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顾景深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折磨。
他试图用更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,但收效甚微。只要一闭上眼,那晚在办公室里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浮现。林姝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,她微喘的气息,她肌肤的触感,以及……她最后那双清醒到近乎冷酷的眼睛。
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,记得自己是如何失控,如何被欲望主宰,又是如何在她那句“看清楚我是谁”之后,狼狈退场。
这种清醒的回忆,比酒精催化下的冲动更让他感到难堪,也更让他无法逃避内心真实的渴望。他想要她。不仅仅是身体,似乎还有更多……
这种认知让他恐慌,也让他对苏小婉愈发无法面对。他几乎不再回公寓,即便回去,也是深夜,且尽量避免与苏小婉有任何交流。苏小婉那双盛满哀怨和疑问的眼睛,如今只会加重他的烦躁和负罪感。
这种紧绷的状态持续了数日,终于在一个下午,达到了临界点。
顾景深从会议室出来,经过战略投资部办公区时,一眼就看到了正与下属交代工作的林姝。她穿着一身干练的深灰色西装,侧影挺拔,神情专注,与那晚在他怀中柔软迷离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这种强烈的反差,像是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他心中囚禁欲望的牢笼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,他改变了方向,径直朝她走去。
“林姝。”他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暗哑。
林姝闻声抬头,看到是他,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,随即恢复平静,对下属示意了一下,下属立刻识趣地离开。
“顾总,有什么吩咐?”
顾景深没有立刻回答,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,目光锐利如鹰隼,又带着某种复杂的、翻涌的情绪。周围空气仿佛凝固,所有同事都屏息凝神,假装忙碌,实则竖起了耳朵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顾景深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林姝的手腕,力道不容置疑。
“你,跟我来。”他几乎是咬着牙,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,然后不由分说,拉着她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大步走向自己的总裁办公室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厚重的实木门被狠狠关上,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。
顾景深将林姝直接抵在门板上,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,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盯着她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、翻滚的欲望与势在必得的决心。
“林姝,”他低哑地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,“我们之间,该有个了断了。”
总裁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,形成了一个密闭的、充斥着无形张力与危险气息的空间。
顾景深将林姝牢牢禁锢在门板与他身体之间,灼热的呼吸交织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暗流汹涌的深海,紧紧锁住她,里面翻腾着被强行压抑后反弹得更为猛烈的欲望,以及一种势在必得的决绝。
“林姝,”他低哑地重复,声音因克制而微微发颤,“我们之间,该有个了断了。”
林姝没有挣扎,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慌。她仰头迎视着他灼人的目光,清冷的眼底平静无波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。她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,那弧度极浅,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。
“了断?”她轻声反问,气息拂过他近在咫尺的下颌,“顾总想如何了断?像那晚一样,在失控的边缘试探,然后……戛然而止?”
她的话像一根细针,精准地刺中顾景深最不愿面对的狼狈。他眸色一沉,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收紧,但林姝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。
“那晚是个错误。”他咬牙,试图夺回主导权,“我不该在那种状态下……”
“哪种状态?”林姝打断他,眼神锐利如刀,“醉酒的状态,还是……把我当成别人的状态?”
“我没有!”顾景深矢口否认,语气带着被戳破心事的愠怒,“我很清楚我面前的人是谁!林姝,收起你那些试探的把戏。你步步为营,处心积虑地吸引我的注意,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”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她因微微喘息而起伏的胸口,暗示意味十足。
林姝却笑了,不是迎合,而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:“顾总,如果我只是为了爬上您的床,方法有很多,不必如此大费周章,更不必在最后关头推开您。”她微微前倾,拉近了两人本就危险的距离,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,吐气如兰,“我要的,从来不是一次糊里糊涂的意外,或是您酒后的发泄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:“我要的,是您清醒地、心甘情愿地,走进我的领地。”
顾景深呼吸一窒。她的话语大胆而直接,彻底撕开了那层暧昧的薄纱。她不是在被动等待他的临幸,而是在主动划定游戏的规则,索要他全然的、清醒的投入。
这种被反向掌控的感觉,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反感,反而像一簇火苗,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更强烈的征服欲与……兴奋感。他厌倦了苏小婉那种全然依附、毫无挑战性的关系,而林姝的冷静、野心与毫不掩饰的企图心,恰恰满足了他对“对手”与“伴侣”的双重渴望。
“你的领地?”他低笑,嗓音沙哑性感,带着玩味,“在哪里?”
林姝迎着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,毫不退缩,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衬衫前襟,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:“一个……没有‘顾总’,只有‘顾景深’的地方。今晚九点,悦榕庄顶楼空中花园餐厅,靠窗的位置。敢来吗?”
她发出了邀请,却更像是一场赌约。赌他是否愿意放下身份,仅仅作为一个男人,赴一个女人的约。
顾景深凝视着她,眸中风暴渐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带着审视与激赏的光芒。他清楚地知道,踏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。这将不再是简单的肉体关系,而是他对自己内心渴望的正式承认,是对现有秩序的彻底背叛。
但,那又如何?
他想要她,渴望得心脏都在发疼。这种渴望,超越了理智,超越了责任,甚至超越了他一贯的掌控欲。
“好。”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,沉声应下。一个字,掷地有声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。
目的达成,林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,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痒的疏离。她轻轻挣开他的钳制,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和发丝,动作从容不迫,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从未发生。
“那么,晚上见,顾景深。”她直呼其名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,却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。
说完,她不再看他,转身,动作优雅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,步履从容地走了出去,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。
顾景深站在原地,看着她消失的方向,胸腔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——有即将达成所愿的亢奋,有打破规则的刺激,也有对未知的一丝忐忑。但最终,所有这些都汇聚成一种强烈的、迫不及待的期待。
他抬手松了松领带,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躁动的心绪,却发现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。一种久违的、近乎少年般的悸动,在他心间悄然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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