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凛冽,北风如刀,割着宫墙外那几株枯树的枝桠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似在诉说着宫闱里的凄凉与冷寂。距离皇上寿诞已然过去了两个多月,可那日淑妃小产、白美人被查的惊心动魄之事,却如一道深深的刻痕,留在了这后宫众人的心中。
这日,皇后宫中传出了一道懿旨,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在宫墙间回荡。传旨的太监声音尖细,拖着长长的尾音,宣读着:“奉皇后娘娘懿旨,白美人心肠歹毒,谋害皇嗣,即日起打入冷宫,永不得出;淑妃娘娘身边之翠竹,助纣为虐,罪不可赦,赐死!”
消息一经传出,整个后宫都为之震动。那些平日里与白美人有过交集的妃嫔们,听到这个消息后,皆是面露惊恐之色。有的用手帕捂住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;有的则微微皱眉,似乎在思索着这背后的深意。而那些与淑妃交好的人,听到翠竹被赐死,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。
白美人被羽林卫押着前往冷宫时,她头发凌乱,眼神空洞,早已没了往日的娇俏与张狂。她一路跌跌撞撞,她被推进那阴森冰冷的冷宫时,身后的宫门“哐当”一声重重关上,仿佛将她与这繁华的世界彻底隔绝。
另一边,翠竹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。她面色惨白,双腿发软,直接瘫倒在地。她抬头望着那拿着白绫的太监,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,泪水夺眶而出,哭着求饶道: “公公,饶了我吧,我是被逼的,我是被逼的啊……”然而,太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,你也莫要怪咱家。”说罢,便将白绫套在了翠竹的脖子上。随着太监用力一拉,翠竹的身体渐渐没了动静,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
寒风如怨鬼般在宫墙间穿梭,卷起地上的残雪,打在人的脸上生疼。这后宫之中,流言蜚语如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,纷纷扬扬,很快便将白美人事件的隐秘细节传了个遍。
据说,白美人刚入宫时,便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,瞬间吸引了皇上的目光,不久便承宠有孕。这本是天大的喜事,可在这看似繁华锦绣、实则暗流涌动的后宫里,却成了她噩梦的开端。她深知后宫中人心险恶,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的肚子,妄图加害,于是她惊恐万分,不敢将有孕之事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,只盼着能偷偷将孩子生下来,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告知众人。
然而,纸终究包不住火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去御花园散步,不小心撞到了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翠竹。翠竹眼尖,一眼便瞧出了白美人身形的异样,再稍加留意观察,便猜到了她有孕之事。翠竹回去后,立刻将此事禀告给了淑妃娘娘。淑妃娘娘当时正得盛宠,又怎会容得下其他妃嫔怀上龙嗣,与自己争宠?于是,她与翠竹二人暗中谋划,设计让白美人落了胎。
白美人落胎后,悲痛欲绝,她心中明白这是淑妃娘娘所为,可她初初入宫,人微言轻,又因为一开始就隐瞒了皇上,心中害怕,不敢去告状。她只能将这苦水往肚子里咽,每日以泪洗面,在孤独与绝望中煎熬着。
直到皇上寿宴那天,白美人觉得时机终于来了。她心中充满了仇恨,一心想要报复淑妃娘娘。于是,她偷偷将堕胎药下在了淑妃娘娘寿宴上要喝的汤里。她想着,既然淑妃娘娘让她失去了孩子,那她也要让淑妃娘娘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。
可至于白美人究竟是如何确切得知是淑妃设计她落胎的,这其中的细节却无人知晓。或许是她在落胎后,暗中派人调查,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;又或许是有人看不惯淑妃的所作所为,偷偷将真相告诉了她。但这些都只是猜测,没有确凿的证据。
当慎刑司审问白美人时,她坚持声称此事只她一人所为,没有供出任何同谋。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和疯狂,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。皇上和皇后娘娘见她如此,也懒得再深究下去,便按照宫规做出了处罚。这场风波看似就此平息,可在这后宫的深处,那隐藏的仇恨和阴谋,却如同冰面下的暗流,依旧在悄然涌动。
那道禁足的旨意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,直直地刺进淑妃娘娘的心中。当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,宣读完皇上“淑妃心怀不轨,谋害皇嗣,禁足宫中一年,非诏不得出”的旨意时,淑妃娘娘只觉眼前一阵发黑,身体摇晃着差点跌倒在地。
她身着华丽的宫装,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因震惊与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。她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盯着传旨太监,嘴唇颤抖着,想要说些什么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回过神来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皇上,臣妾冤枉啊!”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,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们见状,纷纷跪地求饶,有的哭着为淑妃娘娘辩解,有的则吓得瑟瑟发抖,生怕牵连到自己。然而,传旨太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,便带着人离开了。
随着宫门“哐当”一声被关上,淑妃娘娘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。她瘫坐在地上,泪水夺眶而出。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宫中的风光无限,皇上对她的宠爱,妃嫔们对她的敬畏,可如今,这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了。
她恨白美人,恨她竟然敢在寿宴上动手脚,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;她也恨自己,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设计让白美人堕胎,若不是自己心狠手辣,又怎会招来这样的报复。
在被禁足的日子里,淑妃娘娘每日只能对着那四面宫墙发呆。宫殿里冷冷清清,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。她身边的人也被换了一批,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,对她恭敬却又疏离。
她试图派人去向皇上求情,可那些信件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任何回音。她也曾想过绝食抗议,可每当看到那送来的饭菜,想到自己若就这样死了,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,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淑妃娘娘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苍白憔悴,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。她就像一朵被霜打过的花朵,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光彩,只能在这孤独的宫殿中,默默地等待着禁足期满的那一天。
昏暗的宫室内,烛火摇曳,将那铜镜映照得影影绰绰。她端坐在镜前,身姿婀娜,一袭华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似有暗香浮动。
身旁的宫女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,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她微微侧着头,眼神专注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,手指轻轻抚过脸颊,似在欣赏,又似在审视。
这时,一个宫人匆匆走近,凑到她耳边,压低声音将淑妃被禁足、白美人打入冷宫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她原本平静的面容上,红唇微微勾起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看似娇艳动人,却隐隐透着一丝冷意。
她的眼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瞬间亮了起来,闪过一丝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,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。那光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,短暂却耀眼,让人不敢直视。
“哼,淑妃啊淑妃,你也有今日。”她轻声呢喃着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语气中却满是嘲讽与得意。她缓缓抬起手,拿起桌上的胭脂盒,用指尖轻轻蘸取了一些,然后在脸颊上轻轻涂抹,动作优雅而从容。
“这后宫,终究是要变天了。”她对着铜镜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那笑容中,有对未来的憧憬,有对对手的蔑视,更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。
窗外,寒风呼啸着吹过宫墙,发出阵阵呜咽声,仿佛在为这后宫的风云变幻而哀叹。而她,却在这寒风中,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,等待着在这后宫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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