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雄看着手下一个个缩在原地，不肯挪动半步，心里那点虚火蹭地窜了上来。
他知道这时候要是露了怯，今天更加没有退路了，只能咬着牙把钢管往地上一顿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脆响。
“都他妈愣着干什么？！”他扯着嗓子吼，声音因为紧张变了调，“他就一个人！双拳难敌四手，就算他是铁打的，也架不住我们二十多根钢管抡！今天谁他妈的要是怂了，以后就别跟着我混！”
这话半是威胁半是打气。
有几个脑子活的瞬间反应过来——是啊，就算这“地狱使者”再能打，难道还真能一个打二十个？真当是拍电影呢？
“雄哥说得对！这么多人怕个毛呀，干他！”
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率先喊了一嗓子，给自己壮着胆，举着钢管就往前冲。
有了第一个，剩下的人像是被点燃了引线，呼啦啦围了上去，钢管、木棍带着风声砸向黑衣人。
杨师傅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下意识地想喊“小心”，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。
黑衣人站在包围圈中心，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冷了几分。就在第一个人的钢管快要砸到他头顶时，他动了。
没人看清他的动作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，像是一道旋风卷过人群。
“咔嚓！”“啊——！”
骨头断裂的脆响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，此起彼伏，像是在演奏一曲诡异的交响乐。
冲在最前面的黄毛只觉得手腕一麻，钢管脱手而飞，紧接着整条胳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，低头一看，小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，白森森的骨头碴差点刺破皮肤。
他还没来得及哭嚎，就被一脚踹在胸口，倒飞出去，撞在砖垛上晕死过去。
后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刹车，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：有的被拧断了腿，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；有的被卸了胳膊，疼得满地乱爬；还有的更惨，刚往前迈了两步，就被一记手刀劈在脖子上，软倒在地没了声息。
黑衣人穿梭在人群中，动作快得像鬼魅。他的手每一次抬起、落下，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骨头断裂的脆响。
他虽然没下死手，却比杀了他们还狠——每个人都是一手一脚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，疼得连滚带爬，却连站都站不起来。
整个过程快得惊人，从二十多人围上去，到最后一个人惨叫着倒下，前后不过半分钟。
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满地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。
二十多个壮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钢管，棍棒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黑衣人站在一片狼藉中央，黑色风衣下摆轻轻晃动。他缓缓转过身，目光落在脸色惨白、浑身筛糠的姜雄身上。
姜雄吓得腿一软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钢管“哐当”掉在脚边。
“地……地狱使者，爷，我错了！我有眼不识泰山！求你放我一马，我再也不敢了！”他涕泪横流，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嚣张的样子。
黑衣人没说话，一步步朝他走过去。
每走一步，都让姜雄的恐惧增加一分。
“别……别过来……我都是听陈副校长吩咐的，就是个干活的小喽喽啊！我就是个p呀！放过我！”
姜雄吓得连连后退，手脚并用在地上挪，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，退无可退。
黑衣人停下脚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墨镜反射着地上手机微弱的光，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。
他缓缓蹲下身，伸手抓住姜雄的胳膊。
“啊——！”姜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，整条左臂以肉眼可见的角度被生生拧断。还没等他喘过气，右臂、左腿、右腿……接连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，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疼，疼得他眼前发黑，几乎要晕过去，却又被剧痛死死拽着，清醒地承受着每一秒的折磨。
最后，他像条被抽走骨头的泥鳅，瘫在地上，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摊开，只剩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。
黑衣人站起身，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人，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矮个汉子身上。
那汉子刚才冲得慢，只被一脚踹在胸口，断了两根肋骨，比起其他人算是最轻的。他刚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，挡下了姜雄的棍子，也算是帮了杨师傅，这也是黑衣人对他的回报。
此刻对上黑衣人的目光，矮个汉子心里一紧，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哭喊求饶，反而挣扎着抬起头，朝黑衣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。
黑衣人微微颔首，算是回应，随即转过身，走到杨师傅面前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：“杨老爷子，戏看完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杨师傅这才缓过神，看着满地哀嚎的人，又看看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人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只说了句：“多谢……壮士。”
黑衣人没多言，扶着杨师傅的胳膊，两人一步步走出砖窑。夜风依旧吹着，卷起地上的尘土，掩盖了仓库里的痛苦呻吟。
只有那个矮个汉子躺在地上，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，心里感叹——这位地狱使者确实是一个狠人呀！只是不知道他和杨师傅之间有什么渊源，为什么会来管这闲事，不过从今天起，姜雄是彻底完蛋了，那个背后的陈副校长估计也是在劫难逃了。
夜色里，杨师傅被黑衣人半扶半搀着走在青石板路上，脚下的石子硌得鞋底发疼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一路无话。
黑衣人步子迈得很稳，扶着他的力道不轻不重，刚好能让他跟上节奏。杨师傅几次想开口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目光总忍不住往身边这人身上瞟。
月光透过树杈洒下来，在黑衣人墨色的风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刚才在砖窑里那番打斗，快得像一场梦。
杨师傅习武一辈子，可以说见过的高手无数。他那徒弟王磊，二十出头就拿过全国散打冠军，在他眼里已是青出于蓝。
可跟眼前这人比起来……
杨师傅轻轻叹了口气。
王磊的快，是苦练出来的爆发力，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；而这人的快，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，动作里没有半分多余，看似随意的抬手转身，藏着的都是能断筋碎骨的杀招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份定力！二十多根钢管劈头盖脸砸过来，换了谁都得慌神，可这人站在圈子中央，没有一丝橘惧色，仿佛眼前不是生死相搏，只是陪着一群调皮的孩子在打闹。
“壮士……”杨师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，声音有些干涩，“你的功夫……是哪家的路子？”
黑衣人脚步没停，声音依旧是经过处理的沙哑：“老爷子不必多问。”
杨师傅碰了个软钉子，也不恼，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忽然间他回想起这人的动作有点眼熟，似乎就在自己身边出现过。习武之人自带一种气场，虽然有所隐藏，但还是可以细微的察觉的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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