滴答声中缓慢流淌。
谢清禾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三个病床之间,她的疲惫肉眼可见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转机在一个清晨悄然降临。
最先有反应的是谢星渊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勾动,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。
一直浅眠的谢清禾瞬间惊醒,扑到床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:“二哥……二哥你醒了吗?”
谢星渊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,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在谢清禾焦急而憔悴的脸上。
他张了张嘴,气若游丝:“小……禾苗……”
“是我,二哥你终于醒了。”
谢清禾的眼泪瞬间涌出,喜极而泣:“你别急着说话,我这就叫医生!”
她连忙打开房门冲着走廊喊了起来。
七十年代的医院就是这点不好,叫个医生非得隔空喊话。
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裴砚舟。
他立刻撑起身子关切地望过来,看到谢星渊真的醒了,也松了口气——这段时间他的清清太累了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。
医护人员很快赶来,确认谢星渊意识清醒,生命体征平稳。
病房里一阵忙乱。
而就在这忙乱之中,谁也没有注意到,隔壁床上谢星辰的手指又一次动了——这一次幅度更大。
他的眉头紧紧皱起,仿佛在抵抗着沉重的黑暗。
等到医生离开,谢星渊喝了点水,精神稍好,目光便开始在病房里巡视。
确认了谢清禾没事,然后目光复杂地落在对面床上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上。
最后,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裴砚舟身上。
四目相对。
谢星渊的眼神瞬间从虚弱变得锐利如刀。
裴砚舟心里咯噔一下,但面上维持着镇定:“二哥,你醒了真好。”
谢星渊声音虚弱却带着审视:“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?”
才刚想问这小子为什么要叫他二哥,对面病床传来一声更加清晰沉重的闷哼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——只见谢星辰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初时是一片空茫和杀戮过后未散的凌厉,如同沉睡的雄狮骤然苏醒。
他本能地想要起身防御,却因虚弱重重跌回枕上,发出痛苦的喘息。
“大哥”
谢清禾又惊又喜,扑到床边按住他的肩膀:“别动,你伤得很重,那颗子弹离心脏很近,你差点……”
听到妹妹的声音,谢星辰眼中的凌厉迅速消融,转为依赖和柔和。
他艰难地转动眼球,目光紧紧追随着谢清禾,确认她的安全。
然后,他的视线开始移动,最终定格在对面床上——那个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男人正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着他。
双胞胎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和微妙紧争感在消毒水味中静静弥漫。
谢星辰的嘴唇动了动,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:“……星渊?”
“大哥。”
谢星渊轻声回应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。
这一刻,病房里仿佛有什么紧绷的东西悄然松动。
两个重伤初醒的男人,一个靠在床头神色复杂,一个躺在床上目光锐利,却都在看到彼此安然无恙时,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。
谢清禾看着这一幕,眼泪再次涌上眼眶——这一次,是纯粹的喜悦和安心。
当谢星辰的目光最终落到另一侧病床上的裴砚舟身上时,所有的柔和与探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即便记忆依旧混乱如迷雾,即便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完全弄清,但一种根植于雄性本能和兄长天职的、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与排斥感,如同被触动了逆鳞般轰然爆发。
这个男人——穿着病号服,脸色苍白,却依旧难掩其俊美和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矜贵劲儿。
但这人凭什么离自己妹妹那么近,还有他那双看向清清的眼神,分明带着不该有的亲昵。
裴砚舟内心:???我明明很正经,这是我媳妇,我还不能看了?
谢星辰的眉头死死锁紧,几乎拧成一个疙瘩。
此刻的谢星辰完全忘记了谢星禾说过她已经结婚后情,还有怀孕这件事了,只有一种自家小白菜被猪给拱了了的愤怒。
那双因为重伤初愈而略显黯淡的琥珀色瞳孔,此刻锐利如刀地钉在裴砚舟身上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、警惕和浓浓的不爽——仿佛在看一头试图闯入自家领地、觊觎珍宝的入侵者。
谢星渊何等敏锐,立刻察觉到了谢星辰对裴砚舟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。
他心中先是愕然,随即一种“吾道不孤”的诡异欣慰感油然而生。
哈哈,这样好啊,看来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大哥,在某些方面的直觉是完全正确的。
枪口一致对外的统一战线,似乎可以瞬间达成。
裴砚舟被谢星辰那仿佛要把他剥皮拆骨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。
这位刚刚苏醒的大舅哥,气场怎么比言语刁钻的二哥还要吓人百倍。
那眼神里的警惕和护犊之情几乎凝成实质,让他这个活了两世的人,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裴砚舟努力维持着表面镇定,前后两辈子,这是他第一次结婚,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特殊的“见家长”场面——两位大舅哥都是令他敬佩的优秀军人,此刻却像审视敌人般盯着他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挤出一个尽可能友善的笑容,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称呼:“大哥,你醒了就好。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?”
这声“大哥”让谢星辰的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那是我大哥!”
谢星渊立刻抢白,声音虽还虚弱,护犊子的气势却十足:“裴砚舟你小子怎么回事?几年不见,连称呼都不会叫了?大哥也是你能随便叫的?”
他斜睨着裴砚舟,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:“还有,你跟我妹妹到底什么关系?怎么会‘也’在这里?”
那个“也”字咬得极重,仿佛裴砚舟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。
裴砚舟:“……”
该来的总会来,而且一来就是双重暴击。
这几天谢清禾已经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,身边的两位舅兄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实属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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